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衰落的狼牙
趙子明和那人坐在一起寒暄了一小會，很快便得知了他的身份。
這個中年男子是狼牙高中資深的體育老師，姓張名華，已經在學校呆了足足二十年，兼任籃球隊和田徑隊的教練，雖然沒有獲得過什麽太高的榮譽，總歸是中規中矩。
當他聽說趙子明是來擔任足球教練的，差點沒有笑死在看台上。
“就這個足球隊，還值得單獨聘個教練？還不如請我們全校老師在食堂吃頓飯呢。——我看啊，幹脆把這個足球場改改，改成籃球場和田徑場，還比較有看頭！”張華一邊笑，一邊狠狠的捶打著座椅。
趙子明靜靜的看了他一分鍾，摁下了找人把他賣到東帝汶去教田徑的想法，再次展現出完美的微笑，“老兄，這個足球隊怎麽就不值得聘教練了呢？”
“他們馬上就要開始訓練了，你自己看嘛。”張華揉了揉笑痛的肚皮，指著場中零零散散出現的少年，說道。
“哦，這才開學兩天就開始訓練了。至少還是蠻勤奮的嘛。”趙子明把目光投向場中，安靜的看起來，不再說話。沒看幾分鍾，他便也皺起了眉頭。
開始的訓練到還算正常，一群少年這一個身材瘦削高挑的男生的帶領下進行熱身跑。
可是二十幾個人的隊伍前進了不到八百米，就拉開了很明顯的距離，那個瘦削的男生獨自一人跑在最前頭，第二梯隊數數不過三四人，在後麵稀稀拉拉拉了一條長線，最可惡的是有好幾個人幹脆停下來邊走邊聊起天來。
趙子明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些人這個樣子真的能打完一場比賽嗎，就這體力和訓練方式，恐怕到了場上也隻能站著聊聊天，他的臉色有些發暗起來。
接下來是傳球。
所有的隊員在那個瘦削男生的安排下分成了兩兩一組，相隔五米互相傳球。
趙子明隻看了兩分鍾便忍不住捂上了眼睛，這些小孩傳出來的球，要麽就是軟綿綿的在地上滾來滾去，要麽就像是射飛機一樣一腳轟上了天空。
沒有那一組的傳球是能準確的到達隊友腳下。
“我日！他們這是在傳球，還是在放炮？”趙子明感覺自己舌頭都快捋不直了。
張華在旁邊笑得更起勁了，他的笑聲中充滿了不屑和不忿。“老弟，你要不是真的缺錢花，還是不要把青春浪費在狼牙的足球隊上麵了。他們已經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沒救了！”他拍了拍趙子明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趙子明沒有理他，沉默了半晌，竟然扭過頭，繼續黑著臉，專心致誌的看起訓練來。
接下來的射門訓練也慘不忍睹，少年們在那個瘦高個的安排下站在點球點前依次射門，可是他們打飛機的打飛機，踢歪的踢歪，每個球在趙子明看來都業餘得不行！
最可怕的是，這樣的水平竟然也進了不少球，那個做門將的家夥隻是站在球門前麵，連最基礎的屈膝沉腰這些基本動作也沒有做，甚至還被一個勢大力沉的球打在了肚子上，然後捂在獨自在地上打起滾來。
趙子明深深吸了口氣，組織語言道，“那個我聽說這個學校曾經獲得過全國高中生聯賽六連冠請問他們是去足協偷的獎杯嗎？”
“呃”張華被他問得一愣，眼神立刻陰冷起來，然後不屑的擺擺手，“嗨，那都是十幾年前的老皇曆了。總有人喜歡翻起來，有什麽意思？——這個學校的足球啊，早就已經不行了。”
趙子明望向操場中間，悶哼一聲，仿佛受了內傷。他看看張華，又看了看手上的入職書，默默的站起來向校長大樓走去。
我靠，我還是老老實實去國青隊當助教吧。
和球場相比，教務大樓顯得要低調得多，修在食堂旁邊，是一座幹淨清爽的白色五層小樓，掩映在修剪整齊的樹木花草當中，顯得很有書香氣。
要是在裏麵辦公一定心曠神怡，趙子明拿著入職書，沿著辦公大樓的走廊一間一間的看了起來，按照程序他應該先去去管文體的副校長那裏報到。
可是那個頭頂禿了一圈的大叔拿著入職書看了一眼，便扔回給了他，一點也不熱情，趙子明滿心疑惑，難道我不想幹了的表情那麽明顯？
“足球隊歸校長直接管。”那大叔**的甩下一句話，便去處理其他的事情了。
“那個校長辦公室在”
趙子明眼睜睜的看著大叔抓起旁邊的電話，旁若無人的開始討論晚上吃飯和娛樂的問題來。不由得心裏暗罵一聲，抓起入職表轉身就走。
大叔斜眼看著他的背影，冷冷的發出了一個鼻音。
“您好，請問校長辦公室在”
“不知道。”
“您好，請問”
“不好意思，要下班了，你明天再來吧。”
“您好，請問”
“這不是我的工作範圍。”
“他媽的！這個學校的人都有毛病吧！”趙子明站在五樓的樓梯前麵麵色鐵青，他打定了主意見到校長第一件事就是辭職。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看起來這裏的人對足球隊教練這個職務並沒有什麽好感，相當的冷淡甚至有些敵意，最明顯的表現就是他們一看見趙子明的入職書，臉色立刻就像家裏死了人一樣，板成了一張白板。
看樣子，狼牙足球隊教練這個差事還是個得罪人的差事呢！
不過，這個學校內部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跟他趙子明可沒關係，他的目的是想找到合適的足球天才，從小養成，然後把他們打造成無堅不摧的利刃，帶上世界巔峰，既然沒什麽值得自己去注意的人才，那麽他們的態度也就無所謂了，趕緊辭職才是上策。
在下麵四層樓看夠了白眼，這五樓肯定就是校長。趙子明三步並作兩步跨了上去，的確五樓隻有兩扇門，一扇連著一個種滿花草的大天台，另一個嘛——
“嘟嘟嘟”他伸手在那扇木門上敲了幾下。
“請進。”一個清亮的女聲傳了出來。
趙子明推門而入，入眼的是一間相當豪華的辦公室。
從進門處開始就放著漂亮的盆栽和名貴的蘭草，植物環繞之中擺著一張亞麻色的帆布沙發，前麵有一個茶幾，看起來應該是會客的地方，四麵牆上掛著書法，靠牆有一排櫃子，整個辦公室顯得簡潔而大方，窗明幾淨，讓人的心情很快的平和了下來。
最遠處靠窗的地方才是一張孤伶伶的辦公桌，辦公桌後麵坐著一個清秀可人的女子，看來不過二十歲出頭，但桌上的公文和擺設卻很整齊，幾份重要的文件更是說明了她實實在在的校長身份。
她看著趙子明，露出了嫣然動人的笑容，就如鄰家少女一般顯得分外可親。
這特麽是校長？
趙子明感覺自己腦子有點懵，正常來說校長不該是那種五六十歲的老頭老太太嗎？
“您好，請問您有什麽事？”
銀鈴般的聲音傳進趙子明的耳朵，不由得讓他精神一怔，臉上有些發燙起來。不過，他畢竟出身不凡，很快便恢複了高冷炫酷的樣子。直接把入職書放到了校長麵前。
“哦，您就是足球隊新聘的教練啊。我馬上給您辦理入職？”
“不，我要辭職。”
校長一愣，那入職書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半晌，一個困惑的聲音響了起來，“為什麽啊？”
趙子明也驚了。
為什麽？你特麽還好意思問為什麽？你自己學校的足球隊是什麽水平你自己不知道啊。老子履曆上寫得那麽清楚，穆尼裏奧的學生是來帶這種球隊的？
“不好意思，校長。學校球隊的這種狀況我實在才疏學淺，不堪大任。”趙子明拱了拱手，客氣道。
“這種狀況？哪種狀況？”校長的語氣中仍然充滿了困惑。
這讓趙子明很是憤怒，反正也不想幹，也管不了客氣不客氣，他一個箭步繞過辦公桌，指著窗外便嚷道，“你看看這球隊嗯？”
校長站起身順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卻沒有聽見這個男人接下來的聲音。
陽光照射下的操場中似乎發生了什麽奇異的變化，讓趙子明的雙眼完全移不開了，他的呼吸急促起來，眼底浮起一陣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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