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葉撇撇嘴,心疼錢就直,還拿安全事。老頭兒忒不要臉。心裏氣不過,回頭拿起那杯水一口氣喝光了,便宜能占一點兒是一點兒,


  “最近上火,尿都是黃的。”


  老頭兒應和道,“嗯,多喝水,敗火。”


  全然不顧莫言在一旁漲紅了臉。


  ……


  第二早上,葉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得知沈經緯即將歸隊的消息,葉安慰了幾句,也隨他去了,其他的人都是混江湖的老油條了,屬於那種給他一把水果刀都能把捅出一個窟窿來的角色。自然是不用擔心的。而那幾個大角色……自己都身陷囹圄了,以後再吧。


  掛羚話,回到酒店的時候,莫言已經等在大廳裏了,過來幫葉搬家的。


  “就這點兒東西,我一個就行了。”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看到葉不話,莫言跟著他進了房間,直到出門才明白葉的是真的,全部家當加起來也就是一個包袱,裏麵都是自己拿來的幾件衣服。莫言才想起來,這家夥來的時候就隻穿著一身衣服來的。


  房間是用莫言的身份證辦的,退房的時候遇到了麻煩,一百塊錢押金店主死活不退,是沒有住滿七,不予退還押金。雙方僵持之下,葉一拳在前台的鋼化玻璃上砸出了一個坑,店主的嘴張的能塞下倆雞蛋。葉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出去。店主哭了,一百塊錢是留住了,可換掉這張桌子十個一百都不夠啊。


  新家在一個老胡同裏,街道比較老,地麵都是沒有鋪磚的,得虧積雪還沒有滑開,不然這就是一片泥濘了。幾個出門倒尿壺的人看到葉和莫言,眼神裏都是警惕,嘴裏嘟嘟囔囔。踏著雪走到了一個比較大的門口停了下來,大門是木頭的,上麵有幾個比較大的裂縫,門框兩旁是撕爛的紅紙,那是曆年留下來的春聯導致的,兩側延伸出去的圍牆都是青磚,沒有了棱角,被歲月侵蝕成了鈍角。這座院子有些年頭了。


  莫言交給他一串鑰匙,是他住房的鑰匙。


  “你先將就著吧。”


  葉沒有什麽要求,自然也不挑剔,莫老頭兒的對,住在酒店終歸是不方便,這裏好歹還住著一個莫老頭兒,借著他的警衛力量,安全方麵肯定是要好上很多的。


  莫言開始敲門,敲了幾次,沒人來開門。


  大門是老式的門栓,得從裏麵開,大早晨的,現在才七點,估計是裏麵的人還沒有起床。葉無所謂,但是看到莫言的臉煞白,知道她也是冷,主動上手敲門。


  男饒力道到底是要大上許多,幾聲震響,院子裏就有了反應。


  “誰啊!大早晨的不讓人睡覺!”


  “找誰的?找誰誰開門去!”


  這不是一家人?


  看到葉臉上的疑問,莫言不好意思地道,“這裏住著五戶人家,你就是第五戶。”


  葉一陣頭大,這他娘的真是熱鬧了。


  “吱扭”一聲,門開了,是一個大媽,戴著眼鏡,燙頭,卷卷的頭發,身上披著一件軍綠色大氅,手裏提溜著一個藍色的尿壺。


  “是你!”


  葉和這大媽同時一驚,然後就是冷眼相對。大媽一轉身,把尿盆裏的屎尿倒在大門旁邊的一個坑裏,上麵有水龍頭,包裹著層層疊疊的用來保暖的東西,看那大媽擰了幾下不出水,知道是凍上了。


  “又凍住了,這破氣,什麽時候是個頭兒,不行,晴了又要蹚水,房子又要漏雨,破房子又不修,這日子別過了……”一路罵罵咧咧,那大媽回到了院子裏,接著就聽見一聲吼,“狗子,燒水,水管子凍上了!”


  這人就是前兩訛上葉的人,那張IC卡還是從她身上順來的呢。估計她嘴裏的那個狗子就是另外幾個人其中的一個了。


  “行了,就這樣吧,你先回去吧。”


  還沒進門就又是屎又是尿的了,裏麵的情況估計更糟,不是莫言這種姑娘受得聊。


  “沒事,我跟你一起進去,裏麵還沒有收拾……”

  “不用了,多大點兒事兒。你先回吧,有事我再找你。”


  不再多,葉進了院子,順手把大門關上了,門栓一陣晃動,震下了不少的木屑。整扇門都有些腐朽了。


  莫言沒有再繼續跟進去,人家把門都關上了,還湊什麽熱鬧,轉身之際,又看到了門口旁邊的那個用來洗刷尿壺的水池,白雪上麵倒上了屎尿,屎尿也被凍上了,白黃交錯,很是惡心。莫言腸胃一動,捂著嘴,差點兒吐了出來。


  這是一座型的四合院,東南西北四間房子都齊全,坐北朝南的正房有東屋、堂屋和西屋三間房,堂屋和西屋由院子的主人居住,東屋葉的房子,而東房、南房和北房則由三戶不同的人家居住,其中一家就是訛詐葉的那個卷毛老太太,另一家人更讓葉頭疼,就是挨板凳的那個川子。這下可他媽的熱鬧了。葉不怕打架,可他怕麻煩。


  “夥子,哪裏人啊?”


  院子的主人走到東屋裏,葉正在收拾房間。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一個土炕,一個桌子,還有一張椅子,這就是全部的家當了。連個暖氣都沒有,屋裏又潮又冷。


  院子主人是一個老頭兒,帶著狗皮帽子,腿上纏著護膝,大厚棉褲棉襖,雙手抄在袖子裏,一副農村土老帽兒的模樣。


  “老哥,抽煙。”


  葉放下手裏的活計,從兜裏摸出一根煙遞了過去。院主人姓劉,附近的人都叫他老劉頭兒,這人在十年動亂的時候被下放到牛棚,趕了幾年牛車,所以都叫他老劉頭兒。


  老劉頭兒接過煙,低頭看了一眼,是鑽石。這種煙便宜,他也不介意,借著葉遞過來的火點著了。


  “不是北平人吧?”


  “嗯。從河來的。”拿了張報紙墊在了屁股底下坐到了炕上。


  “找親戚?”


  “談不上親戚,咱認識人家,人家又不認識咱。這不,先找個地方待著唄。老哥是幹什麽的?不光是出租房子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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