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南北聯姻 喜結締約
南梁使團抵達上京時已過晌午,一行人旅途勞累,公主更是疲憊不堪。所以兩國使臣並未多耽擱簡單拜會後便匆匆安排至下榻驛館了。蕭明朗這次作為代表接待南梁使臣可謂是做的滴水不漏,禮節上挑不出一絲錯處。不過公事在前他也在出門前就被妹妹纏著讓他看看那南梁公主真容,其實不光是他那任性的妹妹,北周一眾人對這位南梁絕色公主都是十分好奇。
與北周女子天生粗超不同,南梁風水養人,雖然女子數量較少但是清一色都是美女,少有容貌不佳者。於是南梁國又被稱為美女國,自古便有美女如雲的美談。
不過相比於其他國家南梁美女雖多,但是國內本就男多女少,姿色頂尖的美女更是難得,所以南梁女兒極少外嫁更是從不和親。多年前南北兩國關係還算和諧時曾有過幾次來訪,使團內也有過幾名容色上層舞團來現藝,見者無不驚嘆。
如今這南梁頂尖美女入北周,北周國內早已沸騰,不管男女都對這位公主充滿了好奇。蕭明朗自己也是想瞧瞧這小皇嬸到底是不是能配得上他的小皇叔。
可是這公主因為身體不適從使團抵達開始便一直靜靜待在馬車上,並未下來行禮,行至驛館時也是戴著帷帳直接由侍女抱下。北周一眾人伸長脖子等半天,楞是啥也沒瞧見!
太子回到宮裡,還沒歇上一口氣瑞雪公主堵上門來。蕭明朗被逼無奈,被纏半天也就只能說那南梁公主看起來身型纖弱再沒有別的了。所以瑞雪公主糾纏半天發現哥哥確實是沒看著就只好作罷,只能等晚上的宮宴了。到時南梁眾人都會出席,面見陛下,公主肯定也在。
當天晚上太和殿內宴開四座,鼓樂喧天,在歌舞助興下兩國愉快地簽訂了合約,並定在十日後迎娶南梁昭和公主入玄王府為玄王妃。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可南梁公主從頭到尾根本沒有出現在宴會上。
瑞雪泄氣地向自家哥哥吐槽道:「這南梁的女子也太過體弱了吧,居然連宮宴都不來。」
蕭明朗無奈安撫道:「沒關係,反正十日後她就是我們皇嬸了,到時候還怕見不著嗎?」
瑞雪撅著嘴悶悶不樂道:「皇兄你說這南梁公主真的很漂亮?會不會是謠傳呀,都沒人見過她。」
「這個皇兄也沒見過,皇兄也不知道」
「唉」瑞雪嘆了口氣「你說萬一她不好看是個醜八怪怎麼辦?那皇叔娶她不是虧死了嗎?「
蕭明朗:「.……」
坐在不遠處且耳力甚佳的蕭玄策把這兄妹兩的對話聽了一清二楚,看到自己小侄女投過來的眼神,蕭玄策琢磨著是不是該給這丫頭找點事情做了.……
南北聯姻,玄王立妃,是上京城近幾年來最大的喜事了。婚禮前天皇帝陛下宣布全朝文武百官休沐三天,上京城中宵禁連開,以賀玄王新婚。於是百姓們歡欣雀躍得再次張燈結綵,婚禮當天儼然像第二個新年。
玄王府內更是紅燭高掛,高朋滿座,門庭若市。朝中稍微有點臉面的大臣全都來了,一些沒有收到請柬的小官也是都備了賀禮前來,玄王府門庭大開來者是客。
宮裡頭的賀禮也是早早就備好,一早就送來了。太後娘娘和皇上皇后的儀駕在內臣、侍衛、的簇擁下來的玄王府前。玄王蕭玄策在一身紅衣在前,領著當天前來賀喜的所有人等在門口,齊齊向太后皇帝皇后伏地叩拜行禮。太后高興地合不攏嘴,給眾人賜了賞免了禮便被迎入正廳。
此次婚禮操辦時間緊,納彩問名等六禮也是能省則省不能省的都是匆匆簡辦,過了流程直接到了親迎。婚禮的一切事由皆由宮中徇舊例操辦,迎親隊伍的壓禮先生,娶親娘子以及嗩吶班彩禮運送隊伍等都是宮中司儀部精挑細選的。
因此次王妃身份特殊,玄王婚禮也是兩國邦交大事,此次參加婚禮的皇室子弟和朝廷命官又眾多,故而除了禮部官員外還另外派了鴻臚寺掌禮賓的官員前來主持禮儀秩序,同時還有欽天監的官員來采吉時。
迎親隊伍到達后,蕭玄策在眾親友的陪同下,親自把新娘迎下轎,然後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入正廳。接下來就是拜天地,拜皇帝太后,皇帝太后在把新人送入洞房后便妻駕回宮了。但是太後身邊的幾個嬤嬤卻沒跟著走,她們的任務就是盯著王爺和王妃今天晚上圓房。
新郎新娘身份高貴,眾人是不敢像民間一樣肆無忌憚鬧洞房的。新郎新娘被送進去之後,喝完合巹酒王爺連蓋頭都沒掀便被拉出去招待賓客了,瑞雪掙扎著想看新娘子也被摁住拉了出去。
喧鬧聲漸漸遠去,一直像牽線木偶一樣被提來提去坐在床上的人兒終於憋不住了,剛想把蓋頭掀了透透氣,旁邊便傳來莊嚴的老婦聲「王妃娘娘,這蓋頭是要等王爺回來親自揭的」
伸到一半的小手又縮了回去,端正坐好變回了一個提線木偶。
就這麼干坐著一直到了亥時末刻,床上的上官如嫿已經在琢磨怎麼演才能演得比較像,好把這個老嬤嬤騙過去比較好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聲響。玄王一身酒氣的被侍衛駕回來,站立都有些不穩了,明顯是喝了不少。
守在屋子裡的幾個老嬤嬤都嚇了一跳,趕緊扶好王爺,又派人去取了醒酒茶。
玄王喝醉之後話也變多了,嚷嚷著要回房間睡覺,被兩個嬤嬤拉回來。
「哎呀王爺,這就是您的房間呀!王妃娘娘還等著您掀蓋頭入洞房呢。」說著便把吉桿塞到了蕭玄策手裡,推著他去掀蓋頭。太後娘娘回宮前給過她們幾個老奴死命令,今天晚上不管王爺找什麼理由都絕對不能讓他離開這個房間。
上官如嫿眼看著那金履靴行至跟前,下一刻眼前紅綢便被掀開,還未看見人臉迎面就撲來了濃重的酒氣,熏得她腦袋發昏。
蓋頭掀開那一瞬間,蕭玄策也是楞了一會兒。就這麼獃獃地眼見著上官如嫿坐在他目前,皓質如雪的肌膚,明媚如畫的一張小臉在鮮紅嫁衣的映襯下柔媚的讓人心醉。她那水杏一般的大眼睛就這麼直愣愣的看得他心頭一跳,本來是三分醉意演出七分,如今到又被瞧出了兩分。
好在他自制力高反應也快,假裝頭暈掩面也沒被那老嬤嬤瞧出端倪,糊弄著便把嬤嬤們趕出了房間。
上官如嫿緊張得看著這個面色泛紅酒氣熏天卻不掩俊氣的男人,看著他一步步靠前想動一下卻發現手腳已經坐麻,頭上的冠子和髮髻又實在是重得厲害,壓得她動彈不得。
兩個人的臉越靠越近,她已經能聞見他酒氣下掩蓋著的淡淡安神香的味道了。蕭玄策帶著幾分迷離的醉眼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她,他沙場征戰多年身上早已經自帶威嚴,一個眼神雖有醉意仍然有很強的壓迫感。上官如嫿不敢抬眼與他對視,一顆心被他盯得砰砰直跳自帶,整個人虛弱無力都快坐不住了,因為她實在是太餓了!
不料下一刻這王爺直接倒在了床上,上官如嫿嚇了一跳,一動不敢動。直到聽著他的呼吸聲逐漸平穩,確定他確實是睡著了之後,她才敢幔幔的活動一下手腳,然後第一個就是把頭上的發冠給摘了。
摘了冠著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還是覺得不舒服,然後又笨手笨腳地把髮髻拆了,又把身上的霞帔給解了。但就解個衣服頭髮她就解到了一更天,蕭玄策裝醉躺床上看她在那折騰半都看累了。然後又看著她在妝台上翻箱倒櫃找了找去,尋了半天像是沒尋著,然後就直接拿洗漱盆的水洗了臉。
南方水土是真養人啊!蕭玄策透過眼睛間隙看著她洗去鉛華后的臉像是裹上了熒光,燈燭打在她臉上美得不似凡間人!
蕭玄策本來是想裝醉糊弄完太後派來的那幾個嬤嬤,然後等她睡著之後他就悄悄溜走。可是都快到後半夜了,這個南梁公主並沒有半點要睡覺的意思,反而就著桌子上擺的蜜餞糕點開始毫無顧忌的吃了起來。甚至吃到不合心意的會露出嫌棄的表情,然後把東西放回去吃下一個,吃到噎人的糕點了找不到水就直接端了酒壺開始灌。
蕭玄策就看著她小小一隻趴在桌上慢慢地把滿滿一桌擺果吃了個精光,只留了個把不愛吃的,他躺在床上保持在醉倒時的姿勢兩個時辰腿都麻了。
上官如嫿吃飽喝足手腳也舒展了,身上總算是舒服了,就是酒喝得有點多腦門發燙頭也有點暈。此時已經過三更天了,她一大早就被拉起來梳妝打扮,頂著那重重的冠子累了一天,眼皮早就在打架了!只是因為一天沒吃東西,實在是太餓了才撐著吃飽了再睡。
可是往床上一瞧,又犯難了。這王府的床雖也不算小,但是這礙事的王爺醉得亂七八糟的,他往床上那一躺,大半的地方都被佔了,她根本就不好睡。
「好煩啊!這人也太礙事了吧」
環視了一圈,琢磨半天覺得還是得把他挪開才行,不然她睡不著。看了半天,這大冬天的屋裡也就只有一個軟塌還可以放個人。
於是她說干就干,上前抓起蕭玄策的胳膊就往外拖,可是這些習武之人又豈是她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能拖得動的!
廢了半天勁這王爺躺在那分豪不動,上官如嫿到是出了一身汗,剛才吃下去的東西感覺都要消耗了。
不過她也不是傻子,樹挪死人挪活,挪不動人就去挪軟塌。可是這玄王府的物件哪個不是實實在在的極品,這軟榻是內務府精心打造送過來的,用的是上好的梨花木。
東西往那一擱,要想挪個地方,非得兩個大漢不行。上官如嫿試了一下發現也不是自己動得了的,就直接放棄了。
就在蕭玄策以為可以安穩的睡覺時,沒想到她從床上拿了床被子墊在地上,然後爬上床來直接用力想把他往下踹。卻沒成想這底下墊的喜被是絲綢料子的,她腳底一滑整個人就跌到了蕭玄策身上,疼得她直接叫出了聲,眼淚當時就出來了。
蕭玄策也被她來這麼一下給折騰的裝不下去了,睜開眼就看到她臉色緋紅的坐在他身旁,淚眼朦朧嘴裡還嘟囔著「這人身上是鐵做的嗎?」說著就去扒他的衣服來檢查。不用說他也看出來了這樣子是明顯喝醉了,裝醉的遇上真醉的也是很頭痛。
正要起身,門外卻響起了芳嬤嬤的聲音「王爺王妃,剛才老奴聽到裡面有異響,可是有什麼不對?老奴進來看看。」說著就直接推門而入了,完全不給他反應的機會。
門外圍了好些人伸長脖子想看裡面的境況,上官如嫿已經神智迷離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一個勁喊疼。大家聽了臉上露出來了神秘的笑容,互相給對方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場面十分曖昧,蕭玄策僵在那兒想開口解釋點什麼,但是這是他的喜婚之夜,好像直接說他和王妃什麼也沒有發生,只是在床上撞了一下好像也不太對勁。
這殺伐決斷從來說一不二的大將軍,此刻竟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芳嬤嬤面色一喜,給了他一個不用說我們都懂的眼神,然後就趕緊把門口圍觀的一眾人給趕了出去「想來是老奴聽錯了,王爺王妃繼續,老奴就先告退了」說完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上官如嫿還是懵懵的狀態,看到大家都出去了還一個勁扯著蕭玄策的衣角問「怎麼都走了?不準走,都給本公主回來!」
蕭玄策只覺得敵國千萬大軍都沒讓他這麼頭痛過,又不敢在惹出什麼動靜,只好哄著她睡覺。
喝醉了的上官如嫿是十分聽話的,說什麼就做什麼。他說讓她睡覺,她就直接拉著他一起躺好,整個人粘在他懷裡,還不忘蓋好被子。
蕭玄策整個人都僵在那裡,他這些年一心為國,從未在兒女情長上面動過心思,對女人更是避之不及。所以在男女之事上面,不管是心裡還是身理上都還是個新兵蛋子。
如今突然一下溫香軟玉抱滿懷,他再怎麼樣如今也是一個氣血正盛的年紀。隔著薄薄的中衣,他能感受到她特有的溫暖柔軟正緊緊的貼著他的胸膛。她的腦袋埋在他的頸脖,秀髮散在他肩上,輕微的呼吸打在他耳垂旁邊…
嘗試了兩次與她分開,卻都是徒勞。上官如嫿喝醉了之後睡著了整個人就如同一個八爪魚,抱住什麼是絕對不會撒手的,除非等第二天酒醒。這本來不動她還好,一動她,她反倒抱得更緊,身子不耐煩的蹭來蹭去,惹得他更是上火,輕易不敢再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