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臉紅了

  接下來的一周，樂夏幾乎沒有出過門，按照日子計算，一周後的第三天便是除夕，而前一天是樂夏父親的忌日。回國的第一年知道父親忌日的時間，心裏不禁顫抖了一下，在一個即將萬家團圓，歡樂喜慶的日子裏，他卻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直到閉眼逝去。聽叔父講，那一天，自己小時候的照片被父親死死地抱在瘦弱的懷裏，低語喊道……….

  此時的自己卻在遙遠的國度裏渾然不知。


  這一天，樂夏起的很早，吃過早飯，跟著叔父由樂肖鳴載去墓園。


  雪停了，陽光一簇簇的照下來，難得的冬日暖陽。


  站在父親的墓前，她慢慢上前，將挑好的鮮花擺放在石碑前，深深鞠一躬，輕輕禱念——“爸，我和叔父來看你了，要過年了，你在那邊也要新年快樂。”雖然不是第一次來祭拜父親，但是心口依然隱隱作痛。


  樂忠元歎了口氣，“大哥，樂夏這孩子就放心交給我吧，她現在過得挺好的，你在那邊也能放心………”


  她站在一旁，聽著叔父跟父親絮絮叨叨的，卻沒有聽得很清楚，那些話隨著風消失在耳邊，遠邊。


  陽光混合著風，穿過墓園一個很大的鬆樹，在地上灑在斑斑駁駁的光影，一個高大的影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樂夏身後，等她意識到後麵有人時，聽見緩緩而又深沉的熟悉………


  “樂夏——”


  “向老師？”


  回頭撞上他盈盈目光………


  “季景？你來？爸，這是我大學同學向季景，也是樂夏的大學老師。”


  “叔叔好——我叫向季景。”


  “嗯，好，我是樂肖鳴的父親，沒想到你是小夏的老師，年紀輕輕很有作為呀。”“不知道，小向今天也看什麽人？”


  “我是來看望我父母的，他們也葬在這裏……….”


  額？向老師的父母？突然想到了前幾天樂肖鳴在車上說的那一番話——向老師的父母在十幾年前出了車禍……….

  還在她微微征住時，向季景已經上前走進，對著樂父恭敬的鞠一躬——“叔叔好，我是向季景………”


  其實，他向季景默默對著墓中的人許諾“叔叔，我會好好照顧樂夏的，不僅是現在還是將來，會是一輩子……….”


  “謝謝向老師——”


  下山的時候，陽光不見了，隻剩下暗暗沉沉的雲朵，樂夏望著車窗外，向後退的墓園望去，在一山黑白綠的世界裏，有一個人的身影隱隱出現在那裏，久久不離去，她知道那人的名字，也知道他內心的痛苦………


  次日，也起的很早，忙著打掃衛生和準備過年的東西，樂中元一直在廚房忙著年夜飯，到了傍晚，樂肖鳴才從後麵過來。


  “臭小子，不知道幫點忙，你看看到這個點才回來。”招來樂中元一頓責罵。


  “我不是回來了嗎，你看我帶誰來了。”


  進來的人差點讓正在剝蒜頭的樂夏把自己手指頭剝了——向老師

  “叔叔好——這是我給你帶的一些營養品。”


  “他在這邊沒有什麽人，我就把他拉來給您做下手，嘻嘻”


  “胡說什麽，小向你人來就好，不要客氣，你能來我很高興，等下留著一起吃晚飯吧。”盼著熱鬧一點總是好一點的。


  放下東西，樂夏看著他真的進了廚房幫樂叔做飯，兩個人還津津有味的談論著菜譜。


  趁樂叔出去拿東西的時候，她調皮的跑到他麵前，指著剛剛裝盤的菜，“向老師，我想偷吃這個，嘻嘻！”


  “張開嘴——”


  “啊——”


  樂夏本想開個玩笑而已，仰起頭裝著要吃的樣子張開嘴巴，沒想到的事，向季景真的往她嘴裏投了一塊肉………..

  近近的距離，樂夏望著他的臉，一瞬間，不覺想起了那天在酒吧時她也是這樣子仰起頭，睜眼便看見他俊美的臉以及……….

  她嚇得馬上低下頭，轉移話題，“哈哈，謝謝，我去客廳幫忙了——”


  看她倉皇離去的樣子和剛剛微微發紅的臉，嘴角浮現出一抹深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