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話真扎心

  呂清稚輕輕聞著季洲身上那股熟悉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和上學的時候一樣。

  季洲側頭看向呂清稚，才發現，她已經因為止疼葯的副作用，睡著了。

  季洲就那麼一動沒動，呂清稚也就這麼睡著了。來換點滴瓶的護士詫異的說道：「你這男朋友真好，就這麼讓她趴著？不累嗎？」

  季洲沒回，而是問：「躺著疼，這樣會舒服一些吧。」

  「燒傷在後背上是最煎熬的，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也就這姿勢能舒服一點吧。」護士笑說道：「這姑娘可真幸運，能有這麼好的男朋友啊，羨慕羨慕啊。」

  呂清稚是半夜疼醒的，季洲感覺到她又一次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問道：「疼得厲害？」

  呂清稚透過昏黃的夜燈，看著他那深邃的眼睛，說：「讓我躺下，一會兒就不疼了。」

  季洲輕輕扶住她，道：「我不困，你先睡。」

  呂清稚搖搖頭：「你還是讓我躺下吧。」

  「抓著我會好些嗎？」季洲自動跳過呂清稚的那些話。

  呂清稚慢慢抬手，小心翼翼地抱緊季洲：「謝謝。」

  季洲感受得到她的謹慎：「對不起。」

  呂清稚愣了一下：「沒事兒，就算是星河，或者是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這麼做的。」

  「你沒有義務這麼做，也不需要這麼做。」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確實，呂清稚就是這樣的人。

  安靜了幾分鐘，呂清稚開口：「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不能。」季洲猜得到呂清稚想問什麼，說：「過來，上藥。」

  呂清稚好像有幾分失望的道：「哦。」

  季洲把那些藥膏細緻的塗抹在傷口上，然後叮囑：「給我好好休息。」

  呂清稚側過臉問他：「我明天能不能出院？」

  「不能。」季洲的語氣不容緩和。

  呂清稚輕輕的往季洲的懷裡靠靠：「晚安。」

  大早上的，醫院走廊里。

  「你要不要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呂祈自然是無法忍受自家女兒受這麼嚴重的傷的。

  季洲站的溜直：「報告首長，是我的失誤，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

  「你是能替她承受疼痛還是能把雷場變回來？」呂祈有幾分虎視眈眈的看著季洲。

  「參謀長……」呂清稚趴在門口，輕輕的喊著呂祈。

  「我的小天使啊，趕緊回去歇著吧你，出來得瑟什麼。」呂祈趕緊把呂清稚塞回病房。

  呂清稚看著呂祈滿臉嚴肅的樣子：「那機器人是我控制的有問題，所以這事兒不能怪季洲，你說是吧。」

  「你別說話，這事兒我有衡量。」呂祈瞪了季洲一眼：「你自己看，這頭上的疤，這後背上的疤，以後怎麼嫁人啊？以後怎麼穿婚紗啊？」

  「……」呂清稚趕緊拉住呂祈：「參謀長啊，幹嘛說這個啊？現在化妝技術這麼發達，我只要化化妝就好了啊。」

  「就你那化妝技術？我還不如讓你整容呢！」

  「……」呂清稚翻了個白眼：「你這話，真扎心。」

  呂祈看向季洲，問：「說話啊！」

  沉寂了很久的季洲說道：「我會承擔所有的醫療費用。包括整容、精神損失費等。」

  「……你們倆在對我進行二次攻擊？」

  呂祈看著季洲：「你看著辦吧。」

  「是！」

  「病好了馬上回慶州，別在這兒瞎忙活。」呂祈說道。

  呂清稚笑眯眯的說道：「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把這邊弄完就回去。你不忙嗎？我知道參謀長工作很忙很忙，您趕緊走吧，行不？」

  「行行行，我走了。照顧好她。」

  季洲道：「明白！」

  把呂祈送出去之後，呂清稚輕輕吐了一口氣：「沒事兒了。」

  「參謀長是你爸？」

  呂清稚摸摸鼻子，試圖瞞天過海：「不是。」

  季洲不和她爭辯，便伸手去解呂清稚上衣扣子：「上藥。」

  呂清稚很配合的把衣服解開，季洲看著那有點瘮人的傷口：「等出院了，就回慶州。」

  「等我把這些事情做好，我再走。」

  季洲不聽她的：「聽我的。」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呂清稚故意跟他抬杠。

  季洲手下動作沒停，然後側目看著呂清稚的眸子：「回去吧，我放心。」

  「……」呂清稚猶豫了很久，那話還是沒有說出口。過了一會兒，說道：「等我出院，你能不能陪我再去一次A209？」

  「不能。」季洲回絕得很堅決。

  「那我自己去。」呂清稚小聲的嘀咕。

  季洲看了她一眼：「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呂清稚梗著脖子看他。

  季洲看著她倔強的小眼睛，她是真的敢。於是最後還是從了她：「我來安排。」

  「那我們明天就去好不好？」

  季洲從來不知道呂清稚這麼磨人，說道：「消停點！」

  「……哦。」

  「吃飯。」季洲有幾分粗魯的把飯遞給呂清稚。

  呂清稚下午就沒見到季洲了，倒是看見了星河在自己的病房裡。

  星河不懷好氣兒的說道：「醒了？」

  「嗯。」

  星河在一邊道：「這下老大攤上事兒了。雷區炸雷可是奇談，就因為這事兒，我們都成為全軍的笑談了。本來以為來個機器人兒能幫的上我們，結果可倒好……」

  「季洲去團部了？」

  「昂，這麼大的事兒，上頭兒不得問責？估摸著這回季連晉陞的事兒是無望了。」

  呂清稚皺了一下眉頭，坐起來：「送我去團部。」

  「啊？」

  「我說，送我去團部！」

  呂祈坐在會議室里，靜等著季洲。蔡文強說道：「參謀長，這個季洲在醫院了，恐怕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您看……」

  「我等他就是了。」

  「……額，季洲他……」話說了一半，就聽見有人喊：「報告！」

  呂祈看了一眼來者：「進來，坐。」

  「是！」

  呂祈調整了坐姿：「人到齊了，我就說說這個A209的事兒。雷區炸雷是大事，這意味著這片雷區已經不穩定了，各位怎麼看？」

  季洲站起身說：「報告參謀長，這次任務都是我的失誤，我願意承擔責任。」

  「怎麼承擔？進場拆雷？還是直接引爆？」呂祈的話倒是沒好氣兒。

  季洲就站在那，聽那一堆領導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