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暗流
“四哥，現在華騰是怎麽回事？”趙子明走出辦公室，獨自轉出了基地，今天晚上是足協杯之後的開始假期，基地四周很清靜，興奮的球迷們也已經聚集在了酒吧當中，他站在路燈下，猶豫片刻還是掏出了手機。
“我看了今天的比賽，趙常英的那個犯規百分之兩百是二哥的安排！他到底想幹什麽？——采取殺傷性戰術，全隊犯規家裏也不管管？”
電話那頭很沉默，趙子栒似乎也在醞釀著什麽，他對趙子明的這個電話顯得很是開心，他聽完了趙子明的質問，卻沒有就這個問題說任何一句，頓了頓開口卻是問的別的事情，“小七，你願意回來執教華騰嗎？”
“嗯？——不想！”趙子明拒絕得相當的幹脆，“我現在在狼牙幹得好好的，沒想過要挪地。”
“真的不想？華騰的家底可不是區區一個狼牙能比的，甚至可以說我們華騰容納下一個狼牙，都還綽綽有餘！”
“小七——”趙子栒急急地搶在趙子明回答之前把自己的話一股腦倒了出來，“現在大哥是不會管趙子海的，他們之間做了一個約定，如果到了這個賽季結束時，趙子海率領的華騰拿不到杯賽和聯賽的雙料冠軍，那麽他就引咎辭職。”
“到時候你回來，接管華騰，還可以把狼牙的人全帶過來啊！球員，隊醫，行政人員，都叫過來我們可以給他們開更高的薪水，更多的獎金，還能提供更多的機會。”
趙子明完全沒有料到大哥和二哥之間會做出這樣的約定，驀然聽到這件事他隻覺得好笑極了。
當初自己沒有按照他們的要求回到家族去，他們就真的三四年不聞不問，就當趙家沒有這麽一個兒子，現在自己做出現成績了就要來把自己的努力全部接受回去，天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真當有錢了不起啊！
“合並可以啊！”他輕笑道，“但是你轉告大哥，我隻接受狼牙作為主導！如果你們想要把華騰的資源都投注在狼牙裏麵，我接受——”
“不過如果要讓我們改名字，該場地，該行政結構之類的那就算了！”
“呃”趙子栒是個心直口快的家夥，但是說到拿主意這種事他實在做不出來，就算隻是讓他去跟趙子炎報告這件事，估計他都不敢。
趙子明也沒有難為他的意思，甚至對此並不是很上心，他不稀罕趙家的資源，更不稀罕華騰主教練的位置，現在狼牙勢頭正猛，完全沒有必要靠別人，他也隻是當做一個笑話，隨便聽了聽。
於是他又有事沒事閑扯了幾句，掛了電話。
信步由韁的沿著街道走回住的地方，老伍和雷恩的房間都暗著，他自己住的那間屋子卻亮著燈。
小築難道沒有加班？
趙子明心中一喜，腳下的步子不由得快了幾分，飛快的爬上樓，然而剛一轉過樓梯口，向前的身體卻猛然僵在了原地，他瞪著雙眼，其中的火焰慢慢被一層寒氣籠罩住。
兩道目光冷冷落在門口的一男一女身上，蔣小築拖著一個拉杆小皮箱，楊北寒站在她的身邊，一手拎著旅行包，另一隻手臂上搭著蔣小築的外套。
“你們要去哪？”趙子明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猙獰極了，就像捉奸在床的草菇男一樣，因為對麵人看他的表情也顯得同樣的冰冷。
“哦，我最近要出去出差，讓寒哥來幫我收拾一下東西。”蔣小築平靜的應了一聲，解釋道，身邊的楊北寒配合的點了點頭，一副紳士的臉孔，讓趙子明心中更是不舒服。
“收拾東西怎麽不叫我呢？”他問道。
“打你電話沒有打通，我想你可能在忙吧。”蔣小築輕描淡寫的說道。
“好了，小明你趕緊去睡覺吧，不是放假嗎，好好休息，多去陪朋友們玩玩吧！我先走了！”
眼看著趙子明有抓狂的趨勢，楊北寒不動聲色的在他們之間用身體做成了一道隔離帶，蔣小築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行李箱，低著頭飛快的向前走著，和趙子明擦身而過的瞬間，似乎聽見了一聲極低的鼻子抽泣的聲音。
趙子明一失神的功夫，對方已經沿著樓梯消失在了拐彎後麵，楊北寒也想從他身邊擠過去，卻沒想到剛一邁步，便被趙子明一把揪住了胳膊。
“到底怎麽回事？”趙子明看著他，冷冷的問道。
“怎麽回事？”楊北寒眉毛一挑，他對這個情敵一樣都很冷淡，“你自己不明白嗎？”
“胡說八道什麽”話已出口，趙子明的神情猛地一頓，前幾天晚上和南宮在人行路燈前發生的事情忽然間浮上了腦海，他的話戛然而止。
楊北寒心裏還到是說到了他的痛處，冷冷一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現在球隊的任務很重，衝超奪冠都不能鬆懈，所以小築不想把事情搞得跟上次一樣。”
“你也別太不識趣，既然小築願意忍下來，和你逢場做做戲，那你也演好這個角色，不要影響了球隊的狀態。”
“至於今後要怎麽辦——”楊北寒頓了頓，“再看吧，誰都有愛和不愛的自由！”
說話間，趙子明已經冷靜了下來，他平靜放開楊北寒，往後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小築要去哪裏出差？”
“英國”
“好吧，保安官保護主席，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什麽時候回來？”
“這就不清楚了，我隻是一個保安！”楊北寒意味深長的看了趙子明一眼，“教練，再見。”
很多事情就像是埋葬在深海中的暗流，他們按著自己的軌跡穿梭，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忽然的碰撞到一起，就會形成一個足以將人吞沒的旋渦。
八月十七日，此時一切的事情都還隻出現了一絲絲的端倪。
遙遠的廣東，年輕的丁龍又一次接到了國家隊的征召邀請，他和他的隊友們將在十天之後收拾東西飛赴香河訓練基地，在短暫的磨合之後，參加世預賽的最後兩場比賽，八月三十一日主場對戰烏茲別克斯坦和九月五日客場對戰卡塔爾。
中國的世界杯夢想，此刻就在他們的腳下。
近在咫尺的四川，南宮離在寫好的郵件上點擊了發送，手邊的手機同時震動了起來，一條短信顯示在屏幕上。
“小離，你真的準備要辭職嗎？”
南宮離拿起手機，沉默了很短的時間，堅定地敲下了四個字，“是的，爸爸。”
另一邊蔣小築離開基地，剛轉過街角便匆匆與楊北寒告辭，然後坐上了停在路邊的黑色別克，駕駛室裏坐著西裝革履的周昆。
她低著頭，借著夜色在臉上胡亂的抹了兩把，想讓自己忘掉白天在交警隊看到的那些監控記錄，“去機場吧——”她吩咐道。
伴著引擎的聲音，別克車沒入了黑暗之中。
而在京城當中，華騰的主教練正和一個中年男人坐在一個高級咖啡廳中，他赫然正是對戰國安時那位判罰有些爭議的主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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