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對影成雙
投桃報李,她沒有要追根究地,這宮女倒也懂得知恩圖報,著實讓晚歌安慰,也笑著說:“姬妃娘娘,下午的日照長,影子也長,對影成雙娘娘應該知道,娘娘瞧,這一個晚歌,地上的影子,不也是晚歌嗎?想必是娘娘身邊的人看差了眼,讓娘娘誤會了,實在是晚歌的不是,晚歌應該馬上向娘娘解釋的。”
姬妃倒吸了一口氣:“對影成雙,好一個對影成雙。”這一句話,就將她給打發了。
“是的,娘娘,有句詩是這樣說的,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她輕鬆以對,唇角有些譏笑,姬妃娘娘這樣咄咄逼人,必會讓皇上沒有什麽好感,這龍恩,必也不久矣。
“姬妃是不是還有什麽疑問?”皇上冷冷地說。
姬妃娘娘臉色一白,收起那憤怒之色,低眉順眼地說:“臣妾不敢。”
“朕喜歡你的對影成三人。”楚天執起她的下巴,精明的眸子看著她:“讓你僥幸說服我。”看著她的紅唇,毫不留情地印上冰冷的吻,又咬破了她的唇。才放開她,讓她心直跳地摔在地上。
“回宮。”他站起身,冷眼看著她,如同神抵一樣的高大。
眾女子又半跪下:“恭送皇上,惠妃娘娘,姬妃娘娘。”
安惠妃看向晚歌,唇角有絲笑意,眼裏是讚賞的目光,這一番辯白,倒是讓姬妃輸個灰頭土臉,皇上對她也討厭。隻因皇上甚不喜歡別的女人無中生有,四處逼人。
她得小心提防,這向晚歌隻怕不是一般的女子,聰明又伶俐,遇事不驚,安能反敗為勝,不能收為已用,那就毀之,不然日後恐怕也是一個最強勁的對手。
才到傍晚時分,就有人傳喜來了。
一個唇紅齒白的公公,拿著聖旨,在眾位秀女的跪拜之下朗聲念著:“封吳羽雪,馮旋羽,李雙雙,花想容為良人二品,白香玉,向琳為良人一品,陳胭波為美人三品,安雪兒,上官婉兒為美人二品,向晚歌為五官三品。欽此。”
眾秀女心裏大喜,皇上未滿半個月就封賞,各賜住地,實在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這是從來沒有過的,雖都是小名份,可是至少也是扶正了的份,不再是秀女,感恩地跪謝:“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恭喜各位主子啊,這是前所未有的喜事,就是其它各院都沒有的喜事,讓我們綠香園領了個頭,各位主子鴻福啊。”李夫人笑開了顏,往往此時,會做的人都知道,是該打賞的了。
其中向琳和安雪兒最為有氣派,一出手就是幾綻沉沉的金子,連聰慧的上官婉兒也笑語地打賞了二綻白銀給報喜的公公,更別說別的小姐了。
晚歌縮縮肩,李夫人的笑臉到了她眼前,尷尬地想移開,她沒有準備,也沒有錢,隻能笑笑。
“哼,連個打賞的錢都舍不得,怪不得隻有五官的份,比宮女清高不到那裏去。”向琳眼尖地看,冷笑著引起秀女的注意。
安雪兒從衣袖中取出二綻銀子塞到李夫人的手中笑道:“李夫人,瞧我真是健忘,倒是忘了晚歌妹妹的銀子一早就放在雪兒這裏了。”她的身份是美人二品,自然比晚歌的來得要高,所以稱她為妹妹。
李夫人擠出笑:“安美人折煞奴婢了。”
“這是應該的。”她應付自如地說。
晚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還真讓賀蘭淳說對了,沒辦法,入宮,沒有銀子賺,還得自掏腰包,這有什麽好啊,真不懂,五官,又是什麽東西啊,宮女上來就是保林,保林上來就是五官,是人臉上的五官嗎?這名字真是奇怪,不過十分的特別,她倒是喜歡,清清傲傲般。
“各位主子,大家若是喜歡現在使喚的宮女,盡可要了過去,主子們的貼身丫頭也已分到各院去了,各位主子就可到各自院裏休息,以後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奴婢。”
高興了一場,都興致勃勃地進屋去收拾自已的東西。
湖青一臉懇求地看著晚歌:“向五官,請讓湖青跟著你吧!你一定是個好主子。”
她搖搖頭:“你跟著我,沒有任何前途的,不如跟著安美人或是上官美人。”
“向五官請讓奴婢跟著你吧,奴婢不要什麽金銀賞賜,也不要什麽吃香喝辣的,湖青隻想跟一個好主子比跟在不把宮女當人看的富貴主子那裏好一百倍,奴婢不求什麽?隻求平安到出宮就好了。”
她身邊沒有一個人,也著實很不方便,與其等李夫人分配宮女,倒不如湖青也好,她點點頭:“當今的情形想必你也知道,我不過是比宮女好一點的五官而已。我即無銀無官也無寵,不怕受苦,你可以跟著我,如果你想走,我也不會留你。”
湖青感激地點點頭:“謝謝五官,謝謝。”
她聳聳肩一笑:“不要叫我五官,覺得怪怪的,像是在叫著我的眼睛鼻子嘴巴一樣。”
湖青也忍不住笑出聲:“向五官,讓奴婢來替你收拾。”
她和花想容以及李雙雙分在一個海棠閣中,一進門就分得清楚,而花想容和李雙雙是良人,自是較為明亮而大的居落,走過滿是海棠花的正門,是這裏的正主子何容華,晚歌三人先拜見了她,何容華也按禮數,賜了些東西給她們。
一到晚膳時分,各宮的賞賜就紛紛而來了。三個女子就集在海棠正廳,接受著後宮各主子的恩賜。
“惠妃娘娘賜花良人金步釵一雙,南海珠鏈一串,玉如意一隻,李良人金步搖一對,賜向五官玉如意一隻,金手鐲一雙,如意金釵一雙,玉扳指一隻,香粉一盒。”
她所得的,竟遠比花想容和李雙雙這二個良人還要多,而花想容,甚至可以說是她的遠親。心裏想著,也裝得自然,朝那太公公施禮:“向晚歌謝惠妃娘娘的賞賜。”不知花想容會作何感想呢?她是一個單純無心機的人,她不想讓她不高興。
可她細眼一瞧,花想容卻沒有任何的不悅,而是興奮地說:“向姐姐,真好,我們又在一塊了,以後我可有口福了。”
而李雙雙卻沒有什麽興趣,道別後帶著她的賞賜先回去。
晚歌搖搖頭:“花良人可別折煞我,怎麽竟叫我姐姐呢?要是讓人聽了去,不笑話我才怪。”
花想容吐吐舌:“花良人,我越聽是越怪。”
“嗬嗬,花良人有什麽怪,花的良人,向五官可才怪呢?是不是。”嗬嗬,二個女子笑了出聲,晚歌放下心來,還好,花想容並不會不悅,這種性格也好,不會讓自已太難過,人生不過幾句話,就可以讓人過得很開心了,看開,想開,單純,凡事不要太計較了。
才回到她的小居,湖青就關上門小聲地說:“向五官,剛才皇後差人過來,送了一雙好名貴的耳墜。”她興奮地捧出那錦盒。
晚歌打開一看,一雙帶著豔紅珠花的耳墜光豔奪目地在錦盒裏,她放在一邊有些苦惱地說:“這怎麽辦啊?”為什麽其它東西不好賞賜,偏就這個,皇後娘娘還真是心細如發,不過看過她一次而已。
“五官,你不喜歡啊?是皇後娘娘親賜的,可是其她主子都沒有的。”湖青不解地問。
她睜大眼,有些無奈地說:“湖青,你倒是看看我的耳朵。”
湖青細看,驚叫了出聲:“五官,你沒有穿耳洞?”
這是事實,她沒有穿:“我怕痛。”在現代,女孩子的耳朵上穿幾個洞是正常的事,隻是她真的很怕痛,看到了都怕,對那個也沒有什麽興趣,所以就沒穿,現代穿耳洞應該還好吧!一槍打過去就好了,古代,聽說是用針穿過去的,天啊,不痛死才怪,想想都怕。
二人麵麵相覷,良久湖青才說:“得用針穿,八月初八是皇後娘娘的壽辰,得在那之前穿好。”
“可是很痛。”她怕啊,這是她的死穴,她就是怕痛,想那針刺之痛,她忍了多久,想必是那時換心之後,痛得太久,痛得太多了,然後每次能不打針就不打,要打就像是壯士斷腕一樣大義凜然。“湖青,你會穿嗎?”最好是不痛的那種。
湖青吞吞口水:“應該會吧,湖青小時候就是看著姥姥幫我穿的,她摸摸湖青的耳垂就穿過去了,應該不難的。”
嗚,那怎麽行呢?這不是吃過豬肉就看過豬走路的事,會痛的,而且還會流血。
她搖搖頭,心裏是懼怕:“還是不要穿了。”
“可那,到時候怎麽辦呢?”湖青焦急地說。“每個主子的行頭裏,都不能缺了耳墜,而且這個還是皇後娘娘賜的。”
“到時候再說了,看,這滿窗的海棠真美啊,曾經有個人生怕海棠深睡去,就整夜地點起燭火,成就了一段佳話。”不想就會慢慢過去的。
湖青取來單衣披在她的肩上:“五官真是湖青見過最有學問的才女了,今天五官和姬妃娘娘所說的真是精彩,讓湖青佩服萬分,隻是五官隻怕以後、、”
她沒有再說下去,晚歌也知道什麽,笑笑:“沒關係,反正我不與人爭那稀薄的恩寵,做個五官,倒也是輕鬆,她給我小鞋穿,也未必就能如意。”她並不似外表來得柔弱,隻讓人陷害和欺負,而不出聲,那隻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