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足球屬於每個人
第三十二章足球屬於每個人
項北川扭頭看了看滿臉失意朋友，沉默了一會，忽然拔腿就跑。
高陽一愣，忙追了過去，“北川，你幹什麽？”
“跟上去看看！——”項北川嘿嘿一笑，兩道劍眉往上一挑，“要麽談一談，要麽打一架！”
高陽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兩人像間諜一般小心翼翼的跟在雷霆身後很遠的地方慢慢向他家走去，東轉西轉，拐進了一條髒兮兮的老舊胡同，那是七八十年代的職工樓模樣，斑駁的牆麵上盡是各種墨筆圖畫的小廣告，什麽修下水道，修小家電之類的，牆根下堆著大包小包的垃圾，散發出陣陣惡臭。
高陽和項北川捂緊了鼻子，大氣也不敢多出一口，而雷霆甩著書包走得卻是習以為常。
忽然，雷霆停下了腳步，項北川反應敏銳，一把將高陽拽進了旁邊的樓道裏，他們探出頭去，卻發現雷霆目光所及之處正站著三個人，似乎在聊天的樣子。
雷霆站了幾秒鍾，忽然反身就跑。
高陽腦中一激靈，“是校長和教練！——喂！”話一出口，便發現身邊的朋友已不見了蹤影。
緊接著項北川的大嗓門響徹整個胡同，“嘿，校長，教練，你們也在啊，好巧！”
高陽一抬眼，項北川竟然不知何時竄到了雷霆身邊，仗著自己傲人的身高，胳膊一伸，猝不及防間一把攬住了他的脖子，然後興高采烈的招呼著遠處的三人。
高陽永遠都記得那一日出現在雷霆臉上的表情，憤怒，驚愕，慌張，不知所措在一張稚嫩的臉上如萬花筒一般交替閃爍。
而且隨著那三人越走越近，那些表情越發豐富，高陽能夠看到他被禁錮在項北川胳膊裏的身體在細微的顫抖，他想要脫身逃走，但是卻被那雙接球的大手狠狠摁在肩上，沒法輕易掙紮開。
走過來的趙子明眼中也蓄滿了疑惑，他很奇怪這三個人怎麽會混到一塊，剛一靠近，便開口問道，
“北川，高陽，你們兩個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呃——我們來找雷霆玩！”項北川大咧咧的說道。
“玩？”趙子明表示很懷疑，這小子，該不是來找架打的吧。
“對啊，對啊”見趙子明眼中升起了深沉的疑問，高陽趕緊替項北川幫腔道，“丁龍學長托我把他的球衣交給雷霆，這幾天一直沒遇上，所以今天就過來找他了！”
他一邊說，一邊從書包裏拿出那件髒兮兮的球衣塞在雷霆手裏，笑著說道。
雷霆仍由他將衣服塞在自己懷裏，眼中卻升起一種莫名的神采。
趙子明點了點頭，卻沒再追問，倒是站在一旁，一個滿臉局促的中年男人，不停的搓著手，臉上有些驚喜的傻笑著，招呼道，“哎呀，你們是小霆的朋友啊！快進屋坐坐吧——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帶朋友回家來呢！”
趙子明站在他們身後，毫不留情的翻了個白眼——帶朋友回家——想得簡單。
項北川和高陽臉上露出了喜色，眼前答應的話就要溜出嘴邊，趙子明眼疾手快，一人一個爆栗敲在頭上，笑吟吟的將他們的話截在了嘴裏。
“算了，就不去打擾了，我正好找這兩個小子有事呢！”趙子明此言一出。
項北川明顯感到雷霆僵硬的身體立刻鬆弛了幾分。
項北川不想要放開雷霆，可趙子明一邊往前走著，一邊甩著手一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你們衣服也送到了！還不趕緊回家？”
那中年男子還在邀請，但卻架不住蔣小築的一再拒絕，最後還是讓他倆將項北川和高陽帶走了。
趙子明帶著兩人剛轉過街角，項北川便不滿的嚷了起來，“教練！你為什麽不讓我們去雷霆家？”
“你看不出雷霆不想讓咱們去嗎？”
“可是明明是你說想要雷霆留在足球隊的啊！——我們去他家看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啊！”
趙子明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幾分，他站住腳步，拍了拍項北川的肩膀，“留在足球隊，和他家有什麽關係？難道了解了他的家庭情況，就能幫助他成為一名優秀的後衛嗎？”
“那倒是不能！“項北川摸了摸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一向謙和的高陽卻不甘示弱的反駁道，“可是教練，雷霆的問題明明就是心理問題，我覺得了解他的家庭，對我們了解他有很大的幫助。“
這句話倒是真的讓趙子明沉默了起來，他意識到，這兩個孩子真的是在想要幫助雷霆，可是雷霆需要的，並不是誰的同情或是幫助——這也就是為什麽，他雖然感激蔣小築，卻不願意因她而改變的最大原因。
他思量了好一會，終於斟酌著開了口，“你們覺得應該先有了解，還是先有信任呢？”
“當然是先了解啦，不然怎麽可能信任呢？”項北川毫不猶豫的張口答道。
高陽卻在一瞬間有點明白了趙子明的意思，他猶豫了一下，“可是，如果不能得到彼此的信任，又憑什麽讓你了解呢？”
“和你們並肩作戰的戰友，有什麽樣的背景，什麽樣的經曆，什麽樣的性格真的很重要嗎？——我看，也未必吧！能不能好好相處的基礎不在這裏，而在於，你們有沒有真正的把他當作戰友。”
“你們因為足球結緣，那麽就看他在綠茵場上的能力——你們不是都已經認為他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後衛嗎？那麽就不要在考慮更多的事情了吧！”
趙子明拍了拍項北川，又拍了拍高陽。
“——我不讚成你們對雷霆的個人信息追根問底！那是和足球無關的東西，要考慮也是蔣校長的事情，和你們無關！”
“但是，我也相信，無論出身，背景，性格如何，足球都是屬於每個人的——當然也屬於雷霆！”
趙子明說完這兩句話，便不再多言，他也不說找兩人有事的事情，直接便招呼蔣小築一起離開了胡同。
高陽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北川，聽教練這麽一說，我忽然覺得雷霆好像很寂寞啊！”
項北川沒有答話，過了好一會，他摸著下巴，臉上浮起一絲奇特的光芒，“陽子，我有一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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