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幻虛界
辰暮來不及反應就被一股大力提起,緊接著那個男人抬手一掌拍向水麵,但沒有一點水花,隻有一圈如波紋般銀光向周圍散開,下一刻無數的銀色線條自動伸展以一種無法理解的速度組成一個複雜的六邊形圖案……
辰暮看著目瞪口呆,這……這還是人?
男人沒有絲毫猶豫便帶起辰暮跳入那個出現的圖案中:“跟我走!”
頓時,辰暮眼前的景象模糊起來,持續好一段時間他才看清周圍,此刻已經不是村後的那條大江,而是一個充滿無數流光線條的世界,辰暮心中頓時慌亂起來,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麽。
而男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理會他的心思,將他扔在地上然後自己快步向前走。
辰暮扭頭看著這個奇怪地方,這裏是一條銀光構成的長通道,與一扇大門一般大,可以容納兩人並排通過,難道這裏就是傳中的空間隧道。
辰暮轉過頭發現來的地方已經封閉了,而且身後的通道正在化成熒光消散,辰暮咬了咬牙隻好跟了上去。
辰暮跑著才勉強追上那個男人,不等辰暮開口,男人背對著他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帶你過來?”
辰暮搖搖頭,沒好氣地回答:“我怎麽知道,你強你任性唄。”
男人歎了口氣,雖然背對著辰暮,但是他還是能聽出男人的複雜,男人淡淡道:“唉,是焚烈之酒”
“焚烈之酒?就是我喝的那瓶?”辰暮心中一凜,那滋味他不想再體會第二遍。
“對,焚烈酒,能喝下它的人可以獲得焚燒一切的力量,但我卻注定無法獲得,倒是便宜你這子了。”
男人伸出右手,一個絢麗的紫藍色冰晶在他手心之上緩緩跳動,他平淡地解釋:“我擁有極冰的力量,水火不相容。”
下一刻,男人目中一凝,一股極強的氣息從他身上發出,辰暮頓時有一種想頂禮膜拜的衝動,若不是一股莫名的暖流從他體內流出支撐著辰暮,他或許已經跪下了。
辰暮一臉驚恐地看著男人,男人已經變了,身上的不在是那一身破爛,而是一件極為華貴的金藍紋曜黑袍,頭發也梳理得整整齊齊,似乎一瞬間,眼前的男人從一個瘋子變成了一個俯視下的君主!
辰暮嚇蒙了,從男人帶他來到這裏的時候,他心中的世界觀就在慢慢崩塌,這個世界真的會有中出現的修練者存在嗎?
男人轉過身,華麗的長袍令辰暮一愣,男人看著辰暮麵無表情地緩緩開口:“我去你所在的位麵多久了?”
“應該……快有二十年了吧。”辰暮思考了一會,位麵應該是指世界,辰暮記得自己很的時候就聽到奶奶在村裏有個奇怪的瘋子,而七後就是自己的二十歲生日,二十年應該有了。
生日那自己估計不能到場,不過也好,他本來不喜歡那種龐大的聚會,反而喜歡一個人跑到後山看著日出發呆,所以經常被家人親戚沒前途……想到這裏,辰暮的心中竟不禁輕鬆起來。
“二十年……”男人喃喃地自言自語,幽幽一歎,時間竟過了二十年,自己竟沒有一絲察覺,也許是自己的記憶和能力被她封印的緣故,但她為什麽要封印?男人很疑惑當年她為何要這樣做。
而現在他可以去尋找答案,隻是時間……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怎麽了?對了,我現在怎麽回去?”辰暮並不想跟他一起亂跑,這個男人太強,他有種極為被動的感覺,至少,現在問清回去的路很有必要。
“回去?不知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出現在你那所在的位麵,也許是隨機傳送。”男人對辰暮的問題似乎不感興趣,也不關心,他繼續向這個通道的盡頭走去。
“你帶我過來難道還不會帶我回去?”辰暮無語,就好像一個人開門出去卻不知道怎麽開門回去……
“那是雪兒讓我去的……等回到那邊再想辦法吧。”男人搖搖頭並不理會辰暮的話。
“那邊?那邊是另一個世界嗎?”辰暮馬上捕捉到一個讓他好奇的詞,心中不禁激動起來,不知異界的風光能帶給他怎樣的驚喜!他忍不住想再次確認一遍。
“用你們那邊的話,確實如此,那裏稱為‘幻虛界’!”
兩個人沉默地不知走了多久,辰暮看著通道中不停旋轉的光都快要睡著了,突然,男人伸手向前一拍,頓時一個巨大的銀色漩渦出現在前方不遠處。
“到了,我們下去。”男人扭頭完一步踏入漩渦,消失不見。
辰暮:“……”
[幻虛界]
月光發著冷光,把一切都照得幽冷無比。
高聳的城牆佇立在海岸的不遠處,上麵滿是巨大的傷痕,記載著它這些年所承受虛海族的進攻,一些晦澀難懂的文字在牆麵上不停地出現又消失,護城的陣法似乎還在運作,隻是它們卻看不到城早已不在。城牆之內的巨大城市,已不再繁華,隻有滿目蒼夷……
一座破舊的箭樓上,一個身穿彩裙的女子提著一把七彩長劍冷冷地看著不遠處顯著暗黑色的大海。在這個暗色的世界裏,唯一的彩色是那麽突兀和耀眼,恍若黑暗之中綻放的七彩蓮花,帶給人一種莫名的希望。
海潮聲帶著大浪想衝破大海的束縛,但除了能發出一點憤怒的咆哮和灑下無奈的浪花外,隻能老老實實地回到大海。
女子不知道一個人在這個殘破的世界多久了,她離不開這座城市,這裏是她的家鄉,也是束縛她自由的地方,她很渴望離開這裏去尋找另外一座城市,甚至,找到另一個人也成了她的奢望。
每當自己想逃離這裏或者想永遠離開這個城市時,母親的麵孔就浮現在自己眼前。
“希兒,一定要等你父親回來,隻有他才能拯救我們幻虛城。”
女子記不清母親這句話了多少遍,但她的心中卻沒有什麽父親這個概念,她從未見過母親口中的父親。
在她心中,父親,不過是一個在所有人都在拚命的時候逃離戰場的逃兵,她記得那些人還在的時候,他們偷偷跟自己這樣,否則,為什麽整座城被強大的虛海族入侵而麵對最大的危機時,王去了哪裏,王提前一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
就是因為他的離開,才導致幻虛城滅亡破碎,所有的人都死了,母後也不知去了哪裏,唯有自己拿著一顆沒用的虛海珠苟且活了下來。
女子看著遠處的大海無奈地苦笑。
如果他回來了,就用這把母親的劍刺入他的胸口,女子這樣想著,握劍的右手不禁抓得更緊了。
突然,五道夾著深海氣息的寒風從城牆上的大道飛速襲來,女子轉頭看著箭樓外,月光下,魚鱗閃著如刀刃般的銀芒。
女孩並不是很驚訝,可以這麽多年是它們一直“陪著”自己,陪著自己等那個沒用的人。
女孩從箭樓中衝出,下一刻無數的藍色劍花從女孩的周圍如暴雨般傾瀉在她麵前的空地上,瞬間將三個人形魚人從隱身中打出來,可惜對魚人毫無傷害。
“哦,公主還這麽敏銳啊,我們一來你就出來迎接我們了。”一隻魚人看著漂浮在空中的身影,用渾厚的聲音道,然後盯著她的臉,“交出虛海珠吧,你一人能撐多久?”
“是啊是啊,這個世界隻有你一個人了,你還堅持什麽?”
“把它給我吧,我們放你一條生路。”
“……”
魚人軟磨硬泡不停地嘲諷著,渾身的魚鱗如呼吸般微微起伏,女孩並不憤怒,這些話她習慣得不能再習慣,他們每一次過來都例行一堆沒用的空話,所以她給它們的回答是三道淩厲的藍色劍光。
魚人身手並不弱,因為虛海珠在女孩手上,而虛海族的至寶虛海珠在人族手中會壓製虛海族的實力,況且在虛海族的保護下,它們這些普通的魚人打不過她,而她也打不過這些虛海族,就這樣兩方拖來拖去,虛海族的強者們也沒有動手的意思,這麽多年幾乎沒怎麽來過。
女子不止一次想扔掉虛海珠然後自殺,結束這一場沒有盡頭的等待,但在想扔掉的那一瞬間,母親的麵孔又浮現出來,她隻好又把虛海珠放在空間戒中。
就在這時,一位身穿黑甲身後放著一柄長槍的魚人從幾個魚人身後出現,醜陋的臉上滿是失望:“一群廢物。難怪每一次都拿不到虛海珠。”
然後看著她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這一次,本君親自出手。”
三個魚人聞聲大驚,連忙解釋:“浪濤大人,你不是了隻拿虛海珠,而不傷害這個女人嗎?我們……”
“沒用的東西!”浪濤拿起長槍在三個魚人麵前一掃,鮮血和三個頭顱同時飛向空中。
“他的,但我可沒要活的。”浪濤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下的屍體,然後盯著女子咧嘴一笑,滿口獠牙:“現在輪你了。”
一絲緊張掠過女子絕美的臉龐,她從沒有遇見這樣的魚人,平時來的都是最低級的魚人,實力和自己相差不大,因為沒有強者指引,又沒有安靜的地方修煉,她的實力進步非常緩慢。
女子死死盯著慢慢走來的巨大身影,因為很長時間沒有話,她空靈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嘶啞:“五海君之一,浪濤?”
“竟然還知道本君的名號,不過也好,安心上路吧。”
浪濤張開雙臂,頓時,平靜的海風變得混亂起來,它們像無數看不到的利刃在空中亂舞,堅固的城牆上多了無數道被風刃劈出的淺淺痕跡,浪濤跳去空氣中消失不見,如一隻在空氣中遊動的魚,無比靈活卻又帶著無盡的殺意。
無數的風刃之中,浪濤身影一閃,直指女子頸脖,瞬息間,長槍在空氣中連續刺過三點,狂暴的槍頭化作如狂風般的槍意,三道巨大的藍色槍影極速衝向女子,女子堪堪反應過來,長劍懸空,雙手一劃,頓時空中多出一整圈的劍影,劍影如同一麵巨大的盾牌,而此時槍影已至!並飛速撞擊在劍影之上,隻是一道槍影,劍影盾便被撞成藍色的熒光,破碎於半空之中,七彩長劍無力掉落,剩餘兩道槍影被虛海珠輕易抵擋,沒有傷到女子一分一毫,卻傷到了女子早已脆弱不堪的精神。
她呆呆地看著遠處的空,絕美的眼眸中失去了所有神采。她不想再去防禦,而是緩緩閉上了眼睛,也許,這是一場早就可以結束的解脫。
“娘,希兒對不起你……”
浪濤不禁恥笑:“就這點實力打了十幾年?一個廢物而已,不知大哥他們在仁慈什麽,讓我給你一個最體麵的死法!”
話音剛落,長槍槍頭之上浮起一陣絢麗的藍光,一股恐怖的力量從浪濤身上迸發出來,洶湧的海水頓時變得極為狂暴,隨便一個浪花都像是滅世的巨大海嘯!
“狂濤·海裂!”
魚骨槍頭上的藍光亮到極致,洶湧的靈力在瘋狂的聚集,澎湃的力量似乎可以把整座城市轟擊成碎片。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海麵上多出了一大片魚人的身影,他們看到浪濤釋放出驚人的力量忍不住討論紛紛:
“浪濤大人竟然親自出手!”
“我覺得能死在浪濤大人的成名技下也算是一種榮幸了。”
“我要給浪濤大人生猴子……啊不,生魚!”
“噓……別話,刃濤海皇降臨了!”
“什麽?刃濤海皇也來了,今發生什麽了?”。
“……”
魚人們看著更深處的大海,朦朧的霧氣中有一個巨大的身影在向幻虛城的方向以一種無法理解的速度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