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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該死的皇上

  晚歌咬著唇步出何容華的側室,海棠花還是開得那麽豔麗,宮女都帶著輕笑,就連空氣中也是歡快的味道,她有些擔心會不會連累到了她們,雖然是周瑜打黃蓋,願打願挨,但是,她沒有說清楚,她不喜歡連累別人,事到如今,隻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花想容和李雙雙也打扮得漂漂亮亮地過來,先進去拜見何容華。


  宛宛跑了過來,戴著滿頭的花,拉著她的手問:“漂亮嗎?姐姐。”


  “宛宛好看,但宛宛把花都給采下來,那花就沒有生命了。”滿頭的菊花,菊花雖是隱世清逸之物,可是她不太愛,她不喜歡菊花,因為在醫院裏,最怕看到的就是菊花,她住院的那段時間,或多或少也愛了那些人的影響。


  宛宛垂下頭:“哦,那宛宛以後不采花了。”


  “宛宛真乖,花也有生命,宛宛采下來了,她就沒生命了,過不多久,就會凋零,然後就會丟棄。”


  “嗯,那折下來,花會不會痛啊。”她好奇地問。


  “會的,會痛,隻是沒有人聽得見,沒有人看得見。”


  宛宛將發間的花扯下來:“宛宛最怕痛了,怎麽辦,姐姐?”


  晚歌蹲下身,笑著攏她的發:“不怕,再給花兒澆水,花兒很快又會再長出一朵花。”


  “宛宛,你父皇來了。”眼尖的她,從正廳裏看見,守在海棠閣門外的龍幡,他又想故伎重演,一個人悄悄地進來。外麵卻早已有宮女跪了下去迎接。


  楚天帶著怒氣從海棠中的小石路走進來,直視著晚歌,眼裏,盡是怒氣和不滿,兩邊豔約的海棠更覺得他更個人那麽高大,讓晚歌有些膽怯了。


  她半彎腰:“臣妾叩見皇上萬歲。”連頭也沒有抬,就能感受到他逼人的氣息。


  何容華和李雙雙,花想容也在門口施禮迎接。


  “父皇,宛宛等你好久了,肚子都餓了。”


  楚天冷瞧一眼晚歌:“平身。”


  “謝萬歲。”四個女人才站起了身子。


  何容華臉帶笑容,又小心翼翼地說:“臣妾已備好飯菜,公主年紀小,不經餓。”這樣說,更能體現出她的體貼和賢慧。


  他冷厲如冰的眼光掃視了四個女人,每個人都心思各異地不敢抬起頭。


  宛宛拉著晚歌的手:“姐姐,宛宛肚子餓了。”


  那有那麽快,剛才還吃了糕點,宛宛就是喜歡接人家的話,皇上不出聲,她能先吃嗎?

  已備好飯菜,看來向晚歌還真的將他的話記在心裏了,讓何容華準備一切,他怒瞪她一眼:“周公公。”


  周公公不知從哪裏鑽出來,躬著身子恭敬地說:“奴才在。”


  “侍候朕吃飯。”何容華幾時變得那麽蒼老,那般小心討好的麵容,他有些生厭,早知是這樣,就不來了,好一個向晚歌,這次算他沒有說清楚。他走進正廳,滿桌是琳琅滿目的的魚肉,做工精細而討喜,色香味俱全,一聞就知道是廚子做的。


  他坐在正位上,左邊是何容華,右邊坐著先入一步的花想容,而李雙雙和宛宛就坐在晚歌的二邊,她隻要一抬頭,就能看到他冷峻的臉。


  他輕喝了口湯,這味道,和昨天喝的完全不一樣,他抬起眼,重重地放下湯勺,嚇得在座的人幾首都想跳起來。


  晚歌怕他一發火,將何容華罵一頓,趕緊說:“回稟皇上,這是禦廚做的鮮魚湯。”


  他冷哼:“好個鮮魚湯,什麽味道?”完全不一樣。


  皇上一怒,讓眾人也心驚膽跳,周公公小心地夾來各樣菜色,放在小碟中。皇上的禦膳,自是不同於尋常,就連蝦和蟹之類的,都會剝好殼來烹煮。再排得整齊,配上花色什麽的。


  桌上不是很大,楚天伸直腳,厭煩這裏的氣氛,卻不知踩到誰的腳,竟敢伸進桌子裏,一點規矩也沒有,正想借機發泄火氣。


  向晚歌卻痛叫了一聲:“好痛。”天啊,她正想悄悄地伸伸腳,卻讓一隻大腳踩到,那麽大,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的,他竟然踩著就不放,眉頭有絲痛快浮了上來。


  宛宛關心地問:“姐姐,那裏痛啊?”


  晚歌扯出一抹笑容,看到三個女人怪異的目光,抱歉地說:“晚歌打憂了,是晚歌的手有點痛。”


  宛宛點點頭,又叫了出聲:“宛宛知道,是父皇咬的,吹吹就不痛了。”


  她閉上眼,心裏直叫苦,宛宛真是會提不能提到的事,這下何容華會怎麽看自已,而花想容和李雙雙呢?宛宛說得無心,隻怕聽得有心,以為是什麽暖昧的事,說也說不清了。為什麽自已不會說是頭痛呢?這該死的皇上,竟然還得意起來了,斜著頭看她。“換一隻。”


  “啊,皇上,哦,奴才明白,馬上換一隻蝦。”周公公俐落地換好。


  隻有晚歌明白,他不是這個意思,長長的桌布下,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鬆開了腳,換一隻,就是叫她換一隻完好的腳,有沒有搞錯,他是皇上,還玩這些,踩著他,真的讓他高興嗎?也罷,今天切莫將氣發到無辜的人身上,不然她以後在海棠閣中,就讓人嘲笑不斷了,何必為自已惹來這些事非,暗呼了口氣,好沒多久的腳,實在不能任他踩,還是將另一隻升了過去,讓他用力的踩著。他踩得多用力,她就知道他心裏多火。


  楚天心情終於好了些,看滿桌的菜肴也順眼了,朝何容華一笑:“容華為何不吃。”


  何容華受寵若驚地點點頭,笑了開來:“謝謝皇上的關心。”至少,還記得,她是容華,她很開心,很激動,手抖了幾下差點沒把湯抖出來。


  “皇上,看看這菊花開得多美啊,黃的像是金子一樣燦爛,白的像是雪一樣純淨。”李雙雙也壯起膽子指著開得正豔的菊花說。


  他隨意看了看:“不錯。”


  “皇上,這新采的荷花也好看啊,清新脫欲,亭亭玉立。”花想容也不示弱於李雙雙。


  倒是晚歌如坐針氈,吃又吃不下,坐也坐下不,陪在這裏等著難熬的時間過去,他為什麽還不快點吃,吃完早點滾,不,是早點走,她發誓,她下次不會做讓自已再這樣後悔的傻事,他要吃,是他的事,她做便罷,他是皇上,他有的是法子治她,何必跟他對著幹,這樣吃虧地還是自已,不想討好於他,就是不引起他的興趣,他的怒氣,安安靜靜,服服帖帖,讓他自討個沒趣,不再來海棠閣。


  “向五官怎的不吃飯,是嫌禦膳不對胃嗎?”他狀似關心地說。


  晚歌低下頭:“臣妾不敢。”


  宛宛放也湯勺,一臉飯地滑下凳子,伸臉到晚歌身邊讓她拭,一邊還說著:“父皇,姐姐不喜歡吃飯,姐姐喜歡喝湯,可是這個湯不好喝,宛宛也不要喝了。”


  “宛宛,讓季嬤嬤用濕巾子抹抹手。”宛宛把她的底都捅了出來,趕緊打發她走,她是有口無心,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可是還是要她來承擔後果。


  楚天鬆開腳,放過她:“朕也討厭吃不喜歡吃的。周公公,這海棠閣裏都打賞點下來。”


  “謝謝皇上恩典。”何容華滿臉的喜色。


  他站起身:“到禦書房。”


  他的離開,終於讓晚歌鬆了一口氣,這一頓難捱的飯,終於結局了。他帶著宛宛,去禦書房,也能讓她安靜一下。回頭看看,何容華和李雙雙一臉怪意地看著她。


  花想容拉過她的手,嘻嘻笑著:“原來,晚歌這手,痛得還真是有點玄啊,連我也瞞著。”她縮了回來,喃喃地說:“不是的。”但是,她相信,何容華是不是會相信她說的話,戴在腕間的金手釧,有些刺眼。


  何容華冷冷地說:“向五官很快就要升了,雙雙,你可得好好擦亮眼睛看看,誰才是你要討好的人,跟著我,什麽也討不到。”她的自嘲,她的冷淡,晚歌隻能一笑付之,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情,就在這一頓飯中,消失了,微弱的讓人看不清,她褪下手中的金手釧放在桌上微微一點頭:“臣妾告退。”


  女人都是自私的,沒有誰討好誰,無非也是想借助些什麽來達到往上爬的目的,因為她們愛的,隻能愛的,隻有一個男人,隻有皇上,在後宮,就沒有所謂的友情,一個咬傷,便否定了她,也罷,反正她也不是躬身屈膝的女子,晚歌,這名字不是就有著傲氣和清高嗎?她不是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嗎?所以,她不喜歡宮裏,在宮外多好,可以有朋友,可以有姐妹,可以自由。


  宮裏,就連感情,也淡得如煙,經不起什麽風吹。


  今天是八月中秋,宮裏為了迎接這個佳節的到來,從皇後的壽辰就可以忙碌,她就覺得這些像是與她無關一樣,在禦花園裏,正在搭建一個臨時的戲台。


  湖青指著說:“五官,聽說今天晚上,皇上會跟後宮的主子們在這裏擊鼓傳花,賞月看花,五官才藝雙全,必然又是少不了。”自已的主子能出頭,做奴婢的自然高興。


  她搖搖頭沒什麽興趣地說:“這些事那裏輪得到我,後宮那麽多的主子,我不過是五官,出不出席,沒有人在乎。”所以她也打定主意不出來,沒興趣做這等文雅之事,還不如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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