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在橫店呆了一陣子,起早貪黑的工作,每天的忙碌和勞累過後,至少回到什麽條件就差爆了的賓館可以很快的睡著了。
橫店那邊的戲結束,同時在那邊的新朋友又給我介紹了一個劇組,人都挺好的,但是我拒絕了。
以前等來等去的機會,現在已經不想要了,回去的路上一個人。
我已經記不清這幾年來我一個人走了多少路,做了多少車。
看著即將落下去的夕陽,想了更多的很多,所有的思緒都是蜂擁而至,我在陌生地方的大巴上,靠著窗戶上哭了一路。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就是想哭,眼淚怎麽都止不住。
沒有去上海也沒有回無錫,我回家了,真的好久都沒有回家了。
特地去學校轉了一圈,去的時候正是下午的課外活動,我坐在操場上,看著體育練習生一圈圈的跑步和訓練,然後再看一下再也進不去的琴房。
順著操場悠悠的晃了兩圈,就算是回來了,也再也碰不到一個熟悉的人了,一個都沒有了。
氣溫下降,這是我很多年第一次在老家裏感受著秋天的到來,門口的樹葉一片片的落光,出去也沒有幾個人認識我。
坐在二樓的陽台上,家裏很安靜,打開電腦,每天睡得很遲,起的很早,然後就是看各種亂七八糟的文字,我想我這輩子是不是就這樣死在文字裏了。
我一點都不想出去了,真的。
記憶裏從來都沒有在家裏呆過這麽久的偷懶時光,以前的時間都是大把大把的在學校,學這學那,假期裏不是學校補習,就是音樂班的各種表演和比賽的準備練習。
每天都是把時間拍的滿滿的,所以一轉眼這麽多年就過去了,也許下一次的再一轉眼這一輩子就過去了。
他給我發信息,很長很長的信息,我慢慢的看著,然後鄭重的抄寫在日記本上。
我以為字跡會呼天搶地,或者是會痛哭流涕的紀念我向往了這麽多年的男孩,其實都沒有,少有的平靜,現實畢竟不是我個人的自定義幻想。
把這麽多年的日記本整理了一下,已經寫了這麽多,以前可是每天都會寫的,日記本各式各樣的都有,字跡也漸漸的有了固定的輪廓,也厚記錄著每一天發生的事情,從中學到高中從高中再到那一年短暫的大學。
匆匆一年我便抽身的大學……
以前練字,練正楷練了三年多,方方正正的生硬就像是人一樣的無聊無趣。
我想真的要結束了,影響了這麽多年的年少暗戀,終於被自己看清現狀的準備放下了,我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徹底的放下,在家裏實在沒有事情做,每天想著這些事情我都快成了神經病。
還是要離開了。
回到上海的時候,上海已經開始冷了,不過這個城市就算是再冷也冷不到哪裏去。
在上海呆了幾天,去無錫看望了兩個朋友,帶我去南禪寺那邊玩,不知道吃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就開始生病,睡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沒有力氣,不知道昏沉了幾天,骨頭都快要睡軟了,她們兩個去上班,我回到了上海找了一個工作。
然後養活自己。
已經比剛開始來上海的時候好了很多。
不在勉強自己,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也不會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讓自己誰,而是打開電腦,看東西。
然後報名了自考,準備再考了一個學位。
把竹笛從家裏帶過來了,譜子也拿了過來,翻著以前每天練來練去的東西,也會拿過來複習一下,當然氣息的功力已經不能和以前比,但好在以前的基本功練得不錯。
春節沒有回家,家裏的房子翻修,而且住一陣子狀態不錯,我還不想現在中斷這種感覺。
整個上海都一下子空了下來,我找了個兼職,可以做一休一,一邊養活自己,一邊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說是任性也好,自私也罷。
我就是想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有一個想要完成的夢想,做一件可以有所期待的事情。
春節被我像是過平常日子一般的給過去了。
年前又去了一次常州,奶奶和叔叔開始有矛盾,但是人老了就要靠兒女,你不服也不行,有氣也要忍著。
坐在外麵,聽著這個已經不知不覺間就滿頭華發的老人說話,以前我可是沒有這麽多的耐心。
幾乎想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邊,除了那些偏遠的。
要說這一年最大的收獲不過是趁著機會和一些不怎麽熟悉的朋友去了青海,在這邊已經好幾年都沒有看過大雪的樣子了。
那邊的人真的很少,還有沒有通電的地方,這些事情在我看來真的是很遙遠的事情。
我有一點的高原反應,到那邊什麽都要慢慢來,晚上很幹燥,前兩天根本睡不著,我們就出去吃宵夜,這邊的人真的很好客。
站在酒店的走廊裏就能看到不遠處被白雪覆蓋的山,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還真的以為是天邊低矮的白雲。
真的很夢幻的地方,很安靜、很幹淨,我幾乎要愛上這個地方了。
開車去了青海湖,跑了很遠的路,看著無邊無際的青海湖,湛藍湛藍的真的很像一塊巨大的水晶,視線最遠的地方連城一條線。
藍的湖、白色的山、漂浮的雲。
雖然很冷,但是很值。
不過自己還是在最後一天給病倒了,幸好已經適應了幾天,隻是有點感冒,而且第二天就準備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坐在車裏,不知道是誰放著當地的歌謠,很又特色的強調,我抱著一瓶水,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回去的路上坐在靠窗的地方,看著窗外雲海翻湧,天空明淨如洗,心裏很靜、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