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說什麽?
罷罷罷,她嘲笑著自已,才進宮,竟然就會想這些,多少人穿越,都會得到自已的愛情,她能嗎?隻有幽幽怨怨的沙沙聲在回答她,一室的黯然連月光也透射不進來。
連著十天,李夫人無非是講了些宮裏的習俗,婦德婦言,婦功婦顏無不一列舉,教導秀女走路,請安,施禮。
“各位主子也很快就到了可以侍寢之時了,秀女入宮半個月,如皇上垂青,即可侍寢,可這侍寢也得有規矩,主子們可要聽清了,隻得侍奉上半夜,而龍床被下鑽進,不得出聲,更不得貪歡。”
秀女們一聽,含羞帶怯起來,有個秀女就說:“夫人,聽說青鸞園的有個秀女已經待寢了,現在就封了良人。”
李夫人一笑:“自是當然,隻要大家有機會侍奉皇上,自是可以得到封號,主子們是有福之人,以後皇恩浩蕩,為妃為儀自不在話下,宮裏的等級森嚴,皇後,貴妃,四妃,側妃,昭儀,婕妤,容華,美人,才人,良人,五官,保林,而每一等級又分三品,正一品和正二品,三品,主子們要切記,宮中自是最講究等級和禮數,比自個身份高的,要稱呼為姐姐,更要主動施禮。”
她的那些話沒有多少人聽進去,眾秀女欣喜之色的是,皇上隻有一個皇後,一個惠妃,其實都是側妃和別的了,足足有貴妃和另外正三妃的位子,這讓她們個個都興奮,似乎看到了好景在前麵。
“主子們先換上宮鞋,以後在宮裏,得穿宮鞋,練練步子,請記住,要慢一些,慢得像一片白雲在碧空中緩緩移動,慢得像一道漣波在河水裏輕輕漾開,慢步徐行,隻可腳移,身不能動,這樣才步履輕盈討人喜歡。”
一步一步地走,晚歌卻慘叫了一聲,倒在地上,安雪兒趕緊跑過去扶起她,看到雪白的宮鞋裏滲出的血跡,嚇白了臉驚叫:“李夫人。”
李夫人也有些驚慌,匆匆跑了過來,小心地脫下晚歌腳中的宮鞋,玉足上,竟然斜插著兩根長長的繡花針。
晚歌白嫩的腳側,點點的鮮紅,這針看似小,可刺進去,卻是那般的尖痛,她最怕痛了,還是忍住了痛,一用力,將二根繡花針拔了出來。
“請主子恕罪,湖青,你這丫頭給我過來,是不是你負責主子們的宮鞋,為何有二根針在裏麵。”李夫人一臉的鐵青,這可是大事,如果上報給管事的嬤嬤知道,她就連夫人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那叫湖青的宮女也嚇得臉色蒼白,跪在地上,急得眼淚都哭了出來:“奴婢不知道,奴婢按夫人的吩咐,依著主子們的號,領了宮鞋,奴婢有檢查過,裏麵不會有針的。”
花想容氣憤地指著她:“你還敢抵賴,現在向秀女腳上的針,難道是她自個插上去的不成,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害她,有什麽目的?”
宮女更怕了身子都在發抖:“奴婢不敢,奴婢有十個膽也不敢。”
“你這蹄子,等會再向陳嬤嬤領罪去。”李夫人一把揪起她。
“請夫人,主子饒命啊。”滿臉的淚糊了妝容,可見,她是何等地懼怕陳嬤嬤。
花想容瞪大眼:“難道讓向秀女的腳白白受傷啊?”
晚歌搖搖頭,這個湖青宮女一臉的惶然和委屈,自然不是她做的,而誰做的,誰也不知道:“李夫人,算了,不必鬧那麽大,這事鬧大了,對大家都不好,晚歌休息下就可以了。”
“向姐姐。”安雪兒擔心地叫:“可是受傷了,就要宣禦醫來上藥啊。”
“不過是二根繡花針,小小的傷口,隻是晚歌可能練不了路,學不了舞了,還請李夫人見諒。”
李夫人一聽,臉色放鬆了下來,陪笑著扶起晚歌:“向主子真是宅心仁厚,都怪奴婢疏勿了,奴婢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不過是小小的傷口,何必大驚小怪。”向琳尖酸刻薄地說,不滿眾人對向晚歌的關心。
“你說什麽?”花想容氣憤地瞧著她。
“我又不是說你,你插什麽話。”她美豔的眼一瞪花想容。
晚歌歎口氣:“好了,大家不要再說了,大家繼續練吧,晚歌先回去。”
“你這死丫頭,還不過來扶著向主子回去。”李夫人尖怒地叫。
湖青趕緊拭拭淚,跑過來挽住晚歌,一步步慢慢往廂房而去,背後還能聽見李夫人討好地叫:“向主子慢點走,有什麽需要,差人來跟奴婢說一聲。”
她坐定下來看著那宮女還害怕地抽哭著,歎口氣:“去洗把臉吧!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宮女豈有那麽大的膽子,她是最讓人懷疑的目標,怎麽會去做呢?必是有人要讓自已吃點苦頭罷了,這宮女沒有錯,小小二根繡花針,卻可以要了她的命,何必呢?生命是那般的珍貴,也要怪自個不細心地摸下就穿了上去,初初還沒有發現什麽,走上幾步就刺痛得不得了。
宮女擦幹臉折了回身,跪在地上直磕頭:“謝謝向主子饒命。”
“不必這樣,你起來吧!此事與你也沒有什麽關聯,不過,做宮女,對也可能不是你對,錯便是你的錯,下次最好要細心一點。”這宮女倒也是眉清目秀,討人喜歡。
宮女起身點點頭:“向主子真是聰慧之心,奴婢記住了。”
是誰放的針,目的是什麽?她不知道,也不想讓這些困住自已,窗外的知了一聲一聲地叫,它們又知了什麽呢?“湖青,你進宮多久了?”
“奴婢進宮已經快三年了。”她一板一眼地說,並不多言,也不怨言。
晚歌心裏暗讚,也隻有這樣,宮女才平安,可卻討不了喜,三年,如果想出宮,也快了,宮女三年一換,端看意願是否留下,而她們,卻得永遠關在這裏:“你先退下吧!”
“是,主子。”她有禮地退下,合上門。
窗邊,可以看到美麗的景致,碧綠的竹子整齊地隔開,清雅而幽美,這裏極少人來觀賞,多數的妃子和主子,都喜歡到上林苑,那裏,應有盡有,要真是賞玩起來,也極費時間。處處亭台樓閣,依著上林苑而建,最得勢的人,當屬是景妃,雖不是正妃,可卻得皇上的獨寵,而皇上,也隻有一個公主,一個體弱的皇子。
一陣由遠而近的蕭聲打斷她的思緒,她聽出,這是觀王爺的,張大眼望向窗外,他正倚在綠竹下,輕輕地吹著,隻是這蕭聲,似乎帶著憤怒。
她站起來招招手,朝他一笑:“四王爺。”他護送向儀到契丹已經回來了,看到他,有種他鄉遇故知的心情,讓她興奮了起來。
他大步走近,不悅地看著她滿臉的喜色,有點嘲笑地開口:“我沒想到這就是你要的結果,我和十四誰也不是你想要的?”快馬加鞭地回來,十四告訴他,向晚歌進宮了,真好笑,和十四的賭約就這麽不了了之,他們誰也不是她的目標,她要的更多,更高。還真是看錯人了,他心裏頭冷笑著,笑他自已的狂妄和無知,連一個女人的心也看不穿。她最好不是那樣的人。
晚歌豈會聽不出他的話意,萬般的委屈在心頭:“難道你也以為我喜歡進宮嗎?”
皇上的欽點他也有耳聞了,但是他冷冷地說:“你並不難過?”
要她如何難過才顯示她不想進宮嗎?收起笑,晚歌看著他俊朗的臉,這張臉,風塵仆仆,曬黑了不少,和皇上一模一樣的臉,看得讓她有些窒息:“我不知道你和十四在生氣什麽?我不想讓自已難過,我無法改變我的命運,那我就得適應。”
他眸子閃過一抹讚賞,她沒有改變,心裏更是欣喜了,笑著看她:“跟你開玩笑的,不用這般冷淡。”原來是這樣,真是想太多了,看她不是眉頭深鎖,他有點憤怒,當真是失了平時的精明了,唉,美人啊,為何她總讓他不會控製自已的心情了。
原來他也不相信她,真是可惡,晚歌沉下臉:“四王爺,這是秀女的居所,秀女更不得與任何男子隨意說話,晚歌要休息了。”
楚觀雲執住她的手,阻止她關窗:“怎麽,生氣了,那麽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你哥哥的腳大有好轉,不消多久,就能夠正常走路了。”
“真的嗎?”她興奮地叫。
“像是我騙過你一樣,當然是真的,我楚觀雲說出的話,是鐵錚錚的事實。”
她滿臉的笑意:“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可能我習慣這句話了,太好了,太好了,四王爺,我好想見到他啊。”無法割舍的是手足之情:“他一定擔心死了。”
“不是有我在嗎?我也很想再喝一盅你燉的湯啊?在外麵奔波了月餘,沒看見我臉都瘦了下來。”他摸著自個俊俏的臉。
逗得晚歌直笑:“你越來越可愛了。”
“那可不行,男人,隻能用威風,尊貴,崇敬,高大來形容,那有用可愛的,美人兒,看在我辛勞一翻,是不是出來陪陪我啊。”他伸出一隻手,臉上是笑意盎然,他之前身上所散發的暴傲之氣,在她的嬌柔一笑後,早就煙消雲散,如果可以天天看到她這般開心的笑,是一件多開心的事,越想,他的笑就扯得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