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借力打力(一)
“猖狂!”宗誌國氣得鼻子都歪了。
“告訴他也沒幹係。”旁邊的曾濤發話了。
“你其實一進根據時,我們就注意到你了,並派人專門暗中跟蹤你們。”宗誌國遲疑了一下道。
“這倒挺奇怪的,難道我腦門寫著‘間諜’兩個字,一進根據地你們就懷疑我?”
沈英這個問話,曾濤還真答不上來,雖然根據地在反諜查特這方麵抓得很嚴,但也不至於根據來一個人便派人暗中,那樣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呀?於是,他把目光投向了宗誌國,首先對這兩人關注的可是他。
“這個……,隻是覺得你行跡可疑!”宗誌國支吾著。
“到底哪地方可疑?”沈英繼續追問,一進根據地並對他們很快進行關注的,隻可能是一個人,那就是急於送出情報的“羽蛇”,而且沈英並不認為自己和陳西若在行跡上有多可疑。
“究竟是我們問你,還是你們問我?”宗誌國惱怒地又拍了下桌子,道:“我們回答過你們的問題,現在該你回答我們了,你的身份是什麽?”
拍桌子強作鎮定,對自己問題開始回避,嗯,這位宗科長問題很大啊!
“我是新安市特高課人員!”沈英扔出了一顆重磅炸彈。
“什麽?!”坐在桌子後麵三個人徹底震驚了,特高課人員是新安市日偽特務機關最高部門,眼前這人居然是他們派來的特務,那麽,他身負的使命有多重大就可想而知了。
在扔出這顆炸彈後,沈英目不轉睛地盯著桌後三饒反應。
曾濤雖然震驚,但他畢竟主要領著軍隊打仗,所以對特高課這種高級特務部門隻是有所耳聞,所以震驚過後,他立刻恢複了平靜。
而武國耀在震驚後,則現出思索的神情,做為武工隊他是知道且了解特高課人員職責的;做為趙尚國派來的特使,他顯然明白特高課派遣人員到富陽根據地意味著什麽?
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羽蛇”就存在於富陽根據地,那麽做為高級幹部的‘羽蛇’會是誰呢?
沈英定定地看著宗誌國,因為就在剛才,他從宗誌國眼中看出一絲慌亂。從這絲慌亂中,沈英立刻可以判斷出,蔡乾和張西若並沒有招供什麽,充其量也就招供了自己是普通特務間諜這件事,並沒有爆出特高課的高級身份和其目的。
陳西若不願出真相可以理解,畢竟他是抗聯的叛徒,當然不敢招供自己特高課高級特高人員的身份,否則,死都不知道死到哪裏。還不如死咬著自己是普通特務,或許還有那麽一線生機。
蔡乾則不一樣,他是根據地機要組人員,往外送情報被抓了個現行,可算是死路一條,可他為什麽不出‘羽蛇’及特高課的事呢?原因無非是兩個:第一個,他真得不知道內幕,隻是個普通傳信的,但這種可能性非常,暗語是從他嘴裏出來,而且自己也曾經問過他是否是‘羽蛇’,他雖未曾回答,但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
第二個原因:那就是蔡乾什麽都知道,隻是他至死不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又有什麽原因能讓他寧可死,也不願意吐露半分關於特高課的信息呢?
“特高課人員?為什麽另外兩人都沒,你是胡編的吧!”宗誌國鎮定了一下道。
惱怒,回避,否認,負麵的情緒已經開始積壓,還需要一些恐懼。
“用得著胡編嗎?想知道,我們特高課派人員來根據地幹什麽嗎?”沈英玩味地笑著。
“幹什麽的?”曾濤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傾文明問道,而武國耀也本能的側了側身子,以方便更好地聽話。
唯有宗誌國的身子往後稍縮了一下。
宗誌國的動作看在沈英眼裏,使他對自己的判斷更多了幾分自信。
“我想問一下,你們怎麽知道我們那一晚上在溪處接頭?”沈英答非所問地反問道。
這句問話,讓桌子後麵的宗誌國鬆了口氣,而曾濤臉上則現出失望的神色。
“有同誌發現了蔡乾的反常,他黑夜裏去溪邊洗衣服很不正常,因此大家才跟蹤到那裏,發現了你們在那裏接頭。”
“哦,原來是先發現的反常,然後才是跟蹤,我還以為是早就得知信息,預先埋伏在那裏呢!”沈英道:“另外,我倒是有點好奇,究竟是哪位同誌發現了蔡乾的反常?”
“這你管不著!”宗誌國惱羞成怒:“我看不給你上些刑罰是不行了!”
“你們不想知道我做為特高課人員來到抗日根據來幹什麽嗎?”沈英一句話又把三個人心思勾了上來。
“,你究竟來幹什麽?”曾濤雙手環抱著問道。
“我來和一個代號叫做‘羽蛇’的人接頭,獲取一份絕密情報!”沈英毫不掩飾地道,完,沈英依然盯著宗誌國。
審訊術裏麵最重要的一個原則,就是緊盯對方的眼睛,這會讓被審訊者感到非常地難受,從而在動作上下意識地露出破綻。
而麵對沈眼看過來的目光,他輕咳了一聲,端起水杯低頭喝水。
“那麽,誰是‘羽蛇’,蔡乾嗎?”曾濤問道。
沈英看了看窗外,有再次答非所問:“到中午了,大家都累了,歇歇吧,吃個飯,睡個午覺,下午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曾濤一拍桌子:“不要以為我們軍隊講究優待俘虜,你就可以那麽放肆,告訴你,我在戰場上見得死人多了,對漢奸鬼子也沒少用刑罰,你再頑抗下去,別怪我不客氣!”
“那你隨便,不就是拷打嘛,我可有句話在前麵,如果真要對我拷打,我到時就一句話也不對你們!”
“你個龜孫子!”曾濤氣得差點蹦起來,他繞過桌子,一腳踹在沈英的肚子上,當即將沈英踹個大馬哈,如同弓腰的蝦米一樣,斜躺在地上,然後又接著幾腳跺去。他是老紅軍,腿腳又強健,所以幾腳下去,沈英的嘴角便見了血絲。
但沈英咬著嘴唇,依然一副不願開口的樣子,他的眼神依然緊盯這宗誌國,旁邊的武國耀忙走過來,攔住了曾濤,道:“老曾,等等就等等吧,反正也就這一中午。”
“娘的!當漢奸特務也能當的這麽光棍,算是個中國人嗎?”曾濤雖然停止住了腿腳,但仍然忍不住破口大罵。
武國耀將曾濤勸了出去,大領導既然不在了,宗誌國自然不會單獨審問,於是他也開始收拾桌上東西。
這時候,他隻聽得沈英了一句:“羽蛇,你為什麽要陷害我們!”
在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血液都差點凝固,拿記錄本的動作都慢了一拍。頓了一下後,他裝沒聽見一般,連看都不看沈英,拿著自己本子和鋼筆如同逃一般地離開這間屋子,今上午的體驗,讓他感覺太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