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窮人家裡是非多
中午飯依舊還是魚湯加玉米餅子，劉鐵民和大妹小妹吃得已經沒有那麼香了，反而是剛剛回來的二姐一家五口吃得非常滿足，魚的確是沒有豬肉好吃，不過如果沒有肉能吃到魚也沒有人會嫌棄。
魚湯好喝再加上今年的新玉米面做的餅子，確實算的上一頓美餐！
「舅舅，今年過年能不能多吃幾頓魚？」
六歲的外甥女一邊擦手上的油跡一邊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帶著討好問道。
「好！咱今年過年絕對讓你吃夠了魚湯！」
看著一邊同樣期望的另外一個外甥，劉鐵民想了想還是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那可不行！你以為這些魚來的容易啊？絕對不行！」
一聽自己弟弟答應的痛快，劉二姐倒是有些不願意了。
「對，魚哪能管夠吃啊？咱家那不是成了地主老財了嗎？」
「爸，為什麼吃魚多了就成了地主老財了？」
「地主老財殘酷地剝削.……」
「地主老財那可不是好人！那是壞人！大毛紅紅咱們可不能做壞人啊！」
「壞人才能吃魚管夠嗎？那我有點想做壞人了。」
「吃魚，壞人，吃魚，哦.……」
最小的外甥在一邊也快樂的歡呼起來。
「哈哈.……」
劉老爹老娘聽著外孫們的話一下子就樂了，天真無邪，又無所畏懼！
不管哪一個時代能夠經常吃肉吃魚的人終究還是少數，似乎好像真的只有那些「壞人」才能真的做到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而如今這個時代更是如此，普通人就是粗糠爛菜能填飽肚子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吃魚吃得飽那就是夢裡都不敢夢的美好了。
美好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年前的幾日清閑自在在不經意間就過去了，劉二姐夫妻還要帶著孩子去十裡外二姐夫爹娘家那裡過年。
這段日子，劉二姐夫妻一同拜訪了村裡的朋友，把瑕疵布料低價處理給他們一些，收穫了村裡某些關鍵人物的感謝，又拜託了他們對劉家在村裡的人的照顧，大家坐下來談的非常愉快默契，似乎真得成了多年不見的至交好友！
好幾次都是劉鐵民陪著去的，他去了就是幫著端茶倒水，倒酒，順便代表家人表示一下對村裡這麼多年以來的照顧表達了感謝之情。
劉鐵民覺得這些日子過得真累！不僅是馬不停蹄四處奔波的累，更加心累的是虛情假意應酬的累！
原本他年齡小，又在外面讀書，這些人他都認識，大部分不是同學的家長就是同學的親戚，不過他卻幾乎沒有怎麼打過了交道。
村裡的這些人大都沒有什麼文化，說話也談不上什麼思想內涵，但其中的「彎彎繞」那是一點不少！
試探，索要，強硬，各種的表演不一而足，這讓雖然有八九十年前世經歷的劉鐵民一臉懵逼！
能人啊！都太能了！好處一個都想少，想法一個不缺，責任那是能推就推，實在推不了那就含含糊糊的，說白了就是他們想看著辦！
「別拿村長不當幹部！」
他是越來越明白了，當年那個村長公子的同學為什麼會那麼牛！那麼有頭腦。在這種環境里熏陶出來的孩子能是個簡單的角色嗎？
每次回家二姐二姐夫都會和他交代一下他們總結的情況，努力地把話說透，但他還是有很多問題沒法理解！
甚至直到二姐夫妻都離開了他還是有很多的不明白！
「鐵民，你有不理解的那是正常的，你以為這些人都是簡單的？哪一個不是經過七災八難才變得這麼厲害的？不用擔心，也不用心急，誰都是慢慢學會的。
以前你還在上學，我不想讓你知道這些東西，那是因為希望你能集中精力把學習搞上去，如果你真得回了村，那些東西你很快就能學會的，比你在學校學的學問容易多了。」
私下和自己老爹溝通的劉鐵民被如此安慰了。
老爹話說得好聽一點，可劉鐵民自己卻並不認為他真得就能學會這些東西。甚至他覺得這些「知識」比他在學校學習的知識複雜太多了。
「唉……」
日子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好，不過日子還是照樣得過！而且他還希望能過得更好一些，起碼可以不再挨餓！本來打算吃到過年的魚，一個大方就已經剩下了一條！
「不錯了！以前過年要是能有魚有肉那就是上等人家的日子了，做人不能忘本啊！」
老娘倒是非常滿足眼前的日子，最喜歡的是兒子天天在家陪在自己的身邊，男人不知道是心情好了，還是這段時間吃的好，身體明顯好了許多，咳嗽也沒有原來那麼厲害了。
一旁默默的大妹看著那條剩下的凍魚眼神有些發獃，而小妹看著則是有些回味。兩個妹妹這幾天都沒有太放開了吃魚，否則那一頓都不夠吃。其實想想劉鐵民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有吃過癮。
怎麼能再找一點就好吃的東西呢？
就快過年了，剩下沒幾天的時間了，家家戶戶都忙著準備過年的美食，這些年日子不好過，大部分人家也就是勉強能維持生計而已，不過再怎麼樣，過年也要想辦法做一點好吃的安慰一下辛勞一年的家人，否則哪裡還有多少快樂啊？
「爹娘，我把這條魚給我二叔家送過去吧！二嬸剛剛生了弟弟，也需要補一補身體，就是弟弟不能吃魚不過也能喝魚湯啊！」
「那不是惹麻煩嗎？讓你四嬸看到了又要說什麼了。」
老娘有些猶豫地說。
「愛說就說吧！她家平時就可以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從來不幫你們，咱家為什麼就非要上趕著去給她家送東西呢？以前二叔沒弟弟的時候可幫了咱家不少呢！怎麼說也應該給二叔家吧？」
劉鐵民一臉認真地堅持了自己的觀點。
「哥說得沒錯！四叔家從來沒有照顧我們家，咱為啥要巴結他們家呢？」
「就是。四叔家的兩個哥哥見了我遠遠的就躲開了，好像我給他們丟人現眼了。有了好吃的也是關起門來只顧著自己吃，從來沒有給過我們一點點。二叔可比他家強多了！」
兩個妹妹都十分贊同劉鐵民的想法，她們在村裡的時候更多，對於二叔和四叔的區別她們體會更深！
劉家老娘看著自己的男人，給了一個有些幸災樂禍的眼神，好像意思是你看我說對了吧？
「唉……，隨你吧！」
劉老爹則是沒好氣地說。
老人都愛說娶妻當娶賢！這話說的確實有道理！當年非常不錯的劉家四叔自從娶了這個很自私的四嬸，不僅是生了兩個自私的侄子就連原本不錯的四叔也越來越自私了。不說孩子們越來越不喜歡他們一家人，就是向來強調一家人需要團結的就老爹也放棄了他四弟了！
「不是一個爹生的原本就不是一家人吧！」
老四的這句話讓就老爹傷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