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土匪
她走近一些,細白滑膩的手指在她臉上劃過:“這麽漂亮的臉蛋,這麽好的身段,你你會去哪裏呀?”
宋語然瞳孔驟縮,心口狂跳,脫口問道:“為什麽?”
媚娘冷了眉眼,“哼”笑一聲:“什麽為什麽?乖乖地閉嘴跟我走,讓你少受些委屈。”
她警告地盯著她看:“若是不聽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媚娘完,先前那個孔武有力的男人扔進來一張餅子和一隻水囊,將她綁在身後的雙手解開,重新在身前捆綁結實。
車廂門再一次被關上。
宋語然隻覺如墜冰窖,身上的冷汗將衣服打濕,黏糊糊的沾在身上她也沒覺得難受。
滿腦子都是害怕,她要被賣到勾欄院去了?!!
誰能來救她?!
馬車再一次往前行駛,車廂內漸漸開始悶熱起來,是日頭漸漸升高的緣故。
宋語然渾身無力,她知道這是中了迷藥的緣故,餅子和水她都不敢喝,隻希望盡快恢複力氣好想辦法脫身。
指望別人是沒用的,更何況她根本無人可以指望。想到這裏,她腦中忽然略過了蔣正的身影。
如果……他知道自己不見了,會不會來尋一尋?宋語然絕望的心裏忽然升起了一絲絲的希望。
但眼下,她必須靠自己。
首先,得出去。用她身上虞瓏給的藥粉,盡早的留下蹤跡。
她將地上的水囊費力地拿起,用牙齒咬開了塞口,把裏麵的水盡數倒在了身後的車廂縫裏。
等日頭把打濕的車廂板烤幹,她才使勁地拍打車廂門,一邊高聲喊:“快停車!我水喝多了,要解手!”
駕車的人沒有半分回應,宋語然又喊了許久,馬車才停下。
車廂門再次被打開,媚娘嫵媚漂亮的臉上盡是不耐和狠厲:“你作什麽?喊什麽?作死是不是?”
罷也不管她,立刻吩咐:“把她的嘴給我堵上!”
宋語然立即堅決地拒絕:“不要,這個太臭太難受了!”
她露出乖順的笑來,盡量讓自己笑的真誠:“我是真的水喝多了,我.……我一不心把水囊裏的水都喝完了,現在.……”著,一張臉憋得通紅,儼然是一副尿急難耐的模樣。
都喝了?恐怕是太緊張害怕,拚了命的灌水罷!媚娘瞥了眼空空的水囊,心中信了三分。
水都喝了,裏頭的迷藥藥效三五就別想消了,這藥雖不至於讓人整日昏睡不醒,卻能叫人手腳無力跑不遠。
媚娘放了心,無所謂地理了理衣角:“下來罷,別汙了我的馬車。”
宋語然心中一喜,不敢有所表露,低眉順眼地挪到車廂門口,示意給她解綁。
媚娘早看穿了她的心思,並不什麽,讓人給她解綁,然後指了先前的男壤:“你,跟著一道去。”
宋語然剛活動了手腳,聞言不可思議地抬頭:“他是個男人!”
“那有如何?”媚娘挑著眉反問。
“我是去……”如廁!在這荒郊野地解決,本身就夠難為情的了,怎麽還能讓個男人跟著?宋語然羞的滿臉通紅,左右一看,卻沒一個女人,除了媚娘。
媚娘涼涼一笑:“莫非,你要我親自陪你去?”
周圍人哄笑起來。
宋語然紅著臉,聲地堅持:“我自己去,我保證不會亂跑。”著不安地挪了挪腳步,顯得很有些急意。
媚娘諷刺地笑著,根本不怕她跑,一個丫頭片子還能跑出她的手心?
何況……她的視線停在周圍的樹林中,古怪地朝著她笑:“我不是嚇唬你,這邊可都是土匪窩子,你落在他們的手裏,可沒有在我手裏那般鬆泛了。”
宋語然邁出去的腳步一頓。
“所以呀,千萬別想著跑。”
宋語然僵著脖子四處看,不確定她是不是在騙人。
媚娘成功地將她嚇住,心情不錯,見她僵立著不動,反而催她:“還不去麽?我可沒那麽多的閑功夫在這裏等你,若是等來了土匪,我照樣把你交給他們。”
宋語然僵硬地笑了笑,深一腳淺一腳地往一邊的林子走去,果真手腳使不上力氣,於是不敢往深了去,隻在路邊尋了個一人高的草叢蹲下。
很快出來,仿佛後麵有洪水猛獸一樣,徑自爬上了馬車。
也不過如此麽,嚇一嚇不就乖了?媚娘嘲諷地勾起嘴角,將馬車簾放下,吩咐:“走罷。”
趕車的男人就問:“不用再給她綁起來嗎?”
媚娘譏笑:“就瞧她那膽的模樣?你們還看不住?”
過了一歇,她又道:“在城外就算了,給她鬆泛鬆泛,等進了城,再綁起來。”
馬車再度走了起來。
果然讓他們放鬆了警惕,宋語然悄悄鬆了口氣,活動活動被綁的酸疼的手腳。
不知如今離開涼州城有多遠,她留下的這些腳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被虞家雙胞胎看見。
這樣不行,還是得想辦法從這些人手裏逃脫出去,她皺著眉深思。
忽然,馬車停了。
先是一片詭異的安靜,然後周圍一陣騷動,有馬蹄聲、腳步聲、車輪轆轆聲還有刀兵金屬聲。
這是……
宋語然趴在車廂壁上側耳凝神細聽。
媚娘下了馬車,站在地上看向來人,笑的分外迷人:“請問兄弟們是哪一條道兒上的?”
她媚娘走這條道數十年,誰不賣她個麵子?今日這夥兒倒是麵生的很,難怪敢攔她。
為首的幾人騎著高頭大馬,並不把她的搔首弄姿放在眼裏。
“道上的規矩,開了門再走。”
媚娘麵色微滯,每條道上都有規矩,他們北地的規矩可不是這個。
開門?那是西邊的行話。
媚娘從來雁過拔毛,在道上行走從未花過一分錢,這夥兒從西邊來的愣頭子竟然要她的買路錢?
她心中冷笑,迅速思量開。
車廂裏,宋語然越聽越心驚,竟然真的是土匪!
她不禁後怕地拍了拍胸口,幸好方才她沒有貿然逃跑。
土紡耐心有限,媚娘隻是沉默卻不拿錢,其中一個打馬上前,指了指她的兩架馬車:“拿不出錢?那就拿貨來抵罷!”
媚娘心念電轉,東西她是沒有的,這一趟本來的貨都在後麵跟著,她親自押著的不過一個宋語然。
於是她笑著道:“這位爺,通融一下可好?我這兒可沒什麽貨物,也沒有值錢的東西,我隻是走親戚的良民。”
那人似乎笑了笑:“良民?”
媚娘溫溫柔柔笑起來,做出一副良家婦女的模樣,可惜她的嫵媚是深入骨子裏的,再怎麽裝清純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