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置辦嫁妝

  用過早飯，趙彩懋她娘笑容滿面的說：「懋兒，你今天到街上轉轉看看有沒有喜歡之物，衣裳，首飾，胭脂水粉都可。」說完拍一拍趙彩懋的手，眼裡滿是溫柔寵溺。

  她爹應聲點頭，連連稱是，看向一旁溫潤如玉的趙簡，「你和趙公子一起去，兩個人有個商量，看中什麼不用擔心價錢。」

  趙彩懋本想拒絕，趙簡已接過話頭，「既然，伯父伯母都說了我們今天就去看看吧。」

  趙彩懋只得點頭同意回房換了件桃紅色薄紗長裙鬢間、頸上皆帶著些簡單的首飾整個人若出水芙蓉，清麗動人。

  首飾店鋪里夫人小姐眾多，每個人身邊跟著一兩個丫鬟，熙熙攘攘熱鬧非凡，趙彩懋和趙簡一入內，嘈雜的聲音逐漸削弱，一眾女眷眼睛都快掉到趙簡身上，這樣俊俏的公子，方圓幾里都未曾見過一個。頓時，妙齡女子紛紛收起剛才看到首飾兩眼放光的模樣，端起了大家閨秀風範，舉手投足間優雅嫻靜，希望能得到趙簡青睞。

  趙簡對於人們各種各樣的眼光早已習以為常，尤其是女子愛慕的眼神在他眼裡還沒有一幅名畫讓他高興。趙彩懋雖然感覺店裡一時間有幾分冷清，但也未做多想。

  兩個人圍著櫃檯，仔細看裡面擺放的發簪、首飾。這是趙彩懋來了京城后，第一次出門買首飾，沒想到京城首飾的款式這麼漂亮，她是看這個也喜歡看那個也喜歡，眼睛中亮光奕奕，映著整張臉都活色生香。

  趙簡見趙彩懋這麼高興，唇邊也掛上了笑意。旁邊的女眷本見趙簡天人之姿，已然難以自抑，此時，見他面帶笑意，頓時好幾個女子雙手捂胸，整顆心要從嗓子跳出，連呼吸都有幾分不暢。

  趙彩懋手裡拿著一隻碧玉簪和一隻紅寶石金簪，不知如何抉擇，猶豫間，一隻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從她手裡抽走紅寶石金簪。

  趙彩懋側頭，望向趙簡，趙簡滿眼溫柔，唇邊帶笑，他將紅寶石金簪插進趙彩懋左鬢，又將碧玉簪插進她右鬢，左右看了看，「不錯，很好看。」

  說完問老闆「這兩隻簪子多少錢，我們都要了。」

  老闆見來人出手闊綽，登時笑的眼睛都不見了，「公子，小姐真是好眼力，這兩隻簪子是西域剛到的上好的品類，整個京城都找不出一樣的。帶在小姐頭上簡直再合適不過。價錢也合理，兩隻簪子一共一百兩銀子。」

  趙彩懋本得了誇獎，喜滋滋的高興著，聽到老闆報了價格，先是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然後，慌忙伸手，想要摘下鬢間的簪子。她對著趙簡笑著說：「其實，我不太喜歡這個簪子，我們再去別地看看吧。」

  趙簡其實覺得這個簪子不太好，款式材質都很差，也只能放在市井騙一騙不太懂的夫人小姐，在他眼裡還真沒覺得哪裡好，不過是看趙彩懋喜歡才想買給她玩，既然她不喜歡，那便罷了。

  旁邊一直盼望被趙簡注意的女眷，遲遲得不到一個眼神，看著趙簡眼裡全是這個女人。眾人打量了一下趙彩懋，覺得她長相一般，穿著一般。現在相中個簪子，還一副嫌貴的小氣樣，頓覺十分礙眼。

  趙彩懋將發簪遞給老闆，老闆還沒伸手，旁邊不知哪家的小姐，橫插一腳，奪過簪子，放在眼前端詳了一下，「我看簪子不錯，就看帶簪子的人配不配得上了。老闆，這個簪子我要了。」

  老闆見簪子賣出去了，趕緊歡天喜地的準備打包。趙彩懋雖聽出她話里的諷刺，但也不想生事，未接話，向外走去。

  那個小姐在後面不依不饒的說道：「我勸你去店外的集市上看看，那裡應該有合適你的東西。」店裡其他人，捂嘴偷笑，都在看趙彩懋的笑話。

  趙彩懋偷偷的看了看趙簡的臉色，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怕趙簡覺得丟人。

  趙簡面上仍然掛著融融的笑意，一雙眼睛里的溫柔卻蕩然無存，寒光凜冽。他停下腳步，轉過身，對著女子笑了笑，「自古女子講究溫婉賢淑，娶妻娶賢，如小姐這般尖酸刻薄，小心嫁不出去。」說完，拉著趙彩懋就走。

  說話的小姐，被趙簡的笑容晃花了眼，一時沒反應過來趙簡說了什麼，等旁邊人的笑聲大到將她從痴迷中驚醒，她才意識到自己被趙簡奚落了，登時紅了眼眶，帶著丫鬟匆匆離去。

  趙彩懋也沒想到趙簡會在外面同一個姑娘這般見識，還把話說的這麼露骨難聽，出了門，小心翼翼的問，「你這麼說不好吧。」

  趙簡腳步不停，面上神色不變，不解的問，「有何不好？」

  「對於女子來說，婚假乃此生最重要的事，若是被他人聽到你這麼說她，她以後如何自處。」

  流言猛於虎，有時比刀還狠，殺人無形，在這個世道，女人活的更艱難了些，趙彩懋雖覺那個小姐這麼諷刺自己，不太好，卻也覺得不同她一般見識便罷了。

  趙簡停下腳步，看著趙彩懋，認真說：「你也是女子，她又憑什麼這麼說你呢？」

  趙彩懋自幼粗心大意，她爹娘疼愛她，自己又是招財體質，有些不開心的事，遇見不開心的人，小的時候還會找爹娘告狀，但往往被爹娘教導，不要在意，要大度一些，心胸寬廣一些。久而久之，也學會不在意這些，從沒有人問過，這些人憑什麼這麼對待她，也沒有人幫她出頭，這是第一次，有一個人不講風度，在大眾面前維護她，雖然只是一句話，也讓她眼底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