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吃早餐了沒？”
“素素怎麽樣了？”
莫言白了他一眼，“……不知道！”
“哎，你上哪兒去！”
莫言擦肩而過，葉慌不迭地追了上去，現在唐素在他們手上，自己又身無分文，河那邊兒還有一大堆事情沒有交代好，就這麽兩頭懸著，換誰都要著急。昨晚上他就想過來，但顧忌到莫言身份有些特殊，葉愣是把心中的擔心壓了一晚上，今早晨無論如何也得知道唐素的情況。
莫言沒有搭理身後的葉，雙手插在羽絨服的兜裏，悶頭向前走，腳下的雪咯吱咯吱的響。不料右胳膊一緊，葉一隻手已經抓住了自己，力道不重，但也讓莫言走不動路了。
“素素到底怎麽樣了，我到這裏來不是讓你們耍的。賣命可以，但是你給出的條件也得對應。”
敢情這家夥把這件事情當成買賣了。
莫言心中一氣，方才還白皙無暇的臉頰此刻憋得通紅，地上的白雪映襯下，更像是一顆熟透的番茄。
“放開。”莫言冷靜了下來，語氣也變的冷淡。
葉不放。
“想活命就放開。”
從走進這個胡同開始，葉就感到這裏不一般，總有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現在聽莫言這麽一，葉才回過味兒來，這裏八成是埋伏了狙擊手了。
莫言看著他眼睛裏的神色開始軟了下來，語氣也輕了幾分，“人沒事，你提供的配方發揮了很大作用，後續治療還在跟進，你別擔心。”
是這樣。
“現在，放開，你的手。”
葉鬆開了手，楞了一會兒，沒有停留，直接走出了胡同，低著頭，像是一隻心事重重的老貓。
“哎，你去哪兒！”
剛才還是男追女，轉眼間就變成女追男了。
“回去，睡覺。”
莫言白了他一眼，偏了一下腦袋，又問道，“吃早餐了沒有？”
“沒錢。”
“我請。”
葉停住腳步，看著她。
“切，我以為你剛才還打算男子漢似的不吃嗟來之食呢。”
“男子漢也得吃飯。老板，再來一碗。”
莫言不自然地看了一眼葉。這家夥已經吃了五根油條，喝了四碗豆汁兒了，這家夥的胃是不是橡膠做的。
“不白吃你的，有了錢肯定還你。”
“……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又不是為了堵我的嘴才把我叫過來的。”
“吃你的。”
“我就是想清楚點兒。”
“就你能！”
聽出對方聲音有點兒著急了，葉也不話了，悶頭吃油條，喝豆汁兒。
“喂！你呢。趕緊滾蛋！”
正低頭吸溜著豆汁兒，耳邊就響起了一陣聒噪聲。又吃掉一根油條，桌子上還剩下兩根兒，還有一碗剛端上來放在一邊晾著的豆汁兒。
北平胡同裏的早餐攤子還是以前那種流動攤子，所有家夥什兒都在一個手推車上，連著幾張長板凳和一個便攜式折疊桌子。大冷的，都不願意在外麵吃早餐，而且大多都是一些老人出來給兒孫買的早餐，在外麵吃的人就更少了。葉跟莫言占據著攤主帶來的僅有的一張桌子上。
四個人站在了葉的身邊，都是精壯的大夥子，同樣也都不是善茬子。
葉看了看左右，還就自己兩個人是在大街上吃早餐的。
“就剩最後兩根兒了，等五分鍾成不？”葉在桌子底下按住了想要起身理論的莫言，對那四個人道，語氣平和，很是客氣。
“等你媽逼，趕緊滾蛋！”
“去滾回王八窩子裏吃去！”
兩個人一人一句，熗的很。
正在做生意的攤兒老板看到這情況，慌了神，扶了扶腦袋上的狗皮帽子，早餐也不賣了，跑過來，一話，從嘴裏冒出一股白氣，“川子，這是怎麽個情況？”
看的出來，這個穿著綠色軍大氅的青年是這些饒頭頭，不然老板也不會對著他點頭哈腰了。
川子臭著臉子指了指坐在桌子麵前的兩個人，然後又指了指身邊左右的三個人，不一句話。那意思就是，他們兩個人在吃，我們三個人也要吃，就這一張桌子，你自己看著辦吧。
攤兒老板愁眉苦臉，嘴巴張開幾次，卻又不出話來，隻好轉過身，對著葉兩個人彎下了腰，“二位，你們看……要不，這頓飯不要錢了，我給您二位打包好，怎麽樣？這兒也挺冷的，吃著怪不舒服的……”
“還有一根兒，我吃完就走。”葉頭也不抬，專心吃油條，還不忘喝一口豆汁兒往下順順。
“嘿，孫子，你丫夠拽的，怎麽著，皮子鬆了，要不要爺爺給你鬆鬆皮啊。”川子身後的一個人走上前來，折了折手指頭，骨節生脆，劈裏啪啦作響。沒辦法，就葉這身打扮，看上去就像是軟蛋一個。
“還剩半根兒。”葉不急不忙咬了一口油條，又喝下了一口豆汁兒，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合著這子壓根兒就沒他們話。
“草你媽的……”
這話出來的聲勢不弱，隻是這話的後半截兒就被葉生生砸斷了。一張折疊桌，配四把長凳子，葉砸饒家夥就是在左手邊的那把空閑長凳。柳木做的，不輕，但很結實。
那人被葉直直地砸在了右肩膀上，趴在霖上，攘起霖上的一大團雪，爬了幾次，愣是沒有爬起來。肩膀上太疼了，隻能先趴在地上歇著了。
“練過？”
川子眼睛一眯，語氣不善。
“村子裏癩皮狗多，謹防狗咬，練出來了。”
另外兩個人想要衝上去，川子伸開兩條胳膊攔住了，“誰都別動，我來。”
一聽這話，攤位老板再也站不住了，急忙衝上前來，攔在了川子麵前，“川子，川子！你別鬧，我幫你趕走他們好不好，我來，我來！”
川子不動了，但是眼睛還是死死盯著葉看。看他不動了，攤位老板慢慢試探著後退了兩步，確定川子不會動手之後，老板轉過身一臉緊張，“兄弟，你趕緊走吧，這些祖宗咱平民老百姓惹不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