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一定要血債血償!
又過了三天,到了方晴正式出殯下葬的日子了,屍體火化之後,家屬將骨灰安葬在燕京市郊的常青山公墓里。
中文系的學生自發地組織了送葬活動,林雅靜也參加了,與楚天風一起去的,兩個人跟著其他中文系的學生,一起來到常青山公墓。
方晴的骨灰盒就安放在一塊並不算大的墓地里,她家的條件一般,都是老師和同學出資幫著買下的這塊墓地。
天氣很陰沉,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家屬和同學們的哭聲悲悲切切,給常青山本就沉重的空氣平添了一層難以言狀的哀傷。
骨灰安葬完畢后,方晴的父母和其他家屬悲痛欲絕,哭成一片。
就在此時,人群中一陣『騷』動,只見金樹森帶著五六個西裝革履的保鏢,分開人群走到方晴的墓地前。
金樹森居然會來祭奠方晴?這讓大家感到很意外,也很驚詫。
「小晴,是我對不起你,真的,我錯了!」金樹森將手中捧著的一大束白『色』的菊花,輕輕地放在墓碑前,深深地鞠躬,一臉懺悔之『色』,眼中分明還有淚花在閃動。
楚天風就在人群中,心中暗自嘀咕:「金樹森這小子真夠絕的啊,明明是她害死了方晴,他現在居然還來掃墓?簡直太虛偽了!虛偽到令人噁心的程度!」
在場的眾人大部分都知道內情,一個個都對金樹森『露』出鄙夷之『色』,但誰也不敢發作,金家的勢力大,誰也惹不起啊!
金樹森的精彩表演還在繼續,一邊獻花,一邊鞠躬,喃喃地禱告著,一臉誠懇的樣子,要外人看來感覺他還真是情深意重呢!
「姓金的畜生,你給我滾遠點,我們家小晴就是被你害死的,我們不需要你的假慈悲!」方晴的父母緩過神來后,終於發作了,沖著金樹森大罵不止。
「叔叔,嬸嬸,小晴的死,我確實要付一定責任,但這並不全怪我啊,她的墮落難道就和她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嗎?」。金樹森還努力地解釋著。
「我不聽,你給我滾!別用你的臟手玷污我們家小晴的墓地!」
「媽的,你們兩個老不死的是怎麼跟我們金大哥說話呢?活膩歪了是不?」金樹森身邊的幾個保鏢忍不住發作了,沖著方晴的父母厲聲罵道。
「有種你殺了我們,正好去地下陪小晴去!」方晴的父母豁出去了,但周圍的同學卻不能不管,光棍不鬥勢力啊,於是他們急忙好說歹說地將二老勸走了。
「虛偽!無恥!狠毒!」一個冰冷刺骨的語聲響了起來,只見牛猛和鄧雄以及四個體院的兄弟,手拿鮮花也來給方晴掃墓了,和金樹森這夥人正好頂在一起。
周圍的學生面『色』均是一變,暗想今天又要有一場龍爭虎鬥了!
金樹森似乎根本沒看到牛猛似的,依舊一臉悲傷地盯著方晴的墓碑。
「把你的臭花拿走!」牛猛冷聲又說了一句。
金樹森冷冷一笑,語帶不屑地說道:「你不是一直非常恨方晴嗎?恨她背叛了你,現在她死了,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你……無恥!」牛猛氣得一腳將金樹森送來的白菊花給踢飛了。
「媽的,找揍是不?」金樹森身旁的幾個保鏢涌了上來,這就要和牛猛動手。
「退下去!」金樹森冷聲怒斥,牛猛的功夫他是見識過的,想當初他帶著手下幾個自稱很厲害的保鏢跟牛猛交手,結果六個人一起上都被牛猛打趴下了,所以他百般無奈才會對牛猛用槍,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怕冒煙的傢伙。…。
現在,周圍都是看熱鬧的學生,金樹森不可能指使手下人開槍打人,因此只能制止他們那過激的行為。
牛猛也不想在這裡打人,玷污了墓地清幽肅穆的環境,只是轉頭對金樹森和他手下的保鏢厲聲叱道:「你們都給我滾!」
他又恢復了往日那意氣風發、威風凜凜的氣勢,只是今天無形中還多了一層殺氣。
金樹森心中一顫,帶著金絲眼鏡的雙眼隱隱劃過一道寒光,怒視牛猛一眼,然後轉身帶人離開了墓地。
「老公,我們也去獻花!」林雅靜見那邊風波平息后,連忙向楚天風說道。
「嗯。」楚天風點了點頭,拿著買好的白『色』菊花,邁步走了過去,輕輕地將花放在了墓碑旁邊。
「你來了……」牛猛淡淡地瞥了楚天風一眼,低聲說道。
「嗯,請節哀。」楚天風沉聲說道。
「有槍嗎?我說的是能打子彈的真槍!」牛猛忽然說出這麼一句令人心驚的話來。
「你要真槍幹什麼?殺人?」楚天風心中一顫,他手頭倒是有把真槍,是從「花花公子」范軒那裡奪來的,一把仿五四式的手槍,用來防身用的。
「殺了金樹森那個敗類!」牛猛咬著牙恨恨地說道。
「方晴的死,真的和金樹森有關?」楚天風試探地問道。
「你看看這個!」牛猛手裡一直攥著一張紙,直接塞到了楚天風手裡。
楚天風低頭一看,就是方晴寫給牛猛的那張遺書,本來這是涉及隱私的東西,他看不太合適,但牛猛既然遞給他了,就是讓他看的,那他也就不客氣了。
遺書上的內容的確是字字血淚,說起了當年的往事,方晴並非心甘情願做金樹森的情人,而是受到了對方的恐嚇。
就在牛猛被金樹森用槍打折腿后,金樹森找到方晴,『露』出了猙獰面目,告訴方晴如果不跟他好,今天打折牛猛的腿,明天就讓他去死。
以金家那時候的勢力,玩死一個無權無勢的牛猛,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
方晴是真心愛著牛猛的,不忍心看著心愛的人受到任何傷害,因此只得違心地從了金樹森,這就是遺書里的大致內容,她不求牛猛能原諒她,只求他能體諒一下她當初的苦衷。
後來金樹森把方晴甩了后,她一直處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去酒店當公關小姐,整天飽受那些所謂「貴客」的凌辱,生不如死,因此才選擇跳樓『自殺』。
「我已經不幹凈了,但我還是希望走的時候能幹凈一些,我穿了你送給我的那雙白『色』運動鞋,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祝你早日找到幸福。」這是方晴遺書中的最後一句話。
「她是個好女孩,我錯怪她了,一度以為她就是那種愛慕金錢和虛榮的女孩子,這是我無法原諒自己的。」牛猛神『色』痛苦地說道。
「牛兄,你不要這麼想,她肯定會理解你的。」楚天風安慰道。
「唉,你知道嗎?她在高中的時候,活潑、開朗、善良、純真,是全班的開心果,追她的男生很多,其中不乏有錢有勢的富家子弟,但她最終選擇了沒錢沒勢的我。愛,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那時候我們都沒什麼錢,一起約會經常就是逛馬路,餓了就去小攤要一個大碗的牛肉麵,一碗面,兩個人吃,但我們覺得很快樂!」「她喜歡運動,是校籃球隊的成員,我一直想給她買一雙名牌運動鞋,大概需要一千多塊。為了賺錢買鞋,我只好白天上課,晚上去飯店當小時工,有時候還去火車站幫人卸車,賺夠了錢買了那雙鞋送給她后,她卻埋怨我不該送她這麼貴重的禮物,一千塊錢,夠買好多教輔書呢!我知道她心裡其實是很高興的,那雙鞋她總是擦得亮亮的,卻從來都不捨得穿……」…。
楚天風想起那天方晴『自殺』的時候,穿的應該就是那雙牛猛用血汗錢給她買的運動鞋,不由得心中暗自感嘆,現實真是太殘酷了!
牛猛的敘述還在繼續,此時他似乎不在乎別人是否聽下去,只是想一個人回憶過去的那段往事。
林雅靜為他們那悲劇的愛情感動得哭了,趴在楚天風肩頭泣不成聲。
楚天風拳頭緊握著,暗自恨恨地道:「金樹森這個惡貫滿盈的毒瘤,必須要把他連根拔掉!這種人就算是千刀萬剮,也是死有餘辜!」
牛猛越說越激動,忽然轉身一把抓住楚天風的肩膀,大聲喊道:「楚兄弟,你快回答我,有沒有槍?或者能不能幫我搞來槍!我要殺了金樹森那個禍害,我寧願一命抵一命,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牛兄,冷靜一下!金樹森那條狗命,怎麼能配得上你來抵呢?」楚天風臉『色』陰沉,一字字地說道。
其實他懷裡就有把槍,子彈都是上膛的,他也很想拿槍崩了金樹森,但理智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
一個真正睿智的強者,不是頭腦一熱就胡來,而是在別人都衝動要不計後果的蠻幹的時候,他能冷靜下來思考問題,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
「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了。」牛猛激動過後,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沒什麼,如果我是你,恐怕現在就得去找金樹森拚命,但你別忘了你還有朋友呢,我們會幫你幫仇雪恨。」楚天風正『色』說道。
「我知道,還記得我們那個約定嗎?只要你能幫我報仇,我就認你當大哥了,我手下的兄弟以後全歸你調遣。」牛猛一直認為楚天風有軍方背景,因此一直希望他能幫自己和方晴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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