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窗外的危險
是一個櫃台的夥計,年後才來,拿了人家十兩銀子,每日晚上在大家的飯菜裏放些迷藥,待夜深人靜大家熟睡之時,銀樓從前的管事就帶著人進來把庫房搬空。
難怪沒人察覺。
蔣正就問她:“那個夥計你打算怎麽處置?”
“留不得。”宋語然一向眼裏容不得半粒沙子,“背主之人……”
她想了想:“打他十板子,逐出去罷。”
蔣正卻覺得打十板子委實太輕。
宋語然將人交給劉管事:“我新盤下的這幾個鋪子,暫時都由你來看著,再培養幾個得力的人出來。”
劉管事深知此事重要性,當即應下就著手安排自己的人進駐各家鋪子盯著。
事情安排妥帖,兩人走出銀樓,一眼看見隔壁的春風酒樓,這才感覺饑腸轆轆,兩個人都還有吃午飯。
蔣正“哈哈”一笑指著她的春風酒樓道:“走罷,我請你吃大餐。”
這還真是請她吃的,宋語然也笑:“難道是要慶祝我損失了這一批貨嗎?”
高老爺弄了這一出,反倒打消了她心中的愧疚。
馮慶餘將二人迎進二樓雅間,趁著宋語然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捅了捅蔣正的胳膊,無聲地問:“你們什麽關係啊?”
上元節時,他就想問了,可惜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又不可能跟底下的人打聽東家的事。
蔣正斜了他一眼,沒有回答。怎麽?兄妹?又不是真的。
馮慶餘得了沒趣,也不敢在宋語然跟前造次,遂放過這一茬,揚起一張大笑臉問:“姑娘想吃什麽?”
宋語然果真覺得餓:“你們不是去鄉下收了野味?隨便弄幾個來嚐嚐罷。”
又問蔣正想吃什麽?蔣正表示跟她一樣。
馮慶餘忍不住又開始偷偷打量起兩個人,蔣正這家夥什麽時候這麽好話了?
宋語然將他的動作看在眼裏,總算想起來這倆人還是朋友呢!
“瞧我,竟然忘了馮掌櫃與我兄長也是認識的。”
兄妹啊?這麽巧的。
馮慶餘麵上帶了些訕笑:“早年得正爺幫助,我才撿回了一條命。”
眼見蔣正已然不悅地沉了臉,馮慶餘立刻告退出去。
宋語然覺得奇怪:“他很怕你啊?”
完忽然想起來,他是鼎鼎有名的正爺,據連那般橫著走的虎爺都要對他避讓三分的。
於是她了然的笑了笑,覺得自己實在是問了一句廢話。
蔣正摸了摸臉,問她:“我看上去很嚇人嗎?”
宋語然很認真地將他的臉看了一遍:“或許,你把胡子刮了,會好些?”
蔣正便不話了。
須臾,飯菜擺上。葷素都有,宋語然就著各類素菜吃了一碗飯便停了手,站到窗前看著街道。
“你,高老爺去了哪裏?”
蔣正搖頭:“高海闊,有的是他去的地方。”完他頓了頓,以為她是在為丟掉的那批貨傷心。
“你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去找了,定然給你把損失找回來。”
這倒是其次的,她隻是覺得高老爺這一番作為實屬詭異,老太太還屍骨未寒呢,他就卷了全部家當跑了?
親娘老子、兒子女兒都不要了?
“想那麽多做甚麽?”
宋語然一聽,也是,她要操心的可不是別人家的事情。
她要查父親當初的商隊,可那一隊人無一幸免,她實在連個詢問的人也沒櫻
或者,可以從給父親提供貨物的人著手?可那一次父親都定了些什麽,她並不清楚。
她一時陷入沉思,未察覺到窗外的危險正在靠近。
一群蒙麵的人迅速從街對麵的竄出,各個手裏一把明晃晃的大長刀,閃著陰森刺骨的光芒,直奔她而來。
“心。”蔣正幾乎起身的同時就飛身到了窗前,一把將她護在身後,將逼近的長刀給打了下去。
來人足有四五個,身手都不差,可惜他們運氣實在不好,遇上了蔣正自不必,虞家雙胞胎他們也不是對手。
很快就都落了下風,為首的一人立即打了個“呼哨”,所有人立刻奔向四方消失了。
與其是來取人性命,倒更像是來探路的?
會是誰?高老爺?還是虎爺?
“你有沒有事?”蔣正將她上下看了一遍,確認沒事才放心。
宋語然木然地搖頭,愣愣地問:“他們是誰?”
蔣正搖頭,微微皺眉。
“會是高老爺麽?”
“不一定。”蔣正斂了眉目,他派出去的人還沒有回信。
“我們先回家。”
宋語然難得的十分乖巧地點頭,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安安靜靜,顯得十分依賴信任他。
兩人才回到宋宅,向前就來尋他,遞給他一張紙片。
“人應該早就出城了,東西不一定。”
蔣正看過,點了燭火將紙燒盡:“你去查一查,是誰要取宋姑娘的性命。”
“什麽?”向前明顯地吃驚,“她不就買下了高家的鋪子麽?相當於解了他們家的燃眉之急。其中大部分還是你拿下的呢!”
蔣正也摸不透其中緣故,雖記恨肯定是有的,但至於到了要索取性命的地步嗎?
“所以才叫你去查。”
向前應下,立刻就派人著手去查。
宋語然找了過來,她臉色不是太好:“我想,是不是京城那邊已經知道我沒死,就在涼州城。”
不是沒有可能,可這種話他沒法出口,隻能安慰她。
“不要想太多,有虞家雙胞胎……還有我,等閑人奈何不了你。”
可敵人在暗,她在明,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實在太差了。
但是,這種事情她是實在沒辦法的,她還有一大堆的事兒要做!比如,容記的衣裳。
容記開張近一個月,每日都有衣裳賣出去,白氏一個人縫衣服縫到了手軟。
見到她進來,趕緊給她懷裏塞了一件裁好的衣片。
“這個是人家特意定的,明就要,你來罷。”
宋語然隻好打起精神,拎著衣裳縫了起來。
縫著縫著她忽然想明白了,她一開始就做好了宋家會知道她是假死這件事的心理準備。
所以,她現在在怕什麽?
他們越是要至她於死地,越是明她接近了父親死亡的真相。
這是好現象不是嗎?
這樣一想,她的心情瞬間就好了許多,縫衣服的手指都輕快起來。
第二日還未亮,向前跟蔣正稟告:“這些人蹤跡隱藏的太好,而且他們故意四散逃跑,我們找到城外,就徹底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