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雷霆的心願
“你——”
“你什麽你！小同學，你真以為錢那麽好掙嗎？我跟你簡單的算一筆，先不說你爺爺家，也不說小築為你操的心——單就說你初中的生活費，每個月三百塊，一共三年三十六個月，就是一萬零八百塊，再加上平時的零花和給你爺爺買藥的錢，小築這些年給了你不止兩萬塊吧？”
見雷霆不甘心的點了點頭，趙子明緊接著又算到。
“我是個講究數據為主的人！現在這個是個新時代了，你一個初中文憑，沒有人脈沒有文化的家夥，走到外麵最多也就能幹點力氣活吧？像你這種新人，工地上幹一天最多也就八十，一個月兩千四，出去自己的吃喝拉撒開銷，你最多能存下一千塊錢。”
“再加上交通，應酬，生病這雜七雜八的，就隻剩下五百，還不算其他沒想到的開銷，我估計你要還清這兩萬塊錢，怎麽說也得三年五載。再論上其他的，你怕是一輩子都不要想還清！”
“嗬——”聽到這裏，雷霆臉上的猙獰忽然弱了下去，但是聲音卻依然生冷倔強，“哼！——照你這麽說，那就是坐實了我無情無義，不忠不孝啦？”
趙子明心中好笑，沒想到這個小混混還頗有古風，心中對這仁義道德的東西還挺在乎，他微微一笑，“我也不想讓小築傷心，如果你走別的道能有出息，那也是件好事。”
雷霆又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他才艱難的開了口，“可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啦？讀書，我是真的讀不進去，早上你也看到了，老師同學都不喜歡我，我恐怕要讓校長失望了！”
趙子明走回雷霆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你聽過一句話嗎，叫做——天生我材必有用！”
雷霆搖了搖頭。
“就是說，每個人都有隻有自己適合做的事，隻要找到那件事，然後盡自己的全力去做，那麽就能有作為！”
“那我能幹什麽？”雷霆想了想，遲疑了片刻，問道。
“你知道足球嗎？”趙子明微笑著反問道。
“當然知道，小時候也玩過，在街上也會有人踢！”雷霆點了點頭，他的回答又讓趙子明心中一喜。
“那你一定不知道小築現在遇到麻煩了吧？”
他這一開口便生生的將雷霆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來，沒等雷霆發問，他便接著往下說，“不過你應該也知道咱們狼牙高中最輝煌的是什麽時候。”
雷霆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試探著答道，“足球七連冠？”
“對！”趙子明一拍大腿，誠懇而真摯的看著雷霆，“小築校長接手學校以來，一直很想重現七連冠的輝煌，所以對足球隊很重視，可是成績一直沒有起色，學校裏麵就有不少人對她有不滿情緒了！——要是足球隊再沒有成績，那麽小築校長一定很傷心，而且會有很多人反對她。你看我，都特意從國外回來了，就是為了完成她的心願。”
趙子明說著微微低了低頭，臉上浮起淡淡的沮喪，他伸出手捂住額頭，卻從指縫裏偷看雷霆，果然這孩子真是個至情至性的家夥，一聽說小築有麻煩，便神色不定，坐立不安起來。
“可是——”趙子明拉長了音調，雷霆立刻瞪大了眼睛望著他，“足球隊衰落了這麽多年，我手上沒有好的球員，想要取得成績真的很難啊！”
“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可以去踢足球了？”雷霆雖然讀書不怎麽樣，但是腦子卻很聰明，他立刻反應了過來，問道。
“可以啊！你跑得快，身體好，踢球肯定是個好苗子！隻不過缺乏係統訓練。”趙子明爽快的點了點頭，“隻要你加入足球隊，好好接受我的訓練，就沒有問題！”
雷霆沉默了下來，他沒有說話，眼神卻在球場上遊離不定起來。
“如果能給狼牙再帶回一座冠軍獎杯，那麽你也算是報恩了——這可比錢要重要得多吧！而且以後別人跟你爺爺提起你的時候，也會說他孫子是得過冠軍的人，多有麵子啊！是不是——”趙子明繼續諄諄善誘道。
“我——恐怕不行！”雷霆沉默了許久，還是開口拒絕道，“我不會和人打成一片——我聽說足球不是講配合的運動嗎？我不行，我向來獨來獨往，不會和別人配合！”
“而且，我也不喜歡足球！”
“喜不喜歡總要踢了才會知道。”趙子明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他覺得話說到這裏就已經差不多了，最後補充道，“我是教練，我現在可以給你一個承諾，在你沒有找到和人配合的感覺之前，我不會要求你刻意的要跟人配合，隻要你不跟場上任何一個人打架，那麽每場比賽你隻需要完美的完成我給的任務就可以了。”
“反正話就這麽多，要不要聽隨你，聽了之後要怎麽辦還是隨你，我們今天下午下了第三節課開始訓練，你要來就來，不來，放學我就告訴小築，讓她開除你，然後你想搬磚就去搬磚，想去挑糞就去挑糞。”
“等一下！”眼看著趙子明越走越遠，雷霆臉上的表情真是千變萬化，良久，他“噌”一聲站起來，站在看台上衝著已經走到球場邊緣的趙子明問道，“我加入真的可以讓小築校長和爺爺覺得驕傲嗎？”
趙子明爽快的站住了腳，轉身衝台上答道，“能不能試試不就知道了嗎？”說完，轉身便走。
留下雷霆一人站在看台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小拳頭握得跟鐵錘子一般。
整個下午，趙子明都心不在焉的，包括足球隊的訓練。
“教練，熱身訓練和基礎訓練都做完了，接下來我們做什麽？”冷鋒帶著大家完成了一天的例行任務之後，跑到趙子明麵前恭恭敬敬的問道。
“呃？都做完了？”趙子明的眼神一直往教學樓方向瞟去，對冷鋒的問話反應並不大，冷鋒問了兩遍，他才一臉茫然的低下頭，“哦，那就自由分組，自己練去吧。”他揮了揮手，不再搭理冷鋒，轉身走到了看台高處。
冷鋒回到隊裏宣布了趙子明的命令，項北川立刻拉上高陽到了球門麵前，“陽子，你說老大是不是真的看上那個男生了？這麽茶不思飯不想，連訓練都沒有了激情！”
“你小子腦子裏都是豆腐渣吧！”高陽無奈的笑了起來。
“你看啊！我靠！”
項北川還想繼續yy，卻冷不防的一個足球狠狠的往他臉上砸了過來，門將的本能反應讓項北川一個旱地撥蔥，長手一伸，穩穩將球摘了下來，抱在懷裏，順勢躺倒在地上。
所有動作一氣嗬成之後，才看見冷鋒站在不遠處冷冷的看著他，“好好訓練！”
項北川不敢招惹冷鋒，趕緊麻利的爬了起來，一個手拋球將球扔給高陽，嘴裏嚷著，“來來來，點球決戰，一對一！”
旁邊的張望和蘇衛笑得都快滾到地上去了，而另一個前衛張明傑卻是滿臉的憂鬱，“老大看上了一年級的雷霆！要是真的弄到隊裏來，恐怕麻煩就大了！”
“不就是喜歡打架嗎？”
在另一個圈鬥雞的孫彪聽見這話，轉過了頭來，他和錢小坤被罰加練，為了增強身體的衝撞力，平衡力和穩定性，趙子明要求兩人在一個直徑五米的圈裏相互單腳鬥雞，輸一次一千米，鄭毅在給他們計分。
孫彪聽見他們在討論雷霆，便情不自禁的扭過來頭來，“我和雷霆以前是一個初中的，那小子雖然橫，但卻真的不是什麽壞人！”
“是不是壞人不好說，可是你看看就咱們隊裏這些暴脾氣！趙常宇那個冰山男，北川那個神經病，再加上把足球當作信仰的冷鋒隊長，再湊一個混混雷霆，哦！感覺可以上演全武行！——更衣室炸藥包啊！”張明傑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
“噹”
一個猛力衝撞，錢小坤把走神的孫彪一口氣頂出了圈去，他裂開嘴一笑，“那是教練操心的事情，關你什麽事了？”
張明傑翻了個白眼，伸腳將腳下的足球傳給張望，跑向一邊準備再接蘇衛傳來的球。
然而剛一跑開，便聽見項北川半是欣喜，半是急切的呼喊聲，“來了！來了！”
眾人立馬扭頭看去，果然，遠遠的，一個錚亮的光頭正向這邊大步走來，端坐看台的趙子明臉上終於露出了釋然的喜色。
雷霆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大方方走到了趙子明的麵前，吊兒郎當的將外套往肩膀上一搭，“我來了，你想讓我幹什麽吧？”
“好，先跑三千米熱身，然後我來教你怎麽做一個合格的後衛！”趙子明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也不矯情，直截了當的吩咐道。
夕陽的光輝下麵，一群少年在塵土飛揚的操場上奮力奔馳著，一個帥氣沉著的青年教練站在一旁嚴肅的盯著場內，時不時做個手勢，時不時吹聲哨子
金色的光輝似乎給他們披上了一層金光閃閃的戰甲，那些飛灑的汗珠就像是晶瑩的鑽石一般，蔣小築站在窗前，看著不遠處的操場，隻覺得這群少年就像是動畫片中的黃金聖鬥士一樣，雖然他們並沒有意識，但是他們卻是真的在守護著這個學校的夢想！
“外公”蔣小築伸手摸了摸桌子上的照片，呐呐自語，“我遇到了一個好像很厲害的人，他也和你一樣深愛著足球我想，他會重新帶給狼牙希望吧！”
如果您覺得《中國教練》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