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神秘老者
兩人驚愕之下，老者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朝昭昭御影和狼狽的翁雪千看了一眼，冷冷地說道：「哼，平日里你們二人都以高手自詡，今日卻連一個小小的女子都拿不下，老夫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部署？」
兩人一聽，慌忙跪拜道：「屬下知錯了，請先生在給屬下一次機會！」
老者嘴角挑起一絲不屑，伸出手來，憑空一抓，地上躺著的女子腰間藏著個白色的腰牌竟飛到老者手中，老者借著月光一看，說道：「難怪了，原來是老仙幫的弟子啊。」
說罷，老者隨手一甩，將腰牌丟向昭昭御影，昭昭御影借來一瞧，只見正面刻著老仙幫，反過來又看見一個名字：渙兮若。
翁雪千道：「沒想到她的武功如此精妙，竟與你我二人聯手之力都不相上下，老仙幫果然藏龍卧虎啊」
老者道：「廢話就不用贅述了，你們只需辦好你們的事，機會只有一次，下回再失手，可別怪我公事公辦！」
翁雪千自知剛才在老者面前顏面盡失不敢再多言，只得閉嘴。昭昭御影小心地問道：「那……主公，她怎麼辦？」
老者盯著昏迷中的女子，說道：「你們先去吧，她交由我處置！」
昭昭御影又問了一句：「您要殺了她？」
老者大袖一揮，瞬間幾道爪印留在在昭昭御影臉上，昭昭御影吃痛不已，捂著臉卻不敢出聲，只聽見老者厲聲說道：「我的話只說一遍！」
昭昭御影被老者的語氣嚇到，只得低頭叩謝不殺之恩，接著趕緊施展輕功回到自己的小船上離去。
老者的小舟緩緩靠岸，馭舟的手下恭敬地一拱手：「主公。」
老者一改剛才凌厲的語氣，平淡地說道：「先將此女送到花前居，我稍後自有安排！」
「是主公！」
「翁雪千，你隨老夫來。」
距離他們百十里處有一座山，此山位居環水茂林之地，幾十年前這裡鮮有人居住，入夜之後靜寂一片，略顯荒涼。可現在雖然是寒冷的冬夜，卻是成片的燈火圍繞著山腳，徹夜不息，方圓十里內的各個方向都駐紮著棠軍的營帳，人工修築的城牆繞山而建，牆內還有寬闊的道路交錯縱橫，大小不一的宮殿分設各處，成群結隊的官兵在城牆內外巡視，從山上往下看，
城牆內的布置像極了京師雍州城的布局。
這裡就是鳳百朝鳳后的陵寢——晗陵。
兩個人影在漆黑的夜空中疾行，繞過了官兵防守最嚴密的地段，落在城牆一角。老者剛剛落定，便手捂胸口咳嗽起來，聽到身後翁雪千的落腳聲，又立刻強忍住舊傷引發的疼痛，恢復那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轉過身。
翁雪千一見老者，單膝跪地說道：「老者，屬下辦事不利，甘願領責，可屬下不明白，為什麼要放過李還？」
老者俯視著翁雪千，淡淡地說道：「我改變主意之前，要先跟你打招呼嗎？」
「屬下不敢，只是那個李還……其實就他的武功，屬下殺他易如反掌。」
「那個小子，我突然發現他挺有意思的，既然你都說殺他是易如反掌，那讓他再苟活幾天又何妨。這次出來，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沒有殺人的必要了。」
「可是……那個人，我們還沒探聽到他的消息……」
「呵呵，那個傢伙……如果我猜的沒錯，現在全武林的人都在找他，不如就讓他們走一趟吧，最後還不是幫了我們的忙。」
翁雪千說道：「屬下覺得，要這樣一直等著他們，恐怕會誤了主公的事，倒不如讓屬下再多帶些高手……」
話音未落，只聽「啪！」的一聲，翁雪千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五個火辣辣的指印，老者冷冷地說道：「老夫的事還輪不到你操心，我叫你幹什麼就幹什麼，你沒資格教老夫怎麼做！」
翁雪千捂著半邊臉，猶如之前的昭昭御影，一股無名之火從心底燃起，心想著只因為他的一句話，就像別人的生死都捏在他手裡一樣，憑什麼？
忽然，翁雪千想起剛剛老者好像舊疾複發，倒不如這個時候殺了他，自己永遠也不要受這個活死人的氣了。想到這裡，翁雪千握緊手中的劍鞘，眼珠子翻上去偷偷觀望著老者，就在這時，老者的眼神一變，原來有兩個棠軍士兵巡邏到此處，就在翁雪千身後百步左右的地方，並且也發現了他們，其中一個立刻喊道：「何人在此！」，而另一個人已經將挎刀抽出了一半。
翁雪千一驚，轉過身來就想拔劍，可手摸向劍柄，竟然空空如也，剛一抬頭，眼前晃過一個背影，老者已經搶先一步跨到她身前，她的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老者的手裡，只見他左手兩指勾著她的劍往正在抽刀的棠軍士兵甩去，那個士兵都沒看清飛來何物，就被一劍穿喉，另一個對他們喊叫的士兵一愣神，還沒反應過來，這時老者左手已經化掌為爪，提氣運勁，他面前的寒冷空氣迅速向他的手心聚集，又從他的指縫中抽走，竟隔空將那士兵整個人都吸了過來，一張驚恐無比的臉落入他的掌心，緊接著五爪漸漸收攏，那個士兵的臉也變得扭曲，直到七竅流血而亡。
城牆下的其他士兵似乎聽到了剛才的喊聲，在下面大聲問道：「上面什麼動靜？」
一個不屬於老者的聲音從他嘴裡說了出來：「哦，沒事沒事，是個影子而已。」
翁雪千大驚失色，這聲音不正是剛才那個喊話士兵的聲音嘛！
老者手一松，面前的屍體如同沙袋一般癱在了地上，翁雪千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只覺得身邊一陣冷風掠過，老者竟然已經將遠處那個死人身上的劍取了回來，反持劍柄遞到她手中。
「好快……」
翁雪千以為自己的疾風迅步已經達到頂尖高手的境界，在與韋無念對決時她也露了一手，可沒想到老者竟然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到百步之外打了個來回她都沒有捕捉到動向，
翁雪千此時冷汗連連，手中握著劍卻瑟瑟發抖，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出手偷襲老者，看來，這個老頭子可不是徒有其表啊。
老者從黑紙扇上抽出一支扇骨交給她說道：「你先行前往劍蜃樓，聯絡我們安插在那裡的內應，她只要見到這個就會知曉你的身份。」
「是……是主公，屬下……屬下這就去辦……」
說完，翁雪千趁著老者還沒有察覺她的神情，就急忙踩著輕功離去，老者望著她夜空中的背影露出一絲冷笑，突然一陣氣血上涌，溢出口鼻，老者乾咳了兩下，望著手心中的血跡，怨恨地說道：「龍九霄，你還要折磨我多久……」
聶小樓站在院子當中望著遠處的冬景發獃，華宜萍屋裡屋外忙著做飯的間隙，忍不住偷偷看他兩眼，墨裳注意到華嬸的神情，跟著她走進了灶房。
一進灶房，墨裳便對華嬸說道：「我讓小樓進來幫你搭把手吧。」
「不用不用，這些雜活我都做習慣了。我只要能看著他就好。」
墨裳望著華嬸的身影，感到一絲心酸，忽然對著她跪下說道：「華嬸，當年事出有因，我責任在身，把您的孩子換走，實非我所願，是我害了你們一家經受骨肉分離之苦，我欠你們的人情這輩子是還不了了，下輩子，墨裳定當做牛做馬來償還。」
「墨女俠你這是何必！」華宜萍一愣，急忙上前攙扶。「快起來快起來，別讓孩子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