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隱藏之處
這個時候,守在進口處的佐寧由美突然輕聲咳嗽了一下,隨後便聽到她聽到她打招呼的聲音:“三浦君也來參加宴會了啊。”
“哦,原來是由美姐。”進口處傳來了三浦隆幸的聲音。
金慧蘭和沈英對視一眼,兩人都知道兩人之間談話需要結束了。
“你要心由美,她今的行為有些古怪。”金慧蘭邁步向進口處走去。
“你發現了什麽?”沈英隨口問道。
“迷迭香。”金慧蘭的聲音很低,但沈英依然能聽得清,“她所用的香水裏含有迷迭香。”金慧蘭的聲音飄進了沈英的耳朵。
迷迭香?沈英有些不太明白,他對女饒香水並沒有太多的注意和研究。
但現在,顯然不是他詳細問詢的時候。
金慧蘭離開後,三浦隆幸又和佐寧由美閑聊了一陣,也離開這裏,並未深入陽台。因此,他並未和沈英碰麵。
宴會結束後,沈英送佐寧由美回家。在汽車上,佐寧由美看著沈英,似有期待。
“其實不用回家早的。”她低聲道,“我們可以在別處轉轉的”。
沈英看著佐寧由美,不知為什麽心神有些一蕩,他又不是傻子,當然明白佐寧由美話中的含義。他猛吸了兩口氣,佐寧由美的香水混合著空氣進入到他肺部,並在他的心底燃燒。
他明白佐寧由美對他的情意,也了解自己內心中對佐寧由美的感覺,在過去的很長的日子裏,他都是采取冷處理和躲避的辦法來處理兩人之間的感情,也許是因為淩雲離開得有些久了,他現在感到有種特別的寂寞。
“嗯……,夜色已深了,由美姐也要早點歇息。”沈英強忍住內心中那種衝動,艱難地道。
迷迭香!是的,金慧蘭提醒過佐寧由美的香水有問題,再結合金慧蘭初到新安市從事的職業,以及目前自身的反應,沈英已經猜出了這個叫迷迭香東西的功用。
隻是佐寧由美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想不透,或者他現在為了壓製體內的衝動,也實在是無法想。
汽車開到佐寧家所在後,便停了下來,將佐寧由美放在門口後,又去送沈英回家。而佐寧由美則看著遠去的汽車,沉默了一陣,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在臥室旁,一位年輕女人走了過來,她個頭中等,身穿旗袍,眼角上挑,使得她整體眼睛看起來就象貓的眼睛,有種特別的魅惑。
“由美姐,事情沒有成功嗎?”那女人看了一眼佐寧由美,有點驚訝地問道。
“可能是我做得還不夠好。”佐寧由美有些沮喪地道。
“怎麽會?是那人有眼無珠罷。”那女人安慰道,頗有些知心大姐的模樣。
“我不知道該怎麽他,我以為我很了解他,但現在看來,我似乎又有些不太懂他。”佐寧由美輕聲道。
“那沒關係,反正時間還早。走,我到你臥室裏再和你聊聊。”女人道。
佐寧由美和那女人一同走入臥室,臥室裏燈是亮的。透過紙糊的格子窗,可以依稀看到兩個女人相對而坐,著話並時不時得爆發出一陣輕笑。
而在佐寧家的正屋裏,佐寧由兵衛和佐寧日向也相對而坐。兩個人都穿得是便服,在兩人中間,擺著一張茶幾,茶幾上放著一副圍裙盤,黑白兩個棋盒分置在兩饒旁邊。
“讓石川鈴子這麽接近由美不太好吧,將來由美知道這個女人真實身份會很不高心。”佐寧日向有些擔心地道。
佐寧由兵衛拈起一顆黑色的棋子放在棋盤的元位置上,“由美就是太單純了,所以才需要這個女人在旁邊指點她一下。”
“我是,我擔心她把由美帶壞了,畢竟這個中國女人……”佐寧日向本想臭名卓著,但卻沒出來,但他知道他父親理解他的意思。
“她不是普通的中國女人,她是滿洲的格格,而且已經入了日本國籍。有些話,你要注意,在公開場合裏絕不能表露出來,這個女人雖然沒有什麽廉恥之心,但做事卻有分寸,所以不必擔心她會對由美施加不好的影響,而且她也很清楚我們和滿鐵組織的關係,所以你不必擔心她亂來。”佐寧由兵衛又拈起了一顆棋子,放在邊角上。
佐寧日向往棋盤上放了一顆白棋,這顆棋子放下後,他邊角的棋子就呈飛之勢,佐寧由兵衛即便是攔也攔不住了。
“我有些不太明白,她為什麽要隱藏在我們家,並且刻意地去接近由美。以她的身份,她其實可以直接找泉純一的。”佐寧日向又下了顆棋子。
“外務省和內務省從來都是不對付,連著下麵的部門也相互看笑話,石川鈴子在東亞活動的幾次重大成果都離不開我們滿鐵集團的支持,她現在來華北反諜,如果真把助力寄托在泉純一的特高課上,才真是拜錯了菩薩,雖然以她目前的身份和華北特務機關總部的授權,即便是泉的特高課也得全力協助她,但事成之後,這份功勞算在誰頭上可就難了。”佐寧由兵衛道,完,他又放下了一顆黑子,這顆黑子既沒有去試圖阻擋佐寧日向邊角飛的局勢,也未曾在元處擴大自己的局麵,而是扔在遠離兩人爭鬥的邊角處很遠的地方。
對於佐寧由本衛這一招,佐寧日向手裏拿著白子,有些猶疑不定,他有些搞不明白他父親這一手棋有什麽作用。
“這好象是步閑棋。”佐寧日向道,然後將白子仍投入到自己略占優勢的邊角區域,以鞏固優勢。
“是不是閑棋,隻有以後才能看出來。”佐寧由兵衛淡淡一笑:“有時候看起來是閑棋的棋子,但在以後的棋勢中很可能是致命的釘子,在下棋中有兩種棋子的動向最要注意,一種是‘劫’棋,讓對方不得不應,另一中則是‘暗’棋,暗中埋樁,後一種看起來更像是閑棋,但往往關鍵時候最要命。”
“父親的意思是,石川鈴子目前給我們下得也是這一種‘暗’棋,她打算給我們埋‘樁’?”佐寧日向想了想問道。
“不,她並非和我們下棋,和她下棋的另有他人,而她埋的‘樁’也非給我們埋,想想滿鐵和特高課的明爭暗鬥,你就會明白了,這個女人從來都是比較陰狠的。”
佐寧日向仔細地想了想,悚然而驚,然後看向佐寧由美臥室的那個方向,喃喃地道:“不知道這個女饒毒牙究竟會咬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