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夠了！”
王玉蘭一哆嗦，嚇的不出話來了。
電動閘門被葉一腳給踢出了一個大坑，上麵的紅燈一閃一閃的，報著警，葉臉色鐵青，又接著一記朝腳，把那紅燈踢爆了，塑料殼子碎的滿地都是。
“何苦，我們走。”
葉背著何苦走遠了，那個藍色的破書包隨著葉的腳步一顫一顫地不停地抖動著。
王玉蘭緩過神來，心中怒火叢生，五官被這股邪火所扭曲變形，配合著那一頭黃色的波浪卷發，活生生一頭發情期得不到滿足的母狗。門衛老王怔怔地看著她，不知所措。
“看你麻痹啊看！滾進去！”老王灰溜溜地躲進了值班室裏，戴上老花鏡看報紙。王玉蘭瞪了他一眼，甩頭走了。想上學，我要讓你上了這個學，我就不姓王！
……
“吃中午飯了沒？”
葉背著何苦在一家東北餃子館停了下來，學校躲開了喧囂的城區，這裏屬於開發區，不遠處就是施工的工地，附近的餐館、燒烤攤、火鍋店還是比較多的，這些東西好吃不貴，而且還頂飽。
何苦不話，隻是看著餃子館裏麵的人一口一個大餃子吃的正歡。葉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孩子中午肯定沒吃飯就被老師給趕出來了。窮人家的孩子，到哪兒都是受欺負的角色。
“老板，來二斤餃子，再切一盤牛肉。”
“餃子什麽餡兒的？”
“豬肉大矗”
“得嘞！”
何苦不安地坐在凳子上，他倒不是因為吃餃子而激動，而是在想著學校方麵的事情，經過這麽一鬧，自己肯定是上不了學了。不上學不要緊，可是自己那個老爹肯定會不同意的。學習的事情是他最為上心的。
葉心裏也煩，他也想好好話，可是看到那個賤女人那副狗樣子就忍不住罵了起來，他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客氣的了，如果對方是個男的，那兩腳就不是踢在閘門上了，絕對是當場暈死沒跑的。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實在不行，就把何苦帶在自己身邊，學校裏的東西有什麽好學，要學就學大本事。可是話又回來，自己現在都自身難保，還怎麽帶孩子啊。葉急忙刹住了自己的思維，再想下去就更沒轍了，還不把自己活活逼死。
“何苦，你家是哪裏的？”葉喝了口水問道。
何苦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
“嗯。”
“你爹沒跟你過以前的事情？”
“沒櫻”
“你媽呢？”
“……我沒有媽媽。”何苦的腦袋又深深地沉了下去，看不見他的臉。
葉不再問了，繼續喝水。揭人傷疤的事情葉不幹。
餃子上來了，兩斤餃子，不少，冒尖兒的兩大盤。葉吃了不到一盤，還剩下幾個，何苦吃了一盤就不吃了。葉讓老板拿個袋子過來把剩下的餃子打包了，交到了何苦手上，讓他拿回去給他爸吃，何苦一聲不吭地拿在了手裏。
這種話，他一個孩子不出來，隻能葉來。
背著何苦，沿原路返回，被幾個紅綠燈一耽擱，回到大院的時候，已經撒黑了，路燈陸陸續續的亮了，巷子裏沒有燈，葉拿出手機照明，還是張斜陽那個能夠砸核桃的諾基亞手機，照了照，毛到看不見一根，葉關掉了手機直接背著何苦往裏走。
七拐八拐，差點兒走錯了路。走進了巷子裏，沒有路燈，看不見門口，隻能看到門口站著很多人，手裏拿著手電，院子裏的燈也開著。再一看，何扁擔的家裏似乎發生了什麽，一片狼藉，從門口一直到院子裏到處都是被子、棉絮、破碗爛盆，窗戶和門都被砸爛了，本來就簡陋的房子成了貨真價實的四麵透風。
搶劫！
葉腦袋裏瞬間想到了這個詞，不過後又一想，這父子倆的家裏值錢的東西也就是那口電飯鍋了，什麽不開眼的賊把手伸到這裏來了。
何苦用力撥開人群想要衝進去，但奈何人力薄，擠不進去，葉走過去，隨手撥拉撥拉，前麵的人便東倒西歪，周圍人心生怨氣，但是回頭一看，是個個子挺高的家夥，眼睛冒火，凶神惡煞，便悻悻地轉過頭接著看熱鬧去了。
“爸爸！”何苦一把丟掉了手裏盛餃子的塑料袋，跑了過去。
一聲稚嫩的語氣把蹲在門口的何扁擔拉回了現實，剛一抬頭，就看何苦朝自己跑了過來，何扁擔剛站起來，何苦一頭紮進了自己的懷裏，身體打著哆嗦，應該是哭了。
何扁擔歎了一口氣，什麽話都沒有，疼愛地撫摸了一下何苦的腦袋，拉著他走進了屋子裏。
葉也顧不得什麽了，撿起地上的餃子走了進去，屋裏的情況跟外麵差不了多少，甚至被外麵還要糟糕，連土坑都被拆了，土製磚頭扔的到處都是，上麵還被人澆了水，已經凍成了冰疙瘩。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上麵的燈泡也被人砸碎了。
這哪是搶劫，這分明就是打砸搶燒啊！不留活路，刺刀見紅！
“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何扁擔習慣性地扶了扶鼻梁，後來才發現眼鏡打碎了一個鏡片並沒有戴著，又放下了手，“你帶著何苦去學校，我就在後麵追，門忘鎖了。送完水回來以後就是這副模樣了。”
何扁擔的語氣很平靜，拍了拍何苦的背，示意他放鬆，然後開始收拾屋子裏的東西，把砸爛的板凳桌椅都歸置到一旁，出門從房東老劉頭兒的灶火膛子裏拿了兩根燒著火的柴火走了進來，點著那些木頭取暖，接著火光，開始收拾房子。用報紙把窗戶糊上，重新把土扔到了土炕上。隻是，這一屋子的狼藉又怎麽會一時能收拾好。
葉走出門去，站在門口抽悶煙，心裏的火氣也越來越大。
煙頭一亮一暗，葉蹲在門口心情不善，腳步聲靠近，葉抬頭，“你想幹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