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各懷心思
這時,一直未發言的巍峨派長老謝銀飛忽然說道:「在下也對當年鳳后遇刺一案略有耳聞,總司大人剛才提到梁不空可能參與此案,但據我所知,梁不空只是個飛賊,殺人……而且是殺皇后,他恐怕沒這個膽吧。」
潮鳴門總舵主陸潮生也說道:「此人當年也曾造訪過本派,還盜走了鎮派之物玉鱗槳,之後又聽說劍蜃樓的消顏劍被竊,那些年被他下手過的門派不少,每一次都能得手,可見他手段了得。不過,自從消顏劍遭竊后,江湖上便再無梁不空的消息,如今怎會說連鳳后一案都與他有關,這與他昔日的作為完全不符合呀。」
謝銀飛又道:「再者說來,即便梁不空盯上了皇家秘錄甲骨鶴血,只憑他的能力,怎麼可能殺得了鳳后,搶走秘錄?」
等幾位武林前輩都提出自己的疑問,總司大人才說出當年鳳后一案中一些不為人知的細節。
「據當時禁軍衛率的記錄上說,鳳后遇刺的櫛羽宮被一夥來路不明的殺手攻破,現場殘留下來的打鬥痕迹顯示,這夥人所用的不是中原武林的武功,而是一種邪術,那場襲擊,最後僅有一人倖存,是鳳後身邊的一位侍女,叫水仙。」
獨孤紅問道:「那她人呢?」
「發現她時她已身負重傷且斷了一臂,已經奄奄一息,皇上命太醫將她盡心救治后,便一直養在寬佛山的一座寺廟,當了尼姑。」
「那她就沒有說什麼嗎?」
「她的說法與禁軍衛率的調查結果是一樣的,說是被南雅人的殺手用他們的秘傳之術,殺害了鳳后。」
「南雅人?這麼說,梁不空與南雅人有關係?」
「沒錯,所以這十幾年來,海內院一直追查那群南雅人的殺手,可一直沒有結果,不過,昨天夜裡,我們差點抓到一名南雅人武士。」
顧忘今問道:「是嗎?你們在何處找到的?」
「他就太清山下細柳鎮的一間客棧中,可惜.……他服毒身亡了。」
獨孤紅眉頭一擰說道:「怎麼巧?我們在同一天收到匿名信,南雅人又在同一天出現在山下小鎮,莫非這些信就是出自他們之手?」
總司大人說道:「有可能,但不會是我們昨天抓捕的人,各位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能夠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投放匿名信還不被察覺,那我們昨天也絕不可能輕易抓到他。」
「那就是有同夥。」
「如果是這樣,那有沒有可能,當年梁不空確實參與了此案,然後獨吞了秘錄,如今南雅人也尋他不得,不得已,才放出這個消息。否則南雅人為何不說是別人拿了秘錄,非指他梁不空?」
「嗯,本官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眼下我們枉昭司就是要把在流浪在中原的南雅人全部抓起來一一審問,說不定能找出什麼線索。對了,左道前輩,本官有一事相求。」
左道仙人一聽,拱手說道:「總司大人有何吩咐儘管告知便是,說什麼求字。」
總司大人道:「本官素來聽聞貴幫在江湖上耳目眾多,可否幫忙探聽那些南雅人的落腳點,如有消息即可通知本司,剩下的事情自有別人來辦。」
「這.……」
「前輩是有何難處?」
「大人請見諒,本幫雖然幫眾過萬,但本幫一向不與朝廷打交道,所以此事還需老道與本幫幫主商議一下再做決定。」
「可以,那就有勞前輩。」
「哪裡哪裡.……」
這時,從門外進來一位湔雪閣弟子稟告道,有關梁不空和甲骨鶴血的傳言已經在武林各門派人士之間傳播開來,不少人著急收拾行李回自己門派,似乎很快便會有事發生。
顧忘今說道:「看來不少人已經打起了秘錄主意。」
惜顏弈秋雨突然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等也要立刻返回,顧掌門告辭。」
謝銀飛說道:「怎麼,劍蜃樓也想先人一步得到秘錄?」
獨孤紅反駁道:「謝長老,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劍蜃樓的武功已經在江湖上與人匹敵,管他什麼秘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只想找到梁不空,奪回掌門配劍!」
「可這個消息是真是假尚不可知,你們就不怕上當?」
「這就不勞謝長老費心了,只要有他的下落,我們就必須去查個清楚。」
陸潮生也說道:「看來,我也該回去派人查探梁不空的下落了,各位,就此告別,在下先走一步。」
弈秋雨,獨孤紅,陸潮生三人走後,謝銀飛不屑地說道:「哼,醉翁之意不在酒,說什麼要找梁不空,那麼多年不去找,偏偏看了一封信就上心了,其實就是為了秘錄。」
痴妄大師笑了笑說道:「也許是謝長老多心了,老衲相信,他們幾位確實是為了尋回自家失竊的物件,並非為了貪圖秘錄。」
謝銀飛反問道:「大師難道不知傳說這秘錄中記載著中原武林失傳已久的絕世武學?」
「傳說而已,未必是真的,如果真有那樣的武功,鳳后也不會遭人毒手了。」
總司大人插話道:「不管他們是為了失物還是為了秘錄,就算真的找到秘錄了,也必須歸還給朝廷,這是天家的寶物,豈能私人所有。」
「正是,果真如此,也是幫了朝廷的大忙,到時候跟皇上討個封賞便是。」
顧忘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過,老夫也覺得各位長老應該儘快回到自己門中,看管自家弟子,不要為了這個不可靠的消息惹出什麼事來,不管這消息是真是假,維持武林秩序才是我輩的責任啊。」
左道仙人拱手道:「顧掌門所言有理,我們能管住自己,但不敢保證門下弟子不會擅作主張。」
痴妄大師道:「善哉善哉,看來一場風波已是難免,最近我們幾位掌門之間還需多多聯繫,互通有無啊。只是貴派的問劍大會尚未結束,我等率人離去,會不會有點失禮?」
顧忘今道:「哪裡哪裡,問劍大會後面的事情,就有我們湔雪閣自行關門比試吧,匿名信一事來的蹊蹺,我們不得不從長計議啊。那請各位一路平安,老夫就不多送了。」
於是剩下幾人便一同向顧忘今告辭,各自回去收拾行李,準備立刻返程。
李大虎和華宜萍回到家中,發現李還不在家,剛準備去霍家問詢,幾位湔雪閣弟子便將受傷的李還送了回來。華宜萍一見李還身上血跡斑斑,驚問道:「出了什麼事,我孩子怎麼傷成這樣?」
霍安良和冷凝澈也緊跟著進來,一看華嬸和李叔緊張的樣子,急忙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都敘述了一遍。李大虎聽完後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安良,你說李還昨天在道場上跟人比武還打死了人,這怎麼可能呢,他又不會武功。」
「是真的李叔,本來我也不相信,可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掌門說你家李還是個武學奇才,學什麼都快,還收了李還入湔雪閣,以後我和李還就是師兄弟了。」
可華宜萍對李還入不入湔雪閣一點也不關心,她此時只關心李還的傷勢。冷凝澈安慰道:「華嬸,大夫說他的傷不嚴重,休養幾天便可,這裡有些上好的藥材,我幫您去把它熬上吧。」
華宜萍抹了抹臉上的眼淚說道:「那就有勞冷姑娘了。」
送走了霍安良和其他幾位弟子,夫妻二人屋裡看護著李還,李大虎說道:「這些年來,我最擔心的就是發生這種事,我就知道這小子遲早會和江湖上的人發生糾葛,所以我一直不同意他習武,沒想到,該來的還是會來。」
華宜萍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這就是他的命吧,但願他不會步他親生父母的後塵。」
「噓,小聲點,冷姑娘還在外面,這些話別讓她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