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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遠行計劃

  兩人在房中坐到了天明,本來韓銘是讓秦憶茹去睡一會的。可她心裡亂糟糟的,怎麼都不肯去,表示自己就坐在一邊,絕不打擾。

  時間緊迫,韓銘也就隨她了,自己在心中規劃著各種方案。

  吃完早飯,他叫來白舟、嚴義兩人,「你們先說說昨晚的事,以及早上有沒有異常的情況。」

  嚴義偷偷看了他一眼,態度上恭敬了不少。這位準駙馬,身邊居然有如此高手,不可小覷。不知道,河邊那事,是不是也是那位高人做的。

  白舟見他不說話,自己就開口了,「公子,我率人在門口等了一晚,除了被大俠殺死的那十二人,沒發現其他異常。」

  這時,嚴義說道:「公主,公子,這裡的縣令有古怪,像是知道些什麼。我從側面打探了一番,發現他有恃無恐,根本就不怕公主在他的地界出事。」

  「天一亮,我和白舟兄弟把屍體拖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很震驚,卻沒有慌亂的情緒。雖然他立刻安排了人手,四處搜捕,可我怎麼看都是為了做做樣子的。而且,他居然不來拜見公主,看都不看望一下。」

  聽完這些,韓銘點頭,「山高皇帝遠,只要有人從中調和,靠山又硬,他們自然不會認為自己有事。你們也看見了,昨晚那些人,明顯就是被人放進來的,護衛之中有釘子。」

  嚴義羞愧不已,「是屬下的錯,沒能發現身邊這些人有問題,差點釀成大禍,請公主責罰。」

  韓銘擺擺手,正色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要重點注意巡邏方案的制定和執行之人,這麼大的漏洞,絕對不可能出現在老到的軍士身上。」

  「是!」

  「接下來,我把之後的計劃告訴你們。」韓銘來回看了看兩人,嘆了口氣,「我準備和小茹單獨上京,聽我說完理由,你們再說自己的看法。」

  「首先,我們不知道這裡面的內鬼有多少,小茹在這裡太危險,目標太明。其次,沿途官吏的態度我們摸不準,若是由他們安排食宿,我們會很被動。最後一點,同時要護住人和物,太難。」

  白舟已經漸漸成長起來,思考的也多了,想到韓銘身邊有高手,加上現在的情形,沒有反對。他的關注點比較奇特,「公子,我聽你的,可到了京城,你要讓我見見那位大俠。」

  「好。」

  嚴義幾次張大嘴巴,始終說不出反對的話。他仔細想過,就憑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沒信心保護好公主。

  他提了個建議,「公主,到了洪都,我們可以讓鎮軍護送。」

  秦憶茹看了韓銘一眼,隨即搖頭,「鎮軍不可輕調,否則,舅舅要被彈劾的。」

  這個結果,嚴義早有預料,讓鎮軍護送公主,只有緊急情況才行。事後還得上表朝廷,說明原委。現在公主的護衛隊,一人未損,顯然說不過去。

  見他們心中有數了,韓銘開始布置行動方案,「嚴義,你隨大隊前進,務必在途中把心懷二心之人剔除掉。讓小菊不要露面,時刻保持神秘。」

  「小舟,公主會你以年齡小不宜見血為由,讓你回吉州。之後,你暗中聯繫一支商隊,親自押送那些大米進京。」

  「小茹,你把縣令找來,狠狠發一通脾氣。然後在縣城大肆採買一番,主要是米面糧食,和帶有當地氣息的東西,分一些給窮苦百姓。暗中把禮物換出來,交給小舟。」

  三人聽完后,明白了他的意思。以大隊作為幌子,吸引住大部分的目光,暗度陳倉。

  他們想了想,覺得這也算是沒辦法的辦法,就起身去安排了。

  韓銘叫住了白舟,「小舟,自己當心,保命要緊。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沒有了也沒關係。」

  白舟鄭重承諾,「放心吧公子,我都知道的,以前我隨爺爺走過商路的,都懂。」

  房間只剩韓銘一人時,他把匕首綁在自己腿上,彎刀揣進了懷裡,開始準備起野外求生的必需品。

  他之所以會選擇冒險,就是因為聖旨上的那個人。很明顯,對方以前不過是小打小鬧,這回卻動真格的。說明,那人來頭不小,至少在幫人爭奪皇位之上很佔優勢。

  如果不這麼想,就很難去解釋,為何三番五次要刺殺堂堂公主。

  加上河邊那次,光韓銘知道的都已經有三次了。而且時間也合適,正好是聖旨到了以後。

  動機的背後往往是好處或者威脅,選擇這個時間動手,用的還是殺手之類的,就能看出問題了。

  秦憶茹的性格和身份,不會輕易與人結生死之仇,多年來也平安無事,現在卻事態頻發。這表明她已經從在皇帝心中有一定地位,但威脅不大的公主,變成了弟弟奪嫡的巨大助力。

  韓銘一邊收著東西,一邊想著到底是哪樣的人物,才能有如此的威力,還真是想見見。

  被安排了任務的三人,動作很快,尤其是秦憶茹,完全就是本色出演。

  她拿出自己的公主威儀,愣是讓縣令在地上跪了一個時辰,根本就不帶搭理的。這也是和韓銘學的,合理合法的讓你難受。

  最後,她當著縣令的面給自己舅舅去信,直言不諱地告了一狀。公主管不了,總督看你怕不怕。

  看著縣令狼狽而出的模樣,秦憶茹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覺得這種暗暗使壞的感覺真不錯。

  以前自己真是太傻了,幹嘛要直來直去,就像行哥說的,鈍刀子割肉才疼呢。

  「小姐,你沒事吧?」小菊看到自家小姐的笑容,怎麼看都有點像未來姑爺。

  秦憶茹收起笑容,握著小菊的手,「辛苦你了小菊,接下來還會有很多危險,難為你個小丫頭了。你要記住,不要隨便露頭,有事就找嚴義,知道嗎?」

  小菊笑了笑,「小姐,我的命都是你救的,這些事本就該我來做。這可是假扮公主啊,誰能有這個福氣。」

  看著她真誠的笑臉,秦憶茹拉住她的手,「走,你家小姐昨天發了筆財,今天好好給你置辦些東西,打扮成真正的公主。」

  於是,鍾陵縣城的百姓,很快就見識到了公主的財大氣粗。

  那米、菜什麼的,都是一車車的買。買完不帶走,直接送人,家境不好的,死了男人的送得特多。布匹也是,無論好壞,是貨就要,也大多都送人了。

  除了這些,公主還對小玩意感興趣,也是大包小包的買。可她賞玩了一會,就隨手送給碰見的孩子們了。

  見到這個場景,老百姓漸漸回過味了,公主這是在安民,發善心。

  他們一打聽,頓時嚇了一跳,還有人敢刺殺公主?幸好沒成,要不然他們麻煩就大了。

  但就是這位剛被人刺殺的公主,第一時間做得卻是這個,對人也和善的不得了,絲毫不擺架子。

  他們想到這些,心情很複雜。公主不但沒有遷怒他們,反而買米買菜的施捨給窮人。還有布匹,也不管你回頭是不是賣了,等於就是給他們送錢,進行安撫。

  您這對象是不是搞反了?

  一座酒館的二樓,靠窗的桌邊,坐著一位青衣男子。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手拿糖葫蘆,圍了一群小孩的秦憶茹。

  「少主,三隊失敗了,沒有活口。」

  「知道是誰的手筆嗎?」

  「我看過屍體,都是脖頸中刀,一擊必殺。此人,定是絕頂高手。在目標身邊,只有一人有這種可能。」

  「誰?」

  「那個叫白舟的少年,他是白家的直系後人。依白韓兩家的關係,白家派出自己的少主保護韓銘,說得過去。」

  「不是皇室派來的暗衛嗎?」

  「絕對不是,那人昨晚就被拖住了,一直都不在客棧。不過,他已經知道了什麼,我們不能再下手了。」

  「嗯,暗子先藏起來。不過,京城那邊催的挺急,好像駙馬的來頭不小。這下就有好戲看了,究竟是韓家更強,還是那方來頭大呢?」

  「少主,無論哪方勝出,都是大皇子獲利,我認為還是韓銘勝出好一些。畢竟,韓家現在就只有個名頭罷了。」

  「說得是,你吩咐下去,不要再對兩人出手,找到機會,毀壞那些貨物即可。無論東西是什麼,都不能進京。」

  「是。少主,那京都那邊怎麼交代?」

  「我們只是合作,又不是從屬,要交代什麼?就說,我們看到公主自己找了個夫婿,比起駙馬來說,更有利。他們要是這個都不懂,活該被人壓一輩子。」

  「明白。」

  秦憶茹慢悠悠地和小菊逛街,好好地品味了一番當地特色,越買越起勁。

  隨行的護衛,那是既高興又痛苦,提心弔膽的,就怕出意外。不過這一趟,光公主賞給他們的玩意,都夠幾個月的月錢了,簡直大賺。

  可他們既擔心公主的安全,又想著公主多買點,自己能撈一份,真是心都被扯成兩瓣了。

  直到日落,秦憶茹才打道回府。到了客店的門前,小菊一不小心摔了一跤,還帶掉了她的玉佩。

  清脆的聲音響起,玉佩四散開來。

  公主的臉色立刻就難看起來,當著眾多人的面不好發火,只輕輕說了一句,「小菊,你和小舟一起,回吉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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