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誰是凶手
興亞醫院是新安市裏最好的醫院,有著很先進的醫療設備,副院長張岩更是有名的外科專家,故此許多受傷之人都送往這個醫院。不僅如此,連許多日本人都經常到這裏就醫。
沈英被送入醫院後,由於他的特殊身份,張岩親自主刀動手對他施救,忙活了一上午,算是把沈英體內的子彈取了出來,並且將其傷口包紮好。
從手術室剛一出來,張岩便被泉純一攔住:“張院長,沈君的傷勢怎麽樣?”
“很嚴重,一個子彈穿透了他的肺部,另一顆子彈則卡在胸骨處,隻要再有一點力量就能穿過胸骨,擊穿他的心髒了;腿左側肌肉亦被子彈穿透,但未傷著骨頭。不過,子彈目前已經全部取出,患者的生命體征還算平穩。”張岩道。
“這麽,沈君應該是沒有性命之憂了?”泉純一問道。
“很難。患者雖然子彈被取出,但由於傷勢嚴重,失血過多,仍處在昏迷狀態,難保不出現反複。”
“沈君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朋友,請張院長盡量施救,要用最好的藥品,有什麽困難可以直接聯係我。”泉純一道。
“盡人事而聽命吧!就是用最好的藥物,能不能扛過去,也是看患者自己了。”張岩道。
聽到這話,泉純一也有些無奈,安排了四名日本憲兵守在沈英病室外,便返回了特高課。在返回的路途中,保安隊和警備大隊分別帶來了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
保安大隊匯報,那名重贍凶手在送往醫院不久後便死亡,但臨死前的隻言片語可以判定,他的確是共產黨派來的。
而警備大隊則匯報,三名刺客中輕傷逃跑的那一名人員已被抓住,並被送往憲兵隊的監獄裏,以等待泉課長的審問。
“走,現在就去憲兵隊!”泉純一的眼鏡鏡片中閃著一抹寒光對汽車司機道。
在憲兵隊裏,泉純一用盡各種手段拷問那名刺客,得到答案總是一致的。
第一條:那人直接簾地承認,爺爺我就是屬於共產黨領導的。
第二條:爺爺我是抗聯的,這次到新安市就是來殺漢奸和鬼子的。
第三條:沈英做為大漢奸在新安市的告示上早就有了名的,自己這三人一直注意跟蹤他的行蹤,沒想到他今日裏和日本鬼子混到一起,正好動手一塊送他們上西。
第四條:爺爺我的骨頭硬,要殺要剮隨便,想問地下黨的情況,一概不知,就是知道也一概不,上多少刑罰都沒用。
最後,看著被刑訊幾乎拷去半條命的刺客,仍然是那套辭,泉純一也沒更好的辦法,隻好交給島村三郎處理,而島村三郎在審訊時被那刺客一口血痰吐在了臉上,火冒三丈,便用隨身帶的指揮刀將其刺殺。
沈英應該不是共黨,泉純一在內心下了判斷,他這真是共黨的話,共黨也不會派人來殺他。要這次刺殺純粹是共黨自己導演的苦肉計的話,這也太不可能了,畢竟現在沈英還躺在醫院裏,不知生死呢!兩顆子彈打得都是要害位置,其中一顆子彈還卡在心髒前的胸骨上,有這麽精巧設計的苦肉計嗎?
看樣子,以後要讓沈英多注意點安全了,畢竟他是特高課的人,目標也是很大的!泉純一想到。
別泉純一對這場刺殺感覺意外,就算是事發當時的沈英也是一頭霧水。地下黨組織為了掩飾他的身份,故意發布了針對他的告示,這他是知道的。隻是,新安市共黨領導的鋤奸隊並不是那麽隨意刺殺敵饒,沒有上級的首肯和對名單的審定,鋤奸隊是不會動手的。而上級是知道自己的秘密身份的,因此,自己是絕對不會上到鋤奸名單上的。
所以,在遇襲的第一時間裏,沈英判斷應該是地方自發的民間除奸誌士,但從襲擊者的武器裝備和軍事攻擊素質來看,似乎又不象是,還沒等他做進一步的探查,兩枚子彈先後擊中了他……
沈英並不知道原因,事實上沈英被刺殺的事目前連地下黨組織都不知道。因為刺殺者雖是屬於共產黨領導的抗聯組織,但他們來到新安市搞得的這次刺殺行動完全是他們自發的,並未向上級組織進行任何匯報。
這三名抗聯戰士本來在北方打遊擊,結果大部隊被日軍打散,戰友們先後戰死,就剩這三人穿越了重重封鎖線來到了這裏。在新安市裏,三人一合計,咱們的戰友都壯烈犧牲了,咱們三人也不獨活了,在新安市裏幹票大的,殺一個鬼子夠本,殺兩個咱們還賺一個。
這麽計議決定後,三個人就在新安市裏到處尋找目標。而這時候,一張貼在牆壁的宣傳告示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從告示上他們得知新安市裏有一名姓沈的大特務曾經秘密潛入根據地,還救了個鬼子出來。
這使得他們將目標對準了沈英,經過幾的秘密跟蹤觀察,他們發現這個沈英和日本鬼子的關係十分密切,多次出入憲兵隊,並偶爾和一兩名鬼子出外逛街,這才興起了刺殺念頭。
而恰巧這一日裏,沈英和憲兵隊裏的日本鬼子出來辦事,被他們逮個正著。於是,三人抱著必死的決心發動襲擊和刺殺。
沈英並不知道這一切的前因後果,如果他知道了,不知道該會是什麽樣的心情。在根據地裏,有抗聯同誌要感謝他,而在新安市裏,抗聯的戰士要殺他,處在戰爭中的中國,敵中有我,我中有敵,難免會出現這種荒謬的事情。
一陣撕裂的疼痛使得沈英從黑暗中蘇醒過來,他想動動身子,卻發現渾身虛弱無力。
勉強睜開了眼睛,他見到一片雪白的牆壁。然後,吊瓶,氧氣罩,醫療設備等等,映入他的眼簾。
他想翻個身子,一陣疼痛鑽心的疼痛讓他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
這時候,一個護士走了進來,在推開門的一瞬間,沈英注意到,門旁站著一名日本士兵,一名警備隊員。
護士走了進來,雪白的口罩遮住了她的大半個臉,一雙大大眼睛在劉海的遮掩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