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著火
想殺死她實在簡單,虎爺便不把今日之事放在心上,照舊吃酒看歌舞,還把手底下的兄弟都打發下去鬆泛鬆泛。
是以當蔣正闖入一間房,正壓著個樓裏新來的姑娘親*嘴的虎爺便有些傻眼,但傻眼不過片刻,他登時暴起怒喝。
“膽子不啊?!”隨手就要抄起方才被他解開,隨手與衣衫一道兒扔在地上的長刀。
蔣正抬腳一踢一甩,虎爺便撲了個空。床上的花姑娘終於反應過來房裏多了個凶神惡煞,比虎爺還要可怕的男人,嚇得雙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蔣正閑散地朝著他一笑:“虎爺,久聞不如見麵。”又戲謔地把他此刻光著身子的模樣上下掃了一遍,露出了極為鄙夷的神色,“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竟然嫌棄他身材不好?
虎爺一向威風凜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時受過慈屈辱?深黑的皮膚氣的通紅,在外人看來也不過是又黑了幾分。
心知蔣正來者不善,隨意撈起一件衣衫穿上,雙手握拳作戒備狀態,一邊準備揚聲喊人,但周遭詭異地安靜了下來,心知他還有幫手,不免暗自咬牙,目露凶光。
“蔣正!我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打上門來,是為何意?!”
蔣正挑眉一笑,陰惻惻地反問:“井水不犯河水?虎爺貴人多忘事,要不要我替你想一想?”
罷不再耽擱時間,狠厲地殺招直向虎爺而去!
虎爺左閃右躲,終於瞅準了機會反擊,卻不心暴露出自己毫無遮擋的腹部,蔣正瞅準機會亮出一把匕首,寒光乍現直取他命門。
虎爺陡然大驚,堪堪避過,但依舊被劃破一道深深的口子,腹部處一時鮮血淋漓。
“想起來了麽?”蔣正一招一式皆是殺意,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虎爺一身肥膘漸漸吃力,逐漸落於下風。
但他咬著後槽牙堅持:“道上赫赫有名的正爺,原來也會玩陰的!”整棟樓都安靜下來,他們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也不見有人進來,不是他搞得鬼是什麽?虎爺心知不妙。
蔣正反手一拳打在他受贍腹部:“陰的?那也是跟虎爺你學的!”不再與他廢話,招式逐漸淩厲,殺意畢現。
虎爺自知再打下去得不到好,再不敢耽擱,趁著蔣正一心取他性命無暇他顧時,虛晃一招,立刻跳窗而逃。
蔣正早讓吳棘在城門外做好準備,緊追不放,一路把他往東城門逼去。
向前等人早在暗處準備好一切,見他們出來,立即點了火,火勢蔓延及其迅速,片刻功夫便將整條街燒的一幹二淨。
他們隱在另一條暗處的巷子裏,眼見守城衛兵過來,便踢了踢地上躺著的那些衣衫不整的男人們,招呼著自己的兄弟們迅速跑了。
虎爺一路疾奔,總想找機會躲進西市,卻漸漸發現暗處總有人阻攔他的去路,後麵又有蔣正緊追不舍,沒辦法,隻好一路往東城門口而去。
城外,接到蔣正的信早就等著的吳棘早已布好羅地網,隻等著他自個兒鑽進去。
宋語然一直沒睡,端坐在窗前等著消息。
亥時初刻,南邊忽然光大亮,一整片火光直衝際,幾乎照亮了半個涼州城。
恕兒人,在宋語然這裏養了半年,那種半夜睡不熟的毛病改了許多,一黑透便撐不住去睡了。屋內隻有青玉守著,虞家雙胞胎坐在屋頂上賞月吹風。
火光大起的時候,宋語然心中一緊,揚聲喊道:“虞琳,外麵怎麽了?”難道是蔣正他們和虎爺交上手了?怎麽會弄出來這麽大的動靜?
虞琳很快出現在屋內,麵色上一貫的冷冷清清看不出任何東西,卻著安慰她的話:“姑娘稍安勿躁,這是城南的煙柳巷子著了火,那一帶的花樓一間連著一間,這麽大的火勢應該是連著燒起來的緣故。”
宋語然側耳凝神聽了半晌,逐漸皺起了眉頭:“這動靜似乎太大了,怎麽像是整個涼州城都被驚動了?”
虞琳欲言又止,煙柳巷所有的花樓著了火,那裏頭眠花宿柳的男人何其的多,少不得也有許多達官貴饒,這一下子可不是都驚動了麽?
但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顯然沒想到這麽多,虞琳也不好提醒她,便隨意扯了個謊:“也許是城裏的流民罷,著了這麽大的火,以為可以趁亂搶些東西也不定。”
宋語然將信將疑,但這話著實提醒了她,她立刻對著青玉和虞琳道:“如今城裏亂的很,你們把貼身的東西都收拾好,咱們做好隨時要走的準備。”
又道:“去外頭看看誰今夜看門,警醒著些。”
青玉嚇了一跳:“真的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他們到涼州一年時間都沒有呢,榮記又剛剛遭受重創,若此時離開,損失可太大了。
宋語然堅定地點頭:“做好準備,總不會錯的。”她也不想辛辛苦苦在涼州置辦的家業付之一炬,從高家手裏盤下來的產業她還都沒見到利潤呢。
可明著有虎爺對她殺意四起,暗處還有未知的猛獸虎視眈眈,她不得不防,不得不做好撤湍準備。
街麵上的腳步聲越發雜亂起來,宋語然越聽越心驚,生怕白日裏那種被流民圍困的情形再一次發生,問道:“前門和後門都是誰在守著?務必要他們心。”她雖麵上鎮定,但出的話帶著輕微的顫抖。
青玉暗歎一聲:“是麻大,領著阿鬥和柳子輪流守著的,你放心。”
窗外,方才歸家的蔣正輕“咳”一聲,道:“不要擔心,沒事。”
他回來了!宋語然立刻站了起來,擔憂了一晚上的心終於歸了位,她麵上帶著輕鬆的笑意:“你回來啦?一切都好麽?你們有沒有什麽事?”
她麵上的擔憂和欣喜都顯而易見,蔣正看得心裏頭發燙,麵色也不知不覺的柔和下來,一晚上奔波的疲憊和對她的不放心盡數放下,他望著站在廊下氣死風燈下的姑娘,眼神閃閃發亮:“我們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