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雖然掉了好些銀子，但事情大體還是很順利的，那一些銀子就當我做做慈善。想開了心情都好了許多，不像前幾日那樣憂心忡忡的。臥在軟塌上，目光往窗外掃去，院裏的梅樹早已隻剩下枯瘦的枝幹，想想，這些日子以來，越發地涼了，冬天又要來了。


  畹水從門外進來，裹了裹身上的衣，看到麵前的窗開得這麽大，便直接走來關窗：“小姐，現下天氣越發涼了，可不要受涼了。”


  說著便從櫃中拿了件披肩為我蓋上。不知為什麽，我終於是知道了為什麽這古人要這麽多人伺候著，縱使無事，也有個人在身側，說說話都是好的。想到這裏，嘴角勾起了一個溫暖的微笑，回以畹水的關懷。


  心情好了，夜裏睡得也更是踏實了許多，至少比前幾夜睡得安穩。畹水在梅瑞檀香爐中點了安神香，為我拉好被角也退下了。聞著這香果真心安，一翻身，便進入夢鄉……


  偉人說得好，早睡早起身體好，至於是哪個偉人我也記不清了，隻是大清早看到自己換上一套男裝的模樣，還真是不輸男子，隻是略顯娘氣。


  “小姐這樣穿也好看。”畹水對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我回頭對她嘿嘿一笑。簡單地把頭發梳好，又帶上麵具，忍不住在鏡子前臭美了一番，對畹水又是交代了一次：“切記，叫我公子。”


  “公子放心吧。”


  她也換上了男裝，一股稚氣在她臉上顯得十分清秀。


  這次，我還是在衛府安排了轎輦，以免上次的事情再次發生，那個宗政寂，最好不要再遇見他。


  轎子在一個裝潢貴氣卻有些老舊的閣樓前停下，我徑直走進大門，一群姑娘圍上來，嘰嘰喳喳的。


  一個有些年紀的女人更是熱情地擠進來，對著我介紹這裏的姑娘，不得不說，我還真有些被這架勢嚇到。


  “我找你們媽媽。”天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掰開她們。


  “公子，你找奴家？”這老鴇臉上的脂粉厚到都快掉下了。


  我盡量地從容一笑：“在下，找你可是有要事相商。”


  一聽我不是客人，她的臉色便有些沉下去：“公子啊，我們這隻接待客人，你既不是客人，就莫要妨礙我們生意啊。”


  “若我要是有辦法能讓浮歡閣成為京都第一呢？”我滿不在乎地把玩手上的紙扇，實則在看她的反應。


  她有些半信半疑，卻還是忍不住湊過來：“公子真的有妙計？”


  “這是自然。”


  “公子這邊情。”


  我跟著她上了二樓，雖然這裏裝潢看起來有些老舊，但也不算賴，若要投入使用也還是不錯的。她帶我到一間雅間，十分有禮地為我倒了杯茶：“公子剛剛莫要見怪，我這兒啊，也是生意太不景氣。”


  “這個我自然懂，”我拿起茶杯，隔著麵具也無法喝，隻能看看茶杯上的花紋，“不知該如何稱呼您？”


  “叫我花娘吧，這兒的姑娘都這樣叫我。”


  “花娘，在下想盤下這浮歡閣。”還是開門見山比較好，拐彎實在費腦力。


  她有些驚訝：“公子這是……”


  “花娘不必擔心，這樓還是由你來主管，不過，要有些改整，我保證，浮歡閣會稱為京都第一。”拿出這麽大的利益誘惑，她就是不答應也心動不已吧。


  “好，反正這兒生意也這樣，倒不如跟著公子拚一把，說吧，公子打算如何改？”她竟這麽快就答應也是出乎意料。


  “首先，將浮歡閣關門，重新裝修，”見她沒什麽太大的抵觸，我便繼續說下去，“再者，這兒不再做老本行，姑娘們在重新開業前，練舞的練舞，唱曲的唱曲，奏樂的奏樂。”


  “這能行嗎？”她臉上盡是不悅和懷疑。


  “照我說的做，屆時我自有辦法。”


  ……


  這生意談得也算順利，花娘最後滿臉笑容地聽從我的吩咐。


  “畹水，銀子，”喊來畹水付了盤下閣樓的價錢，又轉向花娘，“你們好好準備，切記不再做老本行，開業後，我每隔七日來查賬。”


  “花娘聽從公子吩咐，隻是還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稱我安公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