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家族外援
和十四中的比賽最終便以二比一收場，狼牙輸了，但是沒有像以前那樣被人狠狠的淩辱，至少那個進球挽回了些臉麵，雖然這完全是高陽，冷鋒和項北川三個人的超常發揮。
不過對於狼牙的學生來說，輸球不是什麽稀奇事，隻要有趣就行，對他們來說，贏球反而成了一種奢望。
球迷們不計較，不代表趙子明也不計較，第二天的訓練結束之後，所有的隊員被要求聚集在更衣室裏，開始點評這場比賽。
“先生們，朋友們——”趙子明站在更衣室裏，平靜的看著坐下的弟子們，輕輕的問道，“我真的很想知道，足球對於你們來說是什麽。”
底下的球員們低沉著腦袋，一言不發，氣氛沉悶得如同在參加一場葬禮。
“對於有些人來說，足球是朋友，豐富你們的課餘時間，帶來歡笑和充實；對於另一些人來說，足球是一種發泄激情的運動，他們享受在球場上奔馳的感覺，能夠將全身多餘的力量全部迸發出去；還有一些人，隻把足球當作一種耍酷的工具，帶球跑一圈，射射門，就能引來一群小女生的尖叫，男性荷爾蒙爆棚；當然也有少部分的人，把足球看作信仰，當成榮譽，堅信足球無關生死，卻高於生死”
趙子明邊說，便有意無意的敲打著戰術白板，雖然他說得很平和，但是每一聲響卻都像是敲在隊員們的心頭一樣。
“你們怎麽想都可以，為了任何理由來踢球都不能算錯——畢竟足球是圓的，圓形最具有包容性。”
趙子明頓了頓，底下響起了一些竊竊私語的議論聲，他眼中精光一閃，水性筆“噹”一聲重重的落在了白板上，“但是——”他提高了聲音。
喧鬧聲立刻停了下去。底下沒人再說話了，倒是冷鋒等人把拳頭攥得死死的。
“我不管你們為了什麽理由來踢足球，那都隻是你們個人的事！——上了球場，你們就不是單純的為自己在踢球了！隊友，球迷，教練，對手——”
“你們腦海中，應該隻剩下一個目標才對——那就是勝利！”
“想要從足球上獲得快樂嗎？——那就要勝利！勝利才是足球的快樂之源！”趙子明斬釘截鐵的說道，“為了這個目的，你們要放下你們自己踢球的目標，堅定不移的遵從戰術布置，從上一場比賽來看，你們做得並不好，對不對？”
趙子明沒有指責誰，但這卻比指責更加讓人難受，隊員們紛紛將頭垂得更低了。
“對於你們執行戰術安排這件事，我並不著急，畢竟我們才在一起不到一個月，彼此還需要時間。”
“然而，我現在更想知道的是——狼牙足球，在你們心中究竟算什麽！”
趙子明輕輕的放下手中的筆，倚在桌子沿上，聲音陡然提高了一些。
“我才來的時候，聽說狼牙足球是全國高中生足球的王，我們擁有七連冠的光輝，我們令所有的對手膽寒，任何人一說到我們都心懷敬意，說‘嘿，看見沒，那就是狼牙！’可現在呢，這裏隻有一群連球都傳不好的小孩子。為什麽呢？”
趙子明審視著一個個半大的小夥子，語氣放得沉重而緩慢。
“是你們不如前人嗎？是因為學校不夠重視嗎？還是別的事那麽原因”
他看見下麵有人嘴巴動了動，但是還是沒人答話。
不過他也不需要有人答話，他忽然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握緊拳頭大聲嚷了起來，“我看都不是！——那是什麽呢？——是因為你們忘了，狼！是吃肉的！狼！是不懼怕任何敵人的！我們或許有低穀，或許有需要撤退的時候，但是我們能夠投降嗎？能夠認輸嗎？你們真的要承認自己不如前人嗎？”
“這場比賽之前，大部分人都沒覺得自己能贏，事實也是如此。”——對此，我並沒有辦法改變，書上怎麽說來著——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我隻有一句忠告——越是怕輸的人，越是會輸得慘！”
“戰鬥，隻有不屈不撓的戰鬥，才能喚醒狼的野性！隻要你們不是懦夫，那麽接下來馬上就要開始的聯賽，將會真正成為狼的獵食場，那正是我們能夠奪得榮耀的戰場，那正是能夠重新喚醒戰狼之魂的地方！你們，害怕了嗎？”
“不怕！”此時隻有項北川一個人，喊得聲振寰宇。
其餘人都麵麵相覷，眼中帶著猶豫和遲疑，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答話。
不過趙子明其實並不在意，他知道空話的效果一向有限，等有了幾場勝利做資本之後，他們能想起這些話來，這些話才會發揮真正的作用。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們現在狀態不算很好，但是今天對戰十四中仍然取得了進球，我就是想要告訴你們，即使是沉睡的狼，他也是狼。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喚醒他。去戰鬥，去把對手撕碎！”
“現在是狼牙最低穀的時候，不過凡是觸底必會反彈，事情已經不會更糟了。大家堅持，勇敢的踢好每一腳球，就行了。”
趙子明說完自己的話，最後再意味深長的看了每個隊員一眼，然後便淡然的離開了更衣室。他除了要留孩子們自己思索一下之外，另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看著教練遠去的背影，冷鋒久久沒有起身。他抓起胸前球衣上的狼頭，默默的看著。許久，沒有放下。更衣室裏也沒有人打擾他，大家都摸著自己胸口的狼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喂，四哥，上次給你說我想要一個中場核心，你給我挑好了沒啊！”趙子明一邊往學校大門走去，一邊操著手機著急的問著。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頗為無奈的聲音，“家族的青訓是給二哥那邊送人的，你居然想要一個中場核心去讀高中，二哥知道會殺了我們的。”
“你看你這話說得，讀高中怎麽了？叔叔沒教過你嗎，越有文化的人在足球場上也越能掌控局勢！特別是中場，越有戰術眼光，越好啊！”
“可是我們家族也有專門的文化老師，絕對不比外麵的高中差。而且我們專注培養球員那麽多年了——專業就是力量！”
“力量個屁！你就是怕二哥罵你慣著我！”
“知道你還難為我！”
趙子明停了下來，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過了一會他再次開口，“四哥，咱們說認真的！我們家族的子弟卻是也是按照頂級球員的標準去培養的，可是為什麽二哥進入聯賽這麽久了，甚至連一個中超冠軍都沒有拿到呢？”
那邊立刻沉默了下來，通過無線電波的隻有喘息聲。
“我回來的時候就在想這個問題，如果在聯賽裏找不到答案，青訓裏也找不到答案，那麽我想我們就還得往下找——高中生聯賽是中國最低級別正式的賽事，這個階段的孩子也正處於最好的階段，身體發育基本成型，思維技術方麵又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我想或許我們應該試試能不能在這裏找到答案。”
“所以你想要個試驗品？”
“不要說得那麽難聽嘛！”趙子明笑了起來，“小弟我也是被歐美各個頂級教練讚美過的天才，你把人交給我，怎麽也不能帶壞了吧！”
“好——”這次，那邊的聲音變得果斷堅決起來，“我讓常宇去你那邊，明天就去辦轉學手續，人的話早上就能到成都！”
“這麽快！”
“想到了就要去做，希望你能成功！”
掛上電話，趙子明伸手捏了捏鼻梁，中國足球——所有趙家人的執念，自己真的能夠在高中聯賽上找到答案嗎？
他抬頭看了看成都的天空，霧蒙蒙的，空氣潮濕得仿佛能擰出水來，他歎了口氣，雙手插進兜裏，慢慢的沿著街道向玉林路的酒吧走去，雖然很遠，但是他喜歡走路，可以邊走，邊思考問題。
第二天是周末，聯賽還沒開始，所以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趙子明一大早就起了床，騎著一輛拉風的摩托車急吼吼的往郊區趕去。
那裏有一棟趙家的莊園別墅，是趙子明決定來狼牙執教之後，趙家大哥特意為他買的，不過趙子明過慣了球隊的集體生活，在成都大多數時候都住在自己在教師公寓裏的單身宿舍裏，很少到這裏來。
今天自然例外。
“章叔，小宇到了沒？”一進莊園，車都還沒停好，趙子明便衝著樓上大聲嚷了起來。
“明少爺，大吼大叫成何體統？”
趙子明被這背後傳來的幽幽歎息，嚇得渾身一抖。轉身看見一個精幹的老頭，正一臉嚴肅的看著他。不由得抹了把冷汗，“章叔，你老人家的幽冥神功練得越來越好了，從哪兒出來的我都不知道。”
“哼！胡說八道，什麽幽冥神功！竟看些沒有營養的小說！”
“好了，不瞎扯了。小宇到了嗎？”趙子明翻了個白眼，扯開了話題。
“常宇少爺已經到了，在後麵的球場練球呢。您看看常宇少爺，身為趙家第五代子孫當中的佼佼者，但是從不放鬆自我約束，每天都勤加練習誒？明少爺？明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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