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何必徒增傷悲
毛毛知道了這個消息,白天大家都在休息的時候,他拿了自己這些年積攢的所有積蓄來找綿綿,「綿綿,這裡的東西價值幾千
兩,我給你贖身。」
「沒用的,媽媽不會同意。」綿綿太了解樓里媽媽和老爹的心思,「你這些拿出來,他們會說你的東西都是他們的,會沒收這些東
西,說不定還會懲罰你。」
「那怎麼辦?」毛毛想了想,「今晚你先去,我找機會去媽媽和老爹房裡找到我們的賣身契,到時候我製造混亂,我們一起從這逃
走。跑進深山裡,過普通人的日子。」
過普通人的生活,是綿綿一直期待的日子,「你要小心些,可別被他們抓到了。」
「放心,我有內力,不怕。」毛毛不忍心看綿綿成了樓里那些姑娘一樣,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這麼美好的姑娘,
應該被人捧在手心呵護備至,就算那個人不是自己也沒關係。
兩人商量好,各自準備,晚上這次若能順利逃走便好。若是逃走失敗,不論是生是死,這輩子的命也到此結束,活下來只會墜
入地獄的生活。
還沒到黃昏,媽媽就帶著梳妝的丫頭過來了,托盤裡擺放著新的首飾。她笑眯眯的把推盤放在綿綿的面前,「女兒啊,這可是吳
郡守送來的生辰禮物,今晚你可要好好表現啊。若是媽媽沒算錯,今晚投中你的,可能是就是吳郡守。你好生服侍,說不定吳
郡守高興了給你贖身,以後做個小夫人,你就有福了。媽媽我呢,也能跟著你沾光。」
那個吳郡守的哥哥是皇帝面前的紅人,又是一方百姓父母官,在這江南就是他的地方,誰敢不聽他的話。
只要自己跳舞他每場必到,規矩看舞蹈,不會動手動腳,每次還會給自己打賞。可綿綿知道,從他眼裡流露出來的眼神色眯眯
的,他後院不知道多少女人。從樓裡帶走了多少姐妹,那些姐妹們過的日子怎麼樣,大家都心知肚明。
就算被折磨死那還是種解脫,弄得半死不活那是活受罪。這樣的人,綿綿想想都覺得害怕。讓自己去服侍他,簡直生不如死。
媽媽看出綿綿的神色,安慰她,「那些死丫頭沒那個福氣,不懂得討男人歡心。女兒這麼漂亮可人,吳郡守疼你還來不及呢。」
點點頭,綿綿沒說什麼,心裡惦記著毛毛,不知道他那邊怎麼樣了。
媽媽看她這般乖巧,很滿意,親手拿了梳子給她梳頭,「我們幹這一行的呢,沒得選擇。早晚都得去伺候男人,不如挑個有權有
勢的。我知道你和朗清感情深厚,媽媽是過來人,我勸你還是斷了這個情。你是舞女,他是琴師,你們不會有結果的,何必徒
增傷悲。」
沒想到媽媽竟然看出自己和毛毛的事情,綿綿如何能承認,「可能都是從京城那邊來的,感情要深厚些。我們都是沒有自由的人
,哪裡有資格談什麼感情。」
媽媽很滿意,「你是個通透的姑娘,媽媽沒看錯你。」
衣裳是大紅的嫁衣,兩個丫頭給她穿好。媽媽越看越高興,「女兒真是越看越漂亮,難怪引得那麼多男人為你傾心。今天也算是
你的大日子,媽媽我給你準備這一身嫁衣,你就當今晚是你的洞房花燭夜吧。」
什麼洞房花燭夜,這是逼良為娼。不出意外,今晚買下自己的肯定是吳郡守。綿綿心中戚戚,面上不顯,裊裊婷婷的給媽媽行
禮,「多謝媽媽,女兒感激不盡。」
「乖,快起來。」就喜歡這樣聽話的,模樣俏身段好,晚上定能買個好價錢。媽媽笑眯眯的攙扶著綿綿,「走,我們出去讓他們瞧
一瞧你的花容月貌,讓他們為你一擲千金。」
跟著媽媽出了房門,站在高台上聽下面一聲聲驚嘆,誇自己漂亮,還有對著自己大聲喊話,今晚一定買下自己。站在高台上,
綿綿感覺自己就像是擺在攤子上的蘿蔔白菜,任人挑選調價還價。
木然的站在這裡,接受下面一群男人的評頭論足,還有來自樓里姐妹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也有幸災樂禍的。
這些都不重要,綿綿心裡只有毛毛,不知道他準備怎麼做,會不會遇到危險。若是因為自己他有什麼危險,自己寧願死也要換
得他好好的。
經過激烈的競價,最後,毫無懸念,自己的這一夜被吳郡守買下。看他油頭粉面,大腹便便的模樣,那色眯眯的眼睛如同要把
自己給剝光了似的。綿綿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
媽媽笑開了花,把吳郡守快成了一朵花。讓兩個丫頭扶著綿綿回了房,還讓人準備了交杯酒,一會兒吳郡守來了之後,喝了交
杯酒入洞房。
樓下傳來吳郡守的笑聲,綿綿回頭望了一眼,正好吳郡守也看了過來,嚇得綿綿趕緊回頭,往前沖。
媽媽一張趨炎附勢的臉上,諂媚的笑,「哎喲,我們玲瓏害羞了。郡守大人,我們玲瓏可是個溫柔可人兒,一會兒,你可得溫柔
點,多疼疼她。」
「哈哈哈,放心,本官一向最疼玲瓏。」
綿綿坐在床邊,坐如針氈,馬上吳郡守就要來了,毛毛怎麼還不來。不是懷疑他失信自己,是擔心他遭遇不測。媽媽的那屋子
里不是那麼容易進去,有大手日夜輪班值守。
擔憂間,從後窗進來一個人,綿綿一看,是毛毛。她故意弄出響動,去另一邊的桌上挑了紅燭,將兩個伺候的丫頭視線轉移,
讓毛毛順利躲到自己的帳子後面。
再次坐回床邊,毛毛給了她一包藥粉,「一會兒藉機倒在香爐里,我們趁機逃走。」
「好。」剛將藥粉塞進懷裡,媽媽笑聲傳來,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吳郡守。
兩個丫頭趕緊拿了蓋頭給綿綿蓋上,一旁的托盤裡放了秤桿。這一切都太諷刺了,綿綿坐在床上手緊張的捏著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