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媚娘不見了
再見恕兒垂著頭可憐兮兮的模樣,到底沒有她,隻道:“還好,不然這麽好的料子,可不敢給你糟蹋。”
正好青玉端了早飯來,宋語然將兩隻袖子放下,轉身出去了。
恕兒大大舒了口氣,後怕地拍了拍胸口,嘴裏念念有詞:“幸好幸好。”
白秀娘看見她這幅搞怪的模樣,“噗嗤”一笑:“就這麽怕你們姑娘啊?”
恕兒立刻搖頭:“不是怕,是敬重!”想想又覺得不對,“是尊敬!”還是覺得不對,但她沒讀過書,一時半會兒的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詞。
秋子也笑:“咱們姑娘很厲害,明明年紀輕輕,但遇事的那一番魄力,是尋常女子都及不上的!”
確實如此。白秀娘讚同地點頭,把恕兒未縫好的那隻袖子遞給她看:“你這性子很有些急躁,所以縫出來的針腳也一樣不工整,做衣裳要好看,首先針腳就得工整細密,你得心平氣和慢慢來……”
恕兒不敢再嬉皮搗蛋,認認真真地聽白秀娘指導,再勤加練習。
宋語然坐在外間邊吃早飯邊聽,有白秀娘指導她們,她很放心,吃完早飯,散步去了跨院。
蔣正並不在院子裏,她一直走到了廊簷下,屋內才傳來他的聲音:“我在屋內,進來罷。”
宋語然推門而入,卻見屋內並不是他一人,向前和萬石都在,還有幾日不見得吳棘。四人圍坐在一起,像是在商量什麽事。
宋語然推門的手頓了一下,略作猶豫要不要進去。
蔣正朝她招了招手:“進來罷。”
宋語然便不再遲疑扭捏,回身把房門關好,大大方方走了進去。
她朝隔壁指了指:“那位,醒了嗎?”
“沒亮的時候醒了,喝了藥又繼續睡了。”蔣正起身,陪她坐在窗前的圈椅上,“昨夜向前親自守著的,現在是柳子在裏麵看著。”
宋語然放了心,仔細看了看他的麵色,但見他眼下一片青黑,不由心疼起來,可到底有很多外人在,她也不好多什麽,隻能低頭喝茶。
蔣正沒有錯過她的打量和臉上神情的變化,抑製不住地揚起嘴角,她這是在關心他嗎?
萬石和向前努力減少存在感,要不是事情還沒商量完,正爺沒有叫他們離開的意思,他們肯定一早腳底抹油溜了!他們正爺這副眉眼含春的模樣啊!太可怕了!雖然人不能走,但他們還是很有眼力見兒地低頭猛喝茶。
吳棘就不樂意了,他就見不得兩個人膩歪,重重“咳”了一聲:“哎我,還談不談事兒了?”
宋語然被他咳得一陣尷尬,站起身準備離開:“我就是來看看情況的,既然你們有正事要談,我就回去了。”
蔣正瞥了眼麵帶黑色的吳棘,攔住她:“不急,這事兒和你也有關係。”
“什麽事兒?”
吳棘總算有了話的機會,也不看蔣正的臉色,隻管接話道:“虎爺沒捉住,媚娘不見了!”
那日沒將虎爺捉住,倒也罷了,怎麽媚娘好端賭又跑了?
宋語然果然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並沒有在意吳棘的表現欲:“怎麽回事?人不是你好好看著的麽?她又是個沒什麽功夫的女人,你們那麽多人沒看住她啊?”
她一著急,出來的話就沒那麽客氣,言語中都帶著對他能力的指責和懷疑。
吳棘臉色頓時尷尬地僵硬起來,著急在她麵前表現一番的念頭迅速淡下去。
蔣正挑眉一笑,黝黑的眼眸帶著一種莫名的神采,眼角溜過吳棘,語氣淡淡地道:“是啊,你好好,怎麽回事?”
吳棘簡直鬱卒,但人確實是在他手裏跑聊,他無話可:“媚娘這人罷,你們都知道她是幹什麽的,她若存心想要勾引個男人,誰能招架的住啊?”
宋語然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聽到這樣的話題,難免臉上紅了紅,但她也僅僅隻是臉皮薄零,又很快追問:“所以,你也被她勾引了?”
“當然不是我!”吳棘立刻跳腳,雖然不是他自己,卻也是他日常信得過的弟兄,起來還是他的失職。
媚娘於男人上頭十分精道,在吳棘的山寨裏住了短短幾日,她是被關著的,不過就借著一日三餐給她送飯的檔口,都能把個男饒脾性摸得一清二楚,終於在昨夜,哄的個土匪跟她解了褲腰帶,那鎖著門的鑰匙便鬆在了衣服堆裏,趁著土匪疲累困乏時,她匆匆穿上衣服,拿了鑰匙便跑了。
宋語然靜靜地聽完,一陣無語,又著實欽佩她:“她竟然能避開你們的巡衛?”
這便又中了吳棘的痛腳,他是後來的,這山頭的一些機關訣竅他並不知道,但顯然媚娘是十分了解的,就是借著這些隱秘的山道,一路逃走了。
“媚娘從前和各個山頭的土匪都交好,甚至有些當家的都想讓她做壓寨夫人,她能探知這些隱秘的機關,絕不是難事。”蔣正從旁公證地分析。
吳棘得知此事,連夜搜尋未果,隻好先來報信。
宋語然就又疑問道:“不是全城戒嚴呢麽?你是怎麽進來的?”
城裏戒嚴再深,也難不倒他啊!吳棘又得意地揚起眉,很想放聲大笑,卻被蔣正一巴掌給拍在肩上止住了。
“這事兒還得麻煩你,虎爺先逃脫了,媚娘這檔口又不見了,未必是好事。”
吳棘知道茲事體大,是以才巴巴地趕緊來通知他們了不是?
他已然通知到,便立刻動身出城,翻地三尺也要把人給翻出來!
向前和萬石也站起身:“要不,讓兄弟們跟著一道兒出城去?”
被困在城裏,他們不適應不,若是真的被有心人發現,他們絕對逃不了被查,到時候光走私私鹽一條罪狀就夠他們好好喝一壺了!
蔣正看向宋語然:“萬石和向前還是留在這裏罷,其他人就都撤了,你看如何?”
宋語然心中感激他能把她的安危時刻放在心中,堅定地點頭:“你們的事情要緊。”
向前一向是個凡事不掛心的主,能叫他這樣嚴肅認真對待的事兒,絕對不是事,可見他們這些兄弟留在城裏絕對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