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人云亦云(上)
神秘的月色,籠罩著東漠。一片沙漠區,細小的塵沙反著月色,如同星光點點。
一陣微風吹來,揚起的塵土如夢幻般透露著迷幻的色彩。
一個白髮醉漢,手中拎著半壇酒,搖搖晃晃,揮揮洒洒的在路上走著。
「醉一場,夢一場,沒有醫不好的傷,也沒有忘不掉的痛。」
說罷,醉漢隱約察覺到後方有些異樣,斜眼向後方瞅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揚,繼續前行著。「悲歡離合處處有,人生百態難渡全。」
黑夜中,一道耀眼的亮光閃過,一個蒙面人手持一把劍刺向白髮醉漢,白髮醉漢側過身體,拎起手中的酒罈抵擋著,罈子里的酒順著破碎的酒罈灑滿一地。
「我這可憐的酒哇!你是招誰惹誰了,命運如此悲慘。」
蒙面人威脅道:「將你的酒譜交出來,否則便取你性命。」
白髮醉漢頓時迷茫道:「酒譜?你一個握劍之人,不尋劍譜,要酒譜作甚?」
蒙面人怒吼道:「廢話少說,快將酒譜交出!」
白髮醉漢說道:「不知你從何聽來的,但老夫這裡沒有酒譜!」
蒙面人說道:「一派胡言,我從岩嶺腳下一路跟你至此,你便是那位釀酒獨具一格的老人,乖乖將你的酒譜交出!」
白髮醉漢無奈的將手伸進衣服內側,拿出兩本書譜對蒙面人說道:「你口中說的,可是這兩本書譜?」
蒙面人見到白髮醉漢拿出書譜后,便急忙伸手想要去拿。
只見蒙面人的手剛要觸及到書譜之時,書譜瞬間化成霧氣消失在蒙面人眼中。
頃刻間,兩本書幻化成一男一女兩個書魂出現在白髮醉漢兩邊。
兩個書魂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你一言我一語的看上去十分默契。
女書魂:「哪裡來的小傢伙,竟然敢搶師父的書譜?」
男書魂:「不知道哪裡來的,但一會肯定要到地府去!」
蒙面人:「地府?」
女書魂:「連地府都不知道?」
男書魂:「送你一程,去地府轉轉,全當旅行了!」
說罷,男書魂舉起手掌,掌心微微泛出深藍色光芒準備動手。
白髮醉漢立刻制止道:「舒洋,舒淵!休得胡鬧!」
蒙面人驚慌失措般向後退去幾步。
白髮醉漢繼續對蒙面人說道:「少年!閑人雜語,幾分真假,無外乎人云亦云,切勿盲聽盲從,否則害人害己。」
說罷,白髮醉漢便轉身離開,兩個書魂瞅了一眼蒙面人後轉身跟隨而去。
蒙面人對白髮醉漢說道:「老先生,請留步!」
白髮醉漢停住腳步,轉身說道:「我才三十四歲!」
蒙面人震驚道:「那。。。你這頭髮。。。」
白髮醉漢說道:「往事悲白髮,不提也罷!有何事?」
蒙面人問道:「釀酒的方法可告知於我嗎?家中賢母,久病在床,如今已無錢可續醫,這才。。。」
白髮醉漢聽后,捏著手指算道:「看來你還真的要去地府一趟了!」
舒洋聽后說道:「師父,我來!」
說罷,便準備動手。
師父說道:「且慢,此去非彼去!這位少年的母親已經病死家中,但尚存一息。可見,魂魄並未抵達陰曹地府,若此時加以攔截,尚可一救。只是。。。」
蒙面人頓時摘下面罩,露出面容,向白髮醉漢單膝下跪道:「大仙,求您救救我的母親!您的大恩大德,我韓毅定當感遇忘身!」
白髮醉漢聽后嘆了口氣說道:「且聽我說完,你母親雖因你無錢醫治而死於意外,但她本身的壽命就所剩無幾,就算救回也時日不多。。。」
韓毅問道:「大仙可知我母親還有多長的壽命?」
白髮醉漢回道:「三十天!」
韓毅露出悲傷的神色繼續懇求道:「三十天。。。足矣!勞煩大仙相助。」
白髮醉漢思慮片刻說道:「也罷!舒洋,舒淵!你們陪他去一趟吧!」
舒淵不樂意道:「師父。。。」
白髮醉漢笑道:「去辦吧!」
白髮醉漢說罷,舒洋和舒淵兩人便帶著韓毅如同霧氣一般消失在黑夜之中。
白髮醉漢看著灑了一地的酒自言自語道:「可憐的酒啊。。。」
說罷轉身便向岩嶺走去。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神秘的晨霧,掩蓋住繁雜的星空。
靈兒敲著房門喊道:「起床啦,起床啦!」
林楓眯著剛睡醒的眼打開房門說道:「靈兒啊,這麼早。。。」
靈兒說道:「不早啦!今天起大霧,看不到太陽!」
林楓搖晃著腦袋看著眼前的迷霧說道:「這麼大的霧。。。」
靈兒拉著林楓的手向外走去,說道:「走啦,走啦!」
林楓匆忙間喊道:「衣服,衣服。。。」
另一邊的漠言已帶漠雲和若雪兩人來到了岩嶺頂峰的木質庭院前。
漠言一邊走著一邊對漠芸說道:「這裡應該就是那位老人家的住處了!」
漠芸看著周圍的環境空空如也,眼前只有一圈竹子平成的籬笆院和用竹子拼裝的竹屋,不解說道:「這個地方也可以住人?」
若雪:「就是,破爛不堪的!」
夜晚那位白髮醉漢,摸著自己白花花的鬍子笑著從屋中走出,說道:「哈哈哈哈。。。眼見未必實,耳聽未必真!」
若雪:「這老頭。。。看上去好年輕啊!」
白髮醉漢笑道:「那是自然,我只有三十四歲而已!」
若雪:「啊?那。。。是老了點。。。」
漠言:「老人家,我們是尋酒香之名而來,不知可否賜教!」
白髮醉漢搖了搖頭說道:「罷了,進來說話吧。」
幾人走進籬笆院中找了一個天然的石台坐下。
漠雲問道:「老人家,為何不見釀酒之處呢?」
老人家回道:「你心未開,怎能看到?」
漠芸:「心?老人家說笑,人盡皆知,看物用的是眼!」
老人搖了搖頭,端起酒壺緩緩向籬笆院的那些竹子走去,只見老人走到一根插著細管的竹子面前停住了腳步,一邊取下細管上的小木塞,一邊說道:「你的認知告訴你,酒要釀在酒罈之中,所以你的眼只會尋找酒罈。可又是誰,告訴了你的認知,酒只能在酒罈之中呢?」
隨著老人的話音落下,只見緩緩清泉,從細管流入到酒壺之中。
酒壺盛滿之後,老人蓋上木塞,緩緩的走到幾人面前,將酒壺裡的酒倒入了石台一旁的幾個酒杯之中,說道:「來品嘗一下吧!」
幾人困惑的將酒杯端起,互相看了幾眼后,輕輕的用嘴皮品了一下杯中酒。
漠言:「老人果然神通,居然可以將酒釀在竹子里!」
漠芸:「難怪沒有看到釀酒的罈子。」
老人笑道:「非也,我可沒這本事!」
漠言:「那這是。。。」
老人笑道:「此竹叫作酒竹,你們所飲的酒是它自帶的而非我所為。」
漠言:「還有這等神奇植物?」
漠芸:「太神奇了,味道果然別具一格。」
老人看著漠芸笑道:「雲高萬丈,光透萬象!醉一場,夢一場,沒有醫不好的傷,沒有忘不掉的痛!」
老人的話似乎讓漠芸想起了林楓,臉上略帶悲傷的表情說道:「我出去轉轉!」
若雪:「小姐,我跟你一起!」
漠言:「別走遠了!」
老人看著漠言說道:「這位是。。。」
漠言:「哦,老人家!我叫漠言,這位是在下的妹妹,叫漠芸。」
老人看著漸漸遠去的漠芸說道:「漠家。。。」
漠芸和若雪兩人在岩嶺轉著。
漠芸:「我和他第一次遇見就是在岩嶺的附近。」
若雪:「小姐,你又在想他?他有什麼好的?」
漠芸笑道:「有些事情,經歷過就忘不掉了!」
若雪:「小姐,不要總提他了!我們說點別的吧?」
漠芸:「說什麼?」
若雪:「你不感覺這個老人家怪怪的嗎?」
漠芸:「是有那麼點。。。」
就在兩人聊天之際,忽然遠處傳來靈兒的聲音說道:「快點!快點!」
林楓:「知道了!」
漠芸頓時定住了神色,片刻后便急忙向聲音處走去。
林楓小心翼翼的追趕著正在緩緩移動的沙參。
靈兒在下方喊著:「那裡,那裡!」
林楓:「別吵,我看得見!」
林楓猛然向沙參撲去,沙參瞬間鑽到地下,林楓撲了個空,揚起滿身塵土。
林楓疑惑道:「笨死了!」
林楓:「我又不會遁地!」
靈兒指著另一邊的地上說道:「這裡,這裡!」
林楓緩步向沙參走去,手指擺出『噓』的動作,說道:「噓。。。小點聲,別讓它聽到!」
說罷,林楓面向沙參猛然撲去。。。
只見沙參不急不慢的鑽進地里,還在半空中的林楓驚慌失措的看著沙參消失的地方周圍幾個大個的石子自言自語道:「糟了!」
只聽見『噗通』一聲,林楓落到了地面上,沙塵四起。
此時,從側方走了過來,看到眼前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容,頃刻間眼中泛起淚光。
林楓爬起身來,揉著自己的鼻子向靈兒走去,說道:「都怪你,那麼大的聲音,把沙參嚇跑了!」
靈兒:「胡說,沙參又沒長耳朵!都賴你,長得太丑了!沙參是害怕你才跑的!」
林楓:「無稽之談,那沙參又沒長眼睛!」
靈兒:「狡辯,那沙參還沒長腿呢!」
漠芸緩了緩心情,哽咽道:「林楓。。。」
林楓聽到漠芸的聲音后,停住了爭吵,略顯驚訝的神色,眼眶中不經意流出兩滴眼淚。
靈兒歪著頭看著林楓說道:「你哭了?」
說完,靈兒困惑的看向側邊那個女生。
林楓急忙擦去眼角的淚痕,對靈兒說道:「別多想,鼻子疼哭的!」
靈兒小聲說道:「我也沒想什麼呀。。。」
林楓轉過頭,看著漠芸,忽然喚醒酒樓中漠芸挽著一個男人的記憶,久久未出一言。
漠芸:「你。。。最近過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