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互換身份
四人聊著聊著，這就算熟絡了，從酒家出來，霍安良問無非夢和趙十年打算去哪兒落腳。無非夢道：「霍哥哥不是湔雪閣弟子嗎，那你帶我上湔雪閣唄。」
霍安良擺擺手道：「不是我不願意帶你去，是我這幾天也回不去。」
「這是為何？你不參加問劍大會嗎？」
李還在一旁笑著說道：「他呀，犯了錯誤，被他師傅罰回家反省，再說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沒有參加問劍大會的資格。」
「切，別聽他胡說，被師傅懲罰是真的，但我要是參加問劍大會，首席弟子非我莫屬。」
趙十年說道：「非夢姑娘，既然貴派的弟子也在湔雪閣，不如你就跟她們匯合吧，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無非夢一撇嘴說道：「我不，好不容易擺脫那些多管閑事的師姐們，我還想自己闖闖這個江湖。」
李還問道：「那趙兄打算去哪兒？」
「我？我也是準備去湔雪閣的。」
無非夢一聽，趕緊說道：「那十年哥哥不如你帶我上去，我跟著你。」
「這.……」
霍安良說道：「這不太好吧，你倆孤男寡女不太方便。」
趙十年笑了笑道：「那倒不是因為這個，其實我有幾個朋友已經先上山了，倒是可以照顧非夢姑娘。只不過非夢姑娘不想跟劍蜃樓的人在一起，而在下也不想得罪她們，所以上山之後，要委屈非夢姑娘喬裝一下，勿要被人認出來。還有，千萬別亮出你的玉佩。」
無非夢本來就想跟趙十年作伴，聽他這麼一說，正好合了她的心意。於是他們四人兩兩分開，各走一邊。
李還和霍安良回到家中，霍安良一直悶聲不響，李還畢竟跟他從小玩到大，心裡大概能猜出他還想著那個無非夢，也難怪，霍安良從小在這太清山長大，後來又入了湔雪閣，眼前見到的都是些修身養性的道姑姐姐，頭一回遇見想無非夢這樣的天真少女，情竇初開也是人之常情。
於是李還給他出主意道：「安良，不如這樣，趙十年不是說要讓無非夢喬裝一番再去湔雪閣嗎？我們也可以效仿啊。」
「怎麼效仿？」
「你我互換裝束，你穿我的棉衣皮襖，我穿你的弟子服，咱倆也上山去，他們必定以為你是誰家獵戶之子，而我是個剛入門的徒弟。」
「這樣能行？」
「應該能行，你想啊，這山上的獵戶他們又不全認得，湔雪閣上千弟子，他們也不可能全認得，你我只要低調行事，說話謹慎一些，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可是如果被師傅知道了，會被罰得更重。」
李還瞅了他一眼說道：「好吧，那就當我沒說過，我以為你很想見那個劍蜃樓大小姐呢。」
霍安良臉一紅，急忙掩飾道：「我哪有想見她，我是不想錯過問劍大會。」
「那你到底換不換？」
「換，我換！」
話說另外二人，無非夢跟著趙十年上山來到湔雪閣，目及之處無不讓她嘖嘖稱奇。這湔雪閣與她們劍蜃樓同屬武林名門，，但劍蜃樓建於群山深谷之中，地勢險峻，樓閣之間如猶抱琵琶半遮面，自帶幾分神秘。湔雪閣則建立在太清山之巔，同樣是山，但太清山頂地勢落差不大，平緩開闊，幾個大殿宏偉壯觀，與劍蜃樓相比，氣派得多。
無非夢只顧流連沿途所見所聞，跟著趙十年瞎逛，不一會兒竟走到了枉昭司總司大人在湔雪閣的下榻之所。看守門前的枉昭司侍衛一見趙十年，趕忙行下跪禮，卻被趙十年使了個眼色阻止了。無非夢初入江湖，根本不懂得察言觀色，所以對侍衛看到趙十年的反應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蹊蹺，只知道跟著他一路暢行無阻，直至院內。
院中候著一個身著微服的年輕男子，見到趙十年也準備行禮，但一看趙十年的眼色和他身後跟著的少女，立刻打住，等著趙十年給他暗示。
趙十年主動上前，故意大聲說道：「哎呀少師大人，此次未能與大人同行，只因在下臨時有事纏身，故姍姍來遲，還望大人勿怪。」
「額……」年輕男子事先並未與趙十年串通，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外邊是怎麼稱呼自己的，一下子接不了話。
趙十年趕緊補充道：「看來少師大人還在埋怨在下，趙十年給大人您賠罪便是.……」
「哦……哪裡哪裡，趙……兄言重了……不知這位姑娘是.……」
趙十年介紹道：「這位是我在山下認識的一位朋友，詳情稍後再告知大人，還請大人先幫這位姑娘安排個歇腳的住處。」
「哦，那是當然，既然是趙兄的朋友，本大人自不會怠慢。來人啊，送這位姑娘下去休息。」
年輕男子喚來一名侍從將無非夢先去安頓，接著兩人才走入正廳關上門來說話。
一進門，趙十年便走入內屋更衣換裝，年輕男子在屏風後面行下跪禮，道：「探子營校尉崔凈植參見總司大人！」
這一開口，不但名字變了官職變了，連聲音也從一個男子的聲音變成女子的。
趙十年微微一笑道：「崔校尉。」
「卑職在！」
「先前交代你做的事，可辦好了？」
崔凈植回道：「卑職遵照大人的意思，頂替大人在武林各大門派面前露面，並無破綻，既然大人已親自駕臨，卑職這就換裝……」
「不急，在湔雪閣逗留期間，你繼續代替我當這個總司大人，而我雖換回女子裝束，但對外你就稱我是雍州刺史的長女，就叫我.……趙十一娘吧。吩咐下去，沒有我的允許，不可泄露我真實身份，違令者斬！」
「啊？大人這是何意？」
「不要多問，只管照做便是。」
話說完，趙十年已換完衣裳從內屋走了出來，剛才的風度翩翩的美少年變成了妙齡女子，崔凈植看到她這般形象，似乎早就習以為常，只應道：「是大人，卑職這就去安排！不過與大人同行的那位姑娘……」
「不用管她，但她要做什麼也不要攔她。」
「是，卑職明白，卑職告退。」
原來這個趙十年才是真正的少師仙，而那個裝扮成年輕男子頂替她的是枉昭司探子營校尉崔凈植，也就是她的手下，兩人皆是女子。外界的人以為少師仙是當朝殿相少師陵的兒子，殊不知其實她是個女兒身。
崔凈植剛出大門，正好碰上了來找趙十年的無非夢，無非夢攔住她問道：「這位大哥，請問十年哥哥去哪兒了？」
「十年哥哥？」崔凈植下意識地擋住門，心想著這姑娘不是總司大人剛剛認識的，怎麼稱呼的這麼親昵。
不過崔凈植可不敢違令，只好編個謊說道：「你說趙兄，他在湔雪閣內四處遊玩，具體人在哪兒，我也說不上來，姑娘找他有急事？」
「當然有事，我這人生地不熟的，他去遊玩怎麼也不帶著我。」
「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姑娘你稍安勿躁，先回房間休息，待大……待趙兄回來了，我再派人來通知姑娘如何？」
「可我.……」
「姑娘這會應該餓了吧，來人啊，讓湔雪閣司膳房送些好酒好菜到這位姑娘房裡。」
崔凈植差點說漏了嘴，趕緊扯開話題，讓手下把無非夢支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