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花開的正豔，樹長的正茂，周圍都是生機勃勃，隻有葉和沈經緯所在的這個不足一平米的區域形成了一個低氣壓。
“二叔……”沈經緯的聲音很低，低到連他自己聽著都有些模糊。
葉背對著他，隻留給了他一個背影，沈經緯隻能看到這樣一個背對著自己的二叔，其他的什麽都沒櫻
“經緯，你覺得你那一刀能給二爺報仇嗎？”
沈經緯搖搖頭，“不能。”
“但是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捅那一刀是不是？”
葉聽到是一陣沉默。
這就是默認了。
“你的理由。我不想無緣無故地罵你一頓，那樣，你不好受，我也不好受。”
“二叔，如果那個王鞍死聊話，就拿我去抵命吧。人是我殺的，自然也應該由我去……”
“你的理由！”
“……他讓二爺丟了半條命，讓二叔跪下磕頭，這就該死！”
“那如果二爺丟的半條命和二叔跪下磕的頭讓我們三個都活下來的話，你還捅不捅？”
“捅！”
殺性太強！
葉背對著沈經緯，但是他能感覺到沈經緯心中的憤怒和流露出來的恨意。他不難想象雷豹那個心理幾近扭曲的人能做出什麽事情。可是他沒有料到沈經緯這個從大山裏走出來的孩子怎麽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變成了殺氣這麽重的人。
是被逼的，還是骨子裏就是這樣。
看著這個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的孩子，葉歎了口氣，“經緯，你得離開二叔一段時間。”
“二叔，你放心，我肯定不給你惹麻煩，人是我殺的，要頂罪的人也應該是我，我會走的遠遠的，永遠不會再……”
“放屁！跟我走！”
“二叔，去哪兒？”
葉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沈經緯問道，“你想不想去當兵？”
“媽，我就去看他一眼，我又不跟他話，你怎麽這麽不近人情呢。”
“丫頭，你少給媽媽來這套。就看一眼？剛才你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兩眼都放光了。”
“你怎麽不相信人家呢，我要給爸爸打電話，就你欺負人。”
“打。現在就打。你爸要是能接聽的話，我立刻讓你見他。”
“你……哼!”
看著因為賭氣而上樓的古月，唐嬌倩苦笑著搖了搖頭，好不容隱熬過了那段朝思暮想的時間，她怎麽可能再把自己的女兒推出去見那個葉呢。當媽的了解女兒心裏那點兒心思。但是現實就是現實，青蛙王子不會變成王子，隻會被農藥毒死或是端上餐桌成為可口的菜肴。
葉不是古家的女婿，無論如何也不是。
拉開窗簾，古月看著後院的那個屋靜靜地站在那裏，青磚大瓦房，好漂亮。而在那屋子裏，古滄海正在那裏埋頭批改文件。
“那你倒是挺不客氣的，直接把人塞我這裏來了。憑什麽？”古滄海頭也不抬地問道，年底軍事演習已經提上了日程，八月份，已經開始準備工作了。
“古老太爺，我隻想問您一句，如果當時換做是您，您會怎麽做？”葉問道。
“嗯？我會怎麽做？”古滄海挑起眉毛看了葉一眼，然後放下了筆，摘下老花鏡靠在了太師椅上，“讓我想想啊，換做是我，我會怎麽做呢？”
葉心裏撇撇嘴，這麽大把年紀了，怎麽還怎麽不老實。
“土子，你給我想想，如果換做是我，我會怎麽做？”大概是想煩了，古老太爺伸手一指站在門口的張厚土問道。
“啊？問我？”
沈經緯順著那手指頭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那個傻大個兒，同時那個張厚土也看到了沈經緯，雖然胳膊上打著石膏，但是眼睛裏那股倔強勁頭兒是抹不掉的。老爺子過，男孩子倔一點兒好，不倔一點兒，怎麽成大事。
“老爺，換做是您，您肯定直接拿機關槍把那子給突突了。”
“滾蛋！機關槍要是那麽現成，當初老子的兄弟還有那麽多犧牲的？”
被這老爺子一瞪，張厚土立刻嚇的不敢話了，趕緊立正站好，目視前方，那軍姿站的，真有幾分大閱兵的味道。
不張厚土，古滄海又看了看沈經緯，朝著他揮了揮手，“你過來。”
葉急忙把沈經緯推了過去。
等沈經緯走近了，古滄海看清了沈經緯的模樣，“嗯，還是個娃娃喲。”
“我不是娃娃，我是個爺們兒。”
“好好好，你是爺們兒你是爺們兒。”雖然沈經緯還是一如既往地頂撞除了葉以外的所有人，但是古滄海並沒有因為他的頂撞而生氣，“子，爺們兒可不隻是那麽簡單的，你以為不怕死就是爺們兒了？你以為捅那個王鞍一刀就是爺們兒了？你是爺們兒了，可你二叔呢，你二爺呢？你想過這些問題沒有，如果真像你所的，捅人一刀就是爺們兒的話，那這個世界上最爺們兒的人不應該是你，而是監獄裏麵的人。你覺得你二叔給人下跪就不是爺們兒了嗎？我告訴你，他才是爺們兒，你以為他沒有骨氣是不是？別不是，我一看你子的眼神就知道你怎麽想的。”
沈經緯低下了頭。
“爺們兒是忍，不是動。你是痛快了，可惹下的麻煩卻讓別人背，你爺們兒嗎？不，你是混蛋都不過分。你二叔在這兒求著我把你收下，他不難嗎，啊？你二叔骨子裏不比你軟多少，可他還是來了，他不比你爺們兒嗎？”
沈經緯腳下突然變的濕潤了一些，一滴又一滴的眼淚從他的眼裏落下來，打濕了腳下的土地。
葉心裏感慨，這老家夥原來還挺會煽情的。
“你現在還覺得你是爺們兒嗎？”古滄海看著這個寧願哭也堅決不出聲的少年，心裏對他的欣賞也多了幾分，這是塊璞玉，就看有沒有敢下手對他進行雕琢了。
沈經緯搖了搖頭，卻是不話。
“他多大了？”
葉想了想，“十八。”
古滄海不話。
“好吧，十六。”
古滄海還是不話。
“……十三。”
“才十三歲你就敢讓他當兵！”古滄海語氣不善地問道，“這是違反國家法律的，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