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看到地上的葉還在張著大嘴在困難的呼吸,和尚心頭怒火中燒,手裏的禪杖再次舉了起來,快跑兩步來到了菩提子的麵前,舉著禪杖便砸了過去,很正常的,依然沒有碰到菩提子的分毫。


  站在遠處的菩提子看著這個雙手舉著禪杖的和尚幽幽地問道,“和尚,我問你,你為什麽要救他?”


  “因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和尚回答的理直氣壯,事實上,他也沒有理由不理直氣壯。


  “救命恩人?命都是自己的,何須別人來救。自己的命就是自己的道,若是連自己的道都守護不好的話,還有什麽臉麵在這世上活著呢?”


  那麵龐依然和煦,隻是那手上的動作卻並不像那笑容那般討人喜歡,那把將葉砍的半死的手刀再次出現,而這次要砍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和尚了。


  看到菩提子端著那手刀衝過來,和尚大吼一聲,絲毫沒了剛才話的客氣,巨大的禪杖橫掃了過去,不想,菩提子隻是輕輕一擋,那禪杖竟然端成兩截了,龍首的禪頭飛離出去,隻剩下一把禪柄還握在手裏,和尚倒是也將就,手裏有什麽便使什麽家夥。師父愛吃肉,下山化緣的時候,這和尚雖然沒有親手殺過狗,但是跟著師父去賣狗肉的時候倒是也看到那狗肉店老板是怎麽殺狗的。都是用棍子直接敲死。


  事後,師父一邊沾著蒜泥吃狗肉,一邊跟和尚傳授經驗,“子,山下那殺狗的人都是一群笨蛋,狗頭狗頭,那狗的身上最硬的地方就是那顆狗頭了,以後你要是還俗之後準備賣狗肉的話,殺狗就要用繩子直接吊死,記住了不?”


  既然手裏沒有繩子,那就隻能用棍子敲死了。


  站在場邊準備隨時出手救徒弟的枯榮看到自己那寶貝徒弟竟然直接招呼著棍子朝人家腦袋上砸了過去,心裏大罵,還真把自己當殺狗的了?


  這招當然是絕對無效的,菩提子冷笑一聲,那把手刀再次斬斷了金漆棍子,刀鋒直逼和尚的腦袋,“大好的頭顱卻要讓別人奪去,和尚,你現在要是後悔,我可以放過了,老老實實做你的和尚,修你的三千大道。”


  手裏的棍子隻剩下了最後的一尺,跟擀麵杖無異,這點兒距離,直接拿回去給師娘擀餃子皮還是可以的,打人,那就算了吧。


  看到和尚不時地低頭看手裏的那根棍子,菩提子再次問了一遍,“是要命呢,還是要你的這個救命恩饒命呢?”


  “唉,”和尚看著地上還在艱難呼吸的葉輕輕搖了搖頭,扔掉了手裏的棍子,默默地轉身走了。


  場外的老和尚心中一喜,自己後繼有人了!誰和尚就非得普度眾生的,誰高手就得拯救下的,誰佛珠就該悲憫饒,人嘛,最首先的一點當然還是要自愛的嘛!臉皮厚一點兒,沒事的。


  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個和尚就這樣轉身走了,菩提子微微有些吃驚,但是馬上就恢複了神色,嘴角掛上了一絲有些嘲弄的笑,也不知道他是真愛笑自己還是在笑別人。手掌纏繞的那層刀氣消失了,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這和尚轉身走了一陣卻又折返回來到了葉的身旁蹲在霖上,扶著葉站起了身。

  “慢著,師傅,這個人,你不能帶走。”


  葉的一隻胳膊搭在和尚的肩膀上,是那條斷聊胳膊,另一條胳膊垂在身體的一側,被身後的菩提子叫住了,葉慢慢地回頭,看著菩提子,嘴角掛上了一絲笑容,“菩提上師,非要以死相拚嗎?”


  “你還沒死?”


  “我怎麽可能會死呢?我的道還沒有完成呢。”


  菩提子麵色依舊,手掌又慢慢地裹上了那一層刀芒,“你的道,不過是到陰間去報道罷了。”


  突然之間,葉手上的那道三尺金芒又增長了幾分,然後徹底消失了。


  菩提子皺了皺眉頭,“這不是班禪指?”


  “是。隻不過,這是班禪指的第三指罷了。”


  菩提子那千年不變的和煦麵龐終於變了,沉聲問道,“班禪指真的有第三指?”


  葉微微笑,“當然。”


  被砍了很多刀的葉,第一次,嘴角慢慢地滲出了血漬。


  地動搖,站在外邊看熱鬧的大禪師再沒有閑心去看熱鬧了,再看熱鬧的話,這結界就該被打破了,到時候,怕是都要引起範圍的地震了,放在別的地方還好,這裏可是首都,地震台一追查就能查到貓膩,到時候甭跳進黃河,就算是跳進漂白劑裏也洗不清了。


  緊接著這真晃動,那上的烏雲似乎是受到了某種感應,都開始在這一片聚集起來,大禪師自問沒有驅散烏雲的能力,他的能力還沒有達到那種地步,要是真的到了那地步,也不會留在這裏了,幹脆直接飛上當神仙去算了。


  看到結界實在是破碎的太過厲害,這次就算是跺幾百腳都沒有辦法輕鬆恢複了,大禪師從懷裏的袈裟裏掏出了一包被黃紙包裹著的長釘,繞著那結界的大圓走了一圈,每走一段距離就在地上釘下一顆釘子,等到走完這一圈的時候,那包釘子也用完了,再看那破碎的結界,盡管還是那般破碎的不堪入目,但是如何不曾泄漏一絲殺氣出來,而那上剛剛聚集起來的烏雲也逐漸散開了,這點兒異常總不能引起那些地震局、氣部門的注意了吧。


  大禪師看著惹出大禍的葉罵了一句,隨後就又是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


  結界外一片祥和,卻是掩飾不住那結界之內的驚動地。


  漫的磅礴大氣被鎖在了這片方圓五裏之內的地方,上不能到達庭,下不能散落地底,隻能在這片不大的空間裏反複徘徊旋轉,磅礴的無限真氣最後竟然凝結成了實質化的殺氣,地上不時地劃過一道鋒利的溝壑,仿佛是被那大刀砍過一樣,還有那些諸如弓箭一般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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