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加更)敘述性詭計
森鷗外在接到青木荒耶的電話之後,因為自己之前與這個組織的不和——不提摧毀了港|黑大樓這件事，光是他們對橫濱造成的破壞，森鷗外就不可原諒。
於是,他轉手就把「文豪結社首領目前所在的址是義大利」的消息轉手送給了焦頭爛額的異特務科。
而後,異特務科經過討論后，由於國內的嚴峻事況，決定將這件事交給國際層面的組織處理。
就像一個階層一個階層,逐級遞交上去的文件一樣，這個消息最後還是被鐘塔侍從這個實力極為強大的組織得知了。
並且,同時附上的，還有文豪結社成員曾經聲稱其首領青木荒耶「實戰力並不出色」、「只算作是一個普通人」的一則短情報。
為了保護更多人免遭危險，鐘塔侍從甚至寧願以毀滅橫濱作為代價。
因此,他們當然不猶豫於是否對暴露了異者存在的文豪結社進行暴力施壓。
所以在經過內部的簡短討論之後,鐘塔侍從的近衛騎士長——阿加莎·克里斯蒂當即叫來自己部所屬的一具有探查異的成員,讓他負責搜索青木荒耶目前所在的位置。
等得知了青木荒耶所在的具體址后，鐘塔侍從自然派出殺手，將這個組織，以及它的領頭人徹底殲滅。
同一時刻，彭格列的本部,一間客房內。
黑髮紅眼的女人坐在客房的書桌面前，單手撐著側頰,動作慵懶卻優雅在面前的書本上書寫著什。
她手中的鋼筆在紙張上留下了流暢的墨跡,然而就在某一個英文單詞寫到一半的時候,彷彿是感應到了什一般,女人突然停下了動作。
她捂著嘴巴了一個哈欠，不顧被墨水洇透了的那一頁紙，手指從書封上輕柔劃過,讓鋼筆與書本都作點點金光，從書桌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女人站起身來，扶著腰了一個哈欠，才走出了房，往彭格列首領辦公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走到半路，她碰到了彭格列代目的左右手獄寺隼人。
女人像灘爛泥一樣靠在牆上，朝對方一揮手：「正好，我有話想讓你捎給彭格列代目。」
獄寺隼人皺起眉：「馬普爾女士，你還是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吧。」
這不著調的舉動總是讓他想起某個好色的黑市醫生。
為「馬普爾」的女人抱著手臂，嗤笑了一聲：「你的意思是想指揮我的行動嗎？再敢類似的話，哪怕獄寺君你長得還不錯，也得小心我把你的嘴巴撕爛哦。」
獄寺隼人早就從雲雀恭彌還有六道骸的嘴巴里聽到過更加過分的發言了，所以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但是你不是那個青木的手下嗎……」
女人將自己兩側翹起的頭髮往後捋了捋，漫不經心回答：「就算是狼群，也擁有頭狼的。」
她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隻火機，將自己左手上的女士香煙點燃后，問了獄寺隼人一句：「來一根嗎？」
獄寺隼人疑惑：「你吸的是女士煙吧？」
你問一個男人不吸女士煙？
女人仰起脖，緩緩從口中吐出了灰白色的煙霧之後，用慢吞吞的語調回答回答：「抱歉，我忘了。」
獄寺隼人覺得如果自己不動開啟話題，眼前這個女人在這裡吐煙圈到天荒老。
「你剛才的，」他回想了一下，「想讓我捎帶給代目的口信是什？」
黑髮女人閉上眼睛，彷彿集中精神思考了起來。
然而獄寺隼人等了好半天，都沒有得到回應。
他對著這人「喂喂」叫了好幾聲，終於確信她是靠在牆上睡著了。
獄寺隼人扯住了這人的領口，使勁搖了幾下，暴怒出聲：「阿加莎·克里斯蒂！——你究竟在搞什鬼？！」
【阿加莎】在被晃了整整半分鐘以後，才慢悠悠著哈欠醒了過來。
她往獄寺隼人的腕骨處一敲，就讓這個戰鬥經驗極其豐富的黑手|黨手指一松，順著她的力道卸下了力氣。
【阿加莎】甩了甩手指：「明明是義大利人，獄寺君對待女人還真是一點都不紳士。」
獄寺隼人心想，自己的確很難把這個力氣堪比大猩猩的傢伙當成女人看待。
她一臉迷糊回想了一兒：「剛才我們聊到哪兒了來著？」
獄寺隼人咬牙切齒：「捎帶的消息。給代目的。」
「啊——」女人彎下腰去，把因為自己睡著而掉到了上的香煙撿了起來，「好像確實是有這一回事來著。」
【阿加莎】將香煙拋進垃圾桶：「雖然告訴不告訴你們都沒什影響，但義大利好歹也算是彭格列的盤……」
她把玩著火機，視線瞥向了青木荒耶房間所在的位置：「就剛才，我感受到了探測魔術的氣息。按照你們這邊的力量體系進行分類的話，應該就是所謂的『異力』吧。」
獄寺隼人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你們惹怒了日本眾多的官方和非官方組織，難道還以為自己夠全身而退嗎？」
不如，因為突然失蹤，可遭受到最嚴酷報復的一個月已經過去了，現在情況雖然嚴重，但也比一開始好上了不少。
【阿加莎】埋怨：「我怎知道。人與人的交際一旦複雜起來，就導致強者反被弱者所累……」
她總結道：「狼只保護自己的族群。這個道理放到哪裡都一樣。所以對我來，只保護好阿賴耶就足夠了。」
「我把這件事處理好的，」【阿加莎】終於直起了身，「所以只是提醒你們一句有這一件事，不過來妨礙我而已。」
她叼起一支香煙，點燃：「還有就是你們不放鬆對白蘭的監視——我的第一個故事還沒寫完呢，這就不得不開始趕第二份的稿了。」
【阿加莎】轉身離開：「真是作家的獄。」
作為一強大的時間系異者，露西妮·皮爾克曾經思考過很多次天堂與獄的模樣。
但她從來沒有如此堅定確信過，自己此刻面對的境況正是再罪惡不過的獄。
露西妮是一夠倒退時間的異者。並且與普通的以時間為軸並不相同，她可以設定一個較大的域範圍，只她曾經在這片區出現過，那她就可以隨意倒退到出現的任一時刻。
憑藉這一強大的力，就算是在異者多如牛毛的鐘塔侍從里，露西妮也取得較高的位。
也正因為如此，她的上司阿加莎·克里斯蒂才委派她來刺殺文豪結社的首領青木荒耶。
根據調查人員的情報，青木荒耶目前應該是借住在義大利老牌afia彭格列的本部里。
不過，彭格列並沒有派自己的成員去保護青木荒耶。他的身邊只有一位從來沒有見過的黑髮女性。
並且，那黑髮女性的力似乎與反偵察有關，她很快注意到了鐘塔侍從這邊的窺探，並且反手就屏蔽掉了異者對她的定位。
經過斟酌后，鐘塔侍從還是派出了力難以破解的露西妮·皮爾克。
這樣的話，就算多次刺殺失敗，露西妮的力也保證她夠安穩撤退。
並且，她也許還帶回來有關文豪結社及其首領的情報。
不管怎看，派露西妮去義大利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不過，就像與文豪結社不靠譜程度成正比的神秘莫測的力量一樣，包括以為夠順利解決這次任務的露西妮·皮爾克在內，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露西妮·皮爾克被困在了時間循環之中。
如果將時間循環的時間按照普通的方式進行計算的話，大概也有一半左右了。
在這段時間內，露西妮敢向任何神明發誓，她已經將這片城區夠探索的方全都去了一遍——甚至有一次她還成功潛入了彭格列代目的辦公室，並且搶在那個雲守殺死自己之前及時倒退了時間。
然而、即使，就算是這樣，露西妮·皮爾克依舊被困於時間的螺旋當中。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試圖去刺殺過青木荒耶。
既然嘗試無數次，那就創造出無數條世界線，而無數條世界線之中肯定至少有一條夠達成自己的目的——
這就是露西妮·皮爾克對自己力的認知。
然而，不管露西妮怎嘗試，哪怕是一百次、兩百次的嘗試下來，她始終都沒見到青木荒耶哪怕一面。
達成這樣條件的可性實在是過於微弱了，露西妮·皮爾克在第二百九次嘗試之後，終於意識到自己大概是進了文豪結社的圈套。
不用再進行這漫無止境的刺殺行動，某程度上露西妮也算是鬆了口氣。
她差點就因為這個任務噁心得乾嘔出來了。
——那，接下來就應該選擇第二方案：離開這個城市，返回到鐘塔侍從。
於是她毫不猶豫逆時針撥動了時鐘，讓時間返回到了她剛剛來到這個城區的那一刻。
然而，就在露西妮離開這片城區沒多久，她就差點被一顆流彈中了自己的腦袋。
——這裡畢竟是義大利嘛。盛產黑手|黨的那個義大利，偶爾也是出現這情況的。
露西妮這安慰自己，倒退到了剛才的那個時間點，重新選了一條路走。
結果，這次她是被捲入了黑手|黨的火|拼之中。在彈射進胸膛，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之前，露西妮立刻讓自己回到了最初的時間點。
露西妮回到了安全的時間與點，但她的心中卻不禁冒出了幾分冰涼的寒意。
在這之後，她嘗試了幾次。
不管是哪個時間點、使用什辦法，甚至是直接聯繫鐘塔侍從那邊派直升機來接自己，最後露西妮都依舊毫無疑問死在各情況之下。
就像一個只存在著badend的糞作遊戲一般。
天空中彷彿垂下來一隻大手，用木偶絲線操縱著露西妮·皮爾克這一異者的命運。
露西妮·皮爾克終於清醒認知到了兩點：
一是，文豪結社那邊擁有遠超自己想象的強大異者——不，不定是超越者級別的存在才對。
二是，自己恐怕永遠也沒辦法逃出這個時間循環的漩渦了。
最後，在經過不知道多久的時間以後，大概是第三千、或者千次的時間倒轉，露西妮·皮爾克衝進了那條迎來流彈的道路，動迎接了夢寐已久的死亡。
——「你覺得這樣的結局如何，」【阿加莎】停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向站在她對面的女性開口問道，「鐘塔侍從所屬的露西妮·皮爾克小姐？」
露西妮·皮爾克臉色鐵青。
她想衝過去抓起這個女人的領口，質問她究竟對自己做了什。然而，露西妮卻同時更懼怕於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殺機，恐懼到只站在原，一動都不敢動。
【阿加莎】對她了個響指，眯起眼睛，笑容慵懶對她的行為表示了肯定：「不錯，皮爾克小姐。」
她百無聊賴了個哈欠：「如果剛才你向我衝過來的話，藏在書架上的機關就把你射成篩。」
【阿加莎】癱在椅上：「我還挺做喜歡這小玩意兒的。」
露西妮·皮爾克的臉色更差了。
她的胸膛重重起伏了幾下之後，才開口提問：「所以為了免下解釋，你還特將這次面選在了我試圖離開了好幾次之後的時間點嗎？」
【阿加莎】那隻紅色的眼睛就如同狼的眼瞳一般，死死鎖定住了自己眼前的獵物。
她勾起一個狠厲的微笑：「皮爾克小姐，對擁有夠操控時間的異力的你來，『試好幾次之後的時間點』這話，完全是對你力的一侮辱啊。」
「不過，既然你已經完全落入了這場故事當中，」她的語氣轉變成了一如既往的倦怠，「那隻我或者阿賴耶不進行干涉，書上的最後一句話就依然成為你的結局。」
露西妮明白，這個黑髮紅眼的女人對自己出這事，絕對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哪怕她此刻是真情實感恐懼起了那本充斥著怪結局的故事書。
她往後退了兩步，警惕問道：「你想我做什？」
【阿加莎】答非所問：「皮爾克小姐，你覺得痛苦嗎？」
她看著表情壓抑的露西妮：「看來是痛苦的。」啪嗒一下，【阿加莎】點燃了一支女士香煙，「雖然很對不起你，但為了避免出現更多的犧牲者和麻煩，皮爾克小姐。」
她雙指夾著香煙，半眯著眼睛撐起了下巴：「就等你把這結局全部體驗一遍之後，再把你放回到你自己的組織內部吧。」
再之後，她看見【阿加莎】用小指挑起了白色眼罩的帶，輕巧勾住它之後，往下一扯——
眩暈感傳入了露西妮的大腦內部，隨後，在她的記憶深處，這段談話被用一極其粗暴的手段徹底混淆了。
遺留在她記憶里的，只有一句懶洋洋的抱怨：「這隻眼睛還是這難用啊。」
再然後，她就開啟了彷彿永無止境的、只有壞結局的故事。
……
從鐘塔侍從成員的視角看來，在命令下達后的短短半天內，露西妮·皮爾克就返回了本部。
不過與他們想象中不同的是，露西妮·皮爾克不僅沒有刺殺成功，而且也幾乎沒帶來任何有效的情報——
雖然她是成功回來了，但卻只反覆喃喃自語著「讓我去死」、「我不想死」以及「好想離開這裡」之類的胡話。
雖然這個癥狀很是明顯，但它既可是精神系異者造成的，也有可是其他的例如操縱型的異力。因此，青木荒耶以及黑髮女性的力在鐘塔侍從眼中依舊是個謎。
唯一夠確定的是，他們兩人將露西妮·皮爾克安全送回鐘塔侍從的目的只有一個：
——那就是為了警告全世界的組織，如果沒有在時間系異力之上的水準，就不想著夠隨意出手，挑釁文豪結社。
如果不想成為一個半殘廢的瘋的話。
「這就是目前國際上對文豪結社的印象，」沢田綱吉拍了拍屬下遞上來的文件，對自己面前兩個人道，「大多數人都覺得你們是一個自自話、腦也有點毛病的組織。」
青木荒耶：「………」
對英靈濾鏡很厚的他難以接受這個答案：「這不可！阿加莎明明是個溫柔的人，肯定都是鐘塔侍從這個組織做錯了什，不然她不做出這事情。」
【阿加莎】躺倒在另一個沙發上面，一直在邊哈欠，邊歪歪扭扭寫著書。
「還有坡君，」青木荒耶滿臉都寫著「色令智昏」，「雖然他的確有私心，但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我好；更別提太宰君、志賀君還有芥川君這三位了，他們既有自己的底線，也高水平完成工作，全部都是善良卻不迂腐的文豪！」
沢田綱吉：「………」這話，你的良心不痛嗎？
青木荒耶一臉認真，很明顯是半點良心都沒有的。
沢田綱吉頓了頓，決定繞開這個話題：「不過就算是這樣，異特務科對於文豪結社的施壓也不可停止……」
【阿加莎】放下書，用鋼筆在空中畫了一個圈：「為了防止民眾的恐慌，異特務科的施壓肯定也不是集中在物理壓制上面，而是經濟或者外交……」
沢田綱吉雙手交叉，點頭：「沒錯，但是其實，比起武力，這兩方式反而更加棘……」手。
青木荒耶語調輕鬆：「剛好文豪結社完全不需這兩樣東西呢！」
沢田綱吉：「………？」
【阿加莎】開始寫書，但頭一點一點的，很難讓人不擔心她不寫著寫著就睡了過去。
沢田綱吉將求助的視線轉向青木荒耶那邊。
青木荒耶對他溫和一笑，分耐心解答：「我曾經因為某原因必須在日本建立兩個基……但是我現在才發現，那個所謂的『原因』，不過是我為了復活而對自己下達的精神暗示罷了。」
「所以我現在既不需金錢，也不需與外界的人類聯絡……」他搖了搖頭，笑道，「只有自己的同伴就夠了。」
「沢田君，你是一重視夥伴的人，」青木荒耶的眼瞳中充斥著空洞的慈愛，「所以一定夠明白我這句話的意思吧？」
沢田綱吉：「………」
超直感告訴他這個方自己最好肯定一下：「……沒錯。」
青木荒耶站起身來，往【阿加莎】那邊彎下腰：「我們該走了。」
【阿加莎】看了看在她眼裡實在是有遙遠的辦公室大，看了看正在對她微笑的青木荒耶。
這位文豪的靈基思考了一兒后還是覺得，讓自己的身體靈比較輕鬆。
青木荒耶在【阿加莎】作金點消失之後才直起身，向沢田綱吉道別之後，步伐輕巧跨出了首領辦公室。
自從獲得了肉身之後，青木荒耶比起以前用意識交流，反而更喜歡在現實中一對一的談話。
於是，所有和青木荒耶擦肩而過的人都有幸見到了這個俊美青自言自語的場面：
「白蘭那邊的劇本你準備好了嗎？」
【阿加莎】的靈基回答：「沒有。」
她補充：「作家都有靈感不足的情況，但我絕對填坑的。」
青木荒耶想起來【阿加莎·克里斯蒂】生前過於出的高產力，當即對她表達了自己的信任：
「我當然是絕對相信阿加莎的力的，」銀髮青如此道，「尤其是你的寶具『敘述性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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