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受寵若驚
何容華笑得一臉醉紅,現在來的三個人都不簡單,把偏遠而沉悶的海棠閣都引來了王子公主,皇上,還遠嗎?如果是平時,這裏不要說是公主和皇子,就連送膳的公公也不樂意來,借著向晚歌的春風得意,也讓她能得些聖眷,所以她是滿心高興的。
“湖青,幫我準備一隻嫩鴨,一些蓮子,有藕粉嗎?”就不知這個時代有沒有。
湖青點點頭:“有的,妃子們可喜歡吃藕粉了,所以宮裏每年都會采了蓮藕來磨成粉,可是這是用來和著水喝的,湖表隻知道這有養顏的功效。”
“是啊,是有這功效,不過用來做湯呢?口味和色,又特別一點,再取些香菇,還有冬筍,黃酒。”這裏沒有火腳,就免了。
“好的,五官在外麵先坐一會,湖青馬上去禦膳房領。”
這並不是什麽重要人物的地方,自然沒有人煮,沒有人送東西過來,她才坐了一會,湖青就急衝衝地把她要的東西都領了來,還帶來了配料,油鹽。
鴨肉洗好之後,讓湖青切開一塊一塊,再用黃酒,食油還有豆鼓油,食鹽調好味,先放在一邊,再將蓮子煨熟。
“五官,你在旁邊教湖青就好了,五官的腳不方便。”她可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主子肯下廚的,就算是五官可好歹也慢一個主子。
湖青倒是會關心人的,她的封號最低了,有個宮女端端茶也是不錯的了,那裏還有什麽廚子和多餘的宮女,其實也不會很累,就一個湯而已,其他的菜,就傳膳吧!宛宛年紀小,可不經餓。
“好,燒旺了火,放食油下去,將蓮子和切好的香菇,筍一起下去炒,好,現在可以把鴨放進去了。”鴨肉一炒,就聞到濃濃的香味:“好香啊!”湖青忍不住叫出了聲。
“嗯,現在再加多點鹽下去,對,再炒一會,到差不多熟了,就放水下去煮一會就可以了。”取少許藕粉調好水,大概等五分種就揭開了蓋,將藕粉水放下去調好味,放在白瓷湯煲中,色香味都相當的誘人,看得湖青直吞口水。
“湖青,拿個小碗裝些出來喝。”一會到了外麵,以湖青的身份,可不能和主子一起吃。
“給我喝?”她有些受寵若驚地。
晚歌笑笑,親取盛了碗放在桌上:“是啊,來試試味,看看鹹淡如何。”
她感激得又想哭又想笑:“湖青真的是有眼光,跟著五官主子。”
“傻湖青,一碗湯就把你收服了啊,來試試。”她也知道,這不是一碗湯的事,而是尊重和照顧。
“好喝。”好喝得她的淚都要流下來了。
她柱起拐杖往外走:“可不能看著直發呆,我去洗把臉,你先把湯先喝完。”
何容華有些驚喜地說:“向妹妹這湯可真是味道特別啊,有鴨的鮮味,還有些酒味,最特別的是還有著蓮子的清新之味。”
“我說的沒錯吧!”花想容得意地說著:“宛宛公主,好不好吃啊。”
“好吃。”嬌嫩的聲音一點也不遲疑地說。
有晚兒的地方就是特別的開心,特別的讓他留戀,十四疑望著晚歌美麗的臉容,喝一口湯,似乎滿滿都是開心,眼尖地發現海棠閣門口高大的人影,站起身說:“皇兄,你怎麽也來了?”
“皇上萬歲萬萬歲。”這一叫,全都跪了下去。
皇上怎麽會來這個小地方,就不能放過她嗎?他喜歡她,可是她不要喜歡他,她不要留在皇宮。
“父皇。”宛宛高興地揮揮手:“姐姐做的湯好好吃,父皇來吃。”
“十四王子,我們不是說好要去試試琴歌相合嗎?”晚歌小聲地說著。“皇上,請容許晚歌先告退。”
十四看看他,驀然知道:“哦,是啊,皇兄,我和晚歌就先告退了。”扶起晚歌一手拿著琴就往海棠閣出去。
心裏又燒起一把怒火,他現在是耐她不得是嗎?極好,他一來,歡聲笑語就沒有了,對著三個一臉羞喜的女子,他的神色又如一慣的冰冷,並不讓她們平身。一轉身,他又急步出了海棠閣。
皇後的生辰,向晚歌如何跟他鬥,沒人敢這樣膽大對他的。
想來想去,除了生日歌之外,也沒有什麽好的,但是生日歌要是在這裏唱起來不是很怪異,以前看了不少穿越類的書,大都是唱些《但願人長久》也是不錯,八月初十,月亮是相光的美,舉國繁勝安榮,也頗為合適,和十四試了幾次,終於能合在一起了,有奏有唱。
十四的琴藝真的很高超,很好聽,在他的指間,流泄出來的箏箏之聲,如珠擊玉,高山流水,又輕如春幾拂雲,彈琴的十指修長而好看。
她曾問過他,為什麽彈琴彈得那麽好,他說是他母妃教的,然後皇兄也喜歡聽。
她漫不經心地問他:“那你自已喜歡什麽?”
十四抑高一頭眺望:“我最喜歡騎馬,看山看水,自在地彈琴小飲。然後還喜歡喝晚歌的湯,還喜歡聽晚歌講詩,喜歡自由自在四處走走。”
十四的喜歡,讓她有點心驚膽跳,怎麽可能呢?十四的某些方麵來說,還小她四歲,可是那理想竟和她相似,他年輕的臉而俊朗的臉,沒有什麽隱藏得住,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借著合奏的理由,天天往海棠閣跑得更歡。
而皇上,再沒有來過,她終於鬆了口氣,八月一過就是九月,一轉眼八月初十就來了,她的腳也好得差不多了,不用靠什麽都能慢慢地走,等好了,再搽上皇後娘娘賜的雪香露。
八月初十,是一個好日子,連天氣也沒有平日的悶熱了,絲絲的涼風吹拂過深宮內院的每一個角落,到處是繁花錦簇,在建章宮大的足以容納千人的內廷裏,宮女和太監從早上就開始忙到晚,黏人的宛宛還來纏著她,她去那裏,她就跟在那裏,後麵還有一長串的宮女,別人不知還以後她是什麽妃子或昭儀的,側目相看,發現她不過是個五官後,豔羨的目光就改為奇怪。
“宛宛,你跟季嬤嬤去找皇後娘娘祝壽,姐姐可要去準備了。”
“不要,我想聽姐姐唱歌,很好聽,宛宛也要學。”她仰起小臉,一臉的渴盼。
小孩子就是有什麽新鮮就是想學什麽?她不是不肯教,而是不想扯上她的皇上老爸,能避她都避開,一大早就到外麵藏在某處等十四,避不了就讓她跟上一二次,或幹脆就在海棠閣讓幾個女人評論一下,那裏需要改。
而每次避開她之後,又有種內疚和不安,湖青說,公主沒見到她,每次都會在海棠閣傷心地哭,任誰也哄不了,宛宛啊,她不是不喜歡她,她是很想疼她,她是一個孤單而乖巧的公主,但是現在對她好,要是到時候分別,她啼鬧不休,疼她的皇上,還能放過她嗎?她走不掉,因為哥哥還在宮裏。
正想著,就看見哥哥在前麵焦急地四處尋著什麽一樣,她摸摸宛宛的臉:“是真的,姐姐教你唱,現在去跟皇後娘娘祝壽可好,姐姐的哥哥來了,姐姐一會也要上台,宛宛就能看到姐姐了。”
“是啊,公主,我們先進去吧,皇上皇後娘娘也快到了,嬤嬤替你梳個最好看的發,好不好。”季嬤嬤也小聲地哄著。
宛宛點點頭,才可憐地跟著季嬤嬤走進去。晚歌鬆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哥哥,你在找什麽?”
向晚清頭也沒抬地說:“晚兒,皇上要賜給皇後娘娘的金鳳釵不見了。”
“啊,不會吧,哥哥,你有沒有經手。”她害怕地叫,這事可大可小,不能出了亂子。
向晚清搖搖頭:“沒有,剛才皇上去建章宮看了下,就回未央宮了,當時就我一人陪同著皇上。”
“不可能掉在這裏的,哥哥不用走了,皇上要誣陷你,你再找也找不出來。”她的心都涼了,但不能這樣就任他信口開河,有沒有金鳳釵還是一回事,皇上的東西誰拾了去,那個敢收著,隻怕早就借機去見他,領賞去了。
“晚兒。”向晚清看著她:“你為什麽這樣說?皇上說的話就是聖旨。”
“他說有就有,他說沒有就沒有,哥哥你想想啊,他的東西怎麽會輕易地掉了,不說你跟著,皇上的身邊,隱著多少高手,隻怕你也不知道。”
“晚兒,你怎麽知道這些?你聽誰說的,在宮裏可不能亂說,要殺頭的。”他扶著她,小聲地說:“你初進宮可能不知道,這些都是禁忌不能說的。”
曆代的皇上都是這樣的,還用人說嗎?皇上無中生有,為什麽隻帶她哥哥一人,左護衛的官抵並不高,他還有貼身侍衛,還有內傳,還有周公公,而獨獨得她哥哥。
“哥哥,我九月即可出宮,皇上如此一計,必是想要為難我了。”他知道,她放不下哥哥,不會放任不管的,誰說妃子們的陰謀可怕,那不過是別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看著她們玩。
向晚清搖著頭,也想通了某些事,不相信地說:“為什麽?”
“他說,他喜歡我,要我留在宮中,可是哥哥,我不喜歡宮中,我不喜歡這裏,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這裏隻是一個風景,再大,也走不出月城,再美,也伸不出宮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