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戀事件
金色的陽光漫上了飛機艙窗口,明淨的玻璃折下一片暖意,向季景繾綣斜靠在座位上,目光透過窗外,看著手裏的那張照片,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笑。四年了,照片裏那個紮著兩個小辮的女孩子現在何模樣了。
“女士們,先生們,由日本成田機場飛往中國R市的航班即將抵達……”
有些記憶可以丟掉,可是人可逃不了。
R大
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倘若出的是個好名聲到還是臉上舔光彩,若是個惡名,恨不得去哪裏都有個現成的地洞鑽進去。
大二漢人文學院語言文學專業的樂夏同學最近因為失戀這件小事鬧得沸沸揚揚,因為,她喜歡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同校重點建設專業計算機係的係草申洛同學。
申洛同學更是再和樂夏同學分完手後的第一周迅速和外語學院英語係的院花尹娜大美女墜入愛河!
一夜之間,R大三院八卦論壇上熱鬧非凡,流言蜚語爆炸式發酵。
有人問,樂夏是誰,怎麽沒聽說。她居然跟係草是男女朋友!
有人回答,聽說是個海歸呢。
有人說,肯定是申洛看尹娜比樂夏長得漂亮唄!
有人附和,我要是申洛,我也選個係花,哈哈。
樂夏被成“棄婦”成了吃瓜群眾這個新學期談笑的資本。
國慶臨近收假的最後一天,樂夏和室友關曉琳,白羽三人窩在學校附近的“百香林”奶茶屋喝奶茶。
樂夏是兩年前從日本回來的“海龜”,母親是中日混血,自己也算上是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緣。關曉琳和白羽是樂夏的同學兼室友,白羽是A市本地的,個子很高,一頭過耳短發,性格幹脆爽朗,常常被關曉琳稱呼為男人婆!關曉琳是外省的,典型的瓜子臉姑娘,長相甜美,宿舍裏的大嘴巴。
快要落山的太陽,散發自己最後一點夢幻的金紗光覆在台子上,輕輕照在樂夏側臉上。她悠悠地靠在柱子邊,享受著甜甜的奶茶。
突然不遠處有人竊竊私語,“你聽說了嗎,計算機係草居然有前女友,剛剛分手。”
“聽說了,好像前女友叫樂夏吧。好像是因為她女朋友是個百合。”
“啊,這樣啊……”
不遠處的樂夏臉抽搐了一下,她是百合?!其他兩個人關曉琳和白羽一口奶茶差點噴出來!
關曉琳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樂夏,你分個手都能成百合了!哈哈”
“別理她們,一群爛嘴巴。”白羽拍拍樂夏,自己憋著笑。
樂夏馬上勾起個笑,麻利地從高台上跳下來,“嘿嘿,我是百合又怎麽樣。”說完居然向剛剛那兩個討論八卦的女孩子走過去。白羽她們瞪著眼搞不清楚樂夏這家夥要幹什麽。
隻見樂夏走到她們旁邊,笑著俯下身子對她們說,“我就是樂夏,我是百合沒錯,我看你們兩個身材也不錯,要不我驗驗。”一臉奸笑,申著手就要摸向其中一個娃娃臉的妹子的胸前“小白兔”
“啊!變態――”說著,兩個人便驚慌失措的逃掉。剩下三女瘋子笑得合不攏嘴。
笑完三個人又慢慢走回剛剛坐的地方。
關曉琳先開口,“你們聽說了嗎,這個學期的美學選修課的李老頭退休了,來了一個新老師補上,那個老師聽說從日本回來的還是,是個大帥哥呢!”
“你怎麽知道是個帥哥,萬一是個老頭呢!”白羽白了關曉琳一眼。
“我昨天在學院辦公室瞥見的,看背影很俊美呀!”
樂夏才反應過來,啊,李老頭退休了,她記得那是一個很有幽默感的老頭,總是一副彌勒佛的樣子,經常說,同學們,這個世界不是缺少美的眼睛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他也教了半個學期,還真有點舍不得呢。
“樂夏,你也在呀――”正當樂夏沉思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後背傳來,回頭一看。
是申洛。
帥氣的他旁邊還站著一個漂亮的女孩,那個女孩不等樂夏說什麽,馬上笑著對樂夏說,“原來你就是樂夏,我是外語的尹娜。”眼神帶點炫耀。
關曉琳先開口,“喲這不是計算機的申洛嗎,怎麽帶女朋友出來溜呀!”
“什麽叫溜,你說話放尊重點!”尹娜聽到這話很生氣,惡狠狠的說。
樂夏笑笑,繼續轉動著手裏的藍夢泡泡奶蓋,“我們走吧”申洛見樂夏沒有理會他,眼神黯淡,拉著尹娜的手離開了“百香林。”
關曉琳對著他們兩個吐了吐舌頭和白眼,“樂夏,你別理他們。”
樂夏咬著吸管,低著頭,
申洛,對她來說算是個美好的回憶。
兩年前,她大病初愈,剛剛從日本回來,由於從10歲起便長期待在日本,中文表達能力幾乎還停滯在10年前的水平,剛回國時,開始講中文特別別扭,居然有人問她是不是亞洲哪個國家的留學生,作為中國人,普通話講不好讓樂夏有些尷尬。而申洛就是她在回國上的新高中同班同學。這個長得很陽光帥氣的男孩子,主動靠近當時因為語言不通而苦悶的樂夏,常常和她聊天,給她講笑話,笑起來的時候,兩顆閃亮的虎牙很是可愛,從此,樂夏便和這個可愛的男生成了好朋友。
高考完,兩個人同時都報考了R大,申洛讀的是計算機專業,半年前,申洛跟她表白,兩個決定在一起。
半年時光甜蜜而短暫,不提也罷。
吃完晚飯,三個人窩在宿舍好好享受最後一天假期。
“耷拉耷拉――”靠在床上抱枕的樂夏正看著一本時尚雜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純子小姐從日本打來的國際長途。
純子小姐是樂夏媽媽的好朋友,四年前,樂夏曾在純子小姐東京的家住過一陣子,得到純子小姐細心的照顧。這兩年回國後再也沒有見過她,聯係也叫少。這次國際長途,難道有什麽事嗎。
“你好啊,純子小姐,你特地打電話來什麽事呢,國際電話喲”樂夏回到宿舍就接到了純子小姐從日本打來的電話,正用日語說著。
“樂夏,景從美國回來了,聽說他回國了現在在你們學校教書呢,你見到他了嗎?”
景?好像是有這樣一個人,純子小姐常提到這個人,四年前,樂夏在腦腫瘤手術失憶後怎麽也記不起來了,對於她而言,景這個名字被提到得很多,但是沒有見到過本人,所以既陌生又熟悉。
“這樣啊,還沒有見到,嗯,學校老師比較多,可能還沒有見到。
”
“噢,沒關係,我讓他和你聯係一下,你和他同在一所學校裏,讓他好好照顧你一點也好。
”
嗯?照顧?!既然不熟,談照顧有點誇張了,樂夏含糊應著。
純子小姐又訓訓叨叨了十幾分鍾,樂夏心裏有點流血,國際長途,媽的,都是錢呀。
對於宿舍其他三個人來講,樂夏說的日語完全就是鳥語,
“樂夏,你日語講得很棒”白羽從床上伸出來。
“你那不是廢話嗎?樂夏可是從日本回來的,不會講點日語那不是白在日本待這麽多年了嗎!”關曉琳搶答道。
白羽是A市本地的,而關曉琳一開始賣弄關子說自己是花果山來的,死也不說自己來自哪裏,有一天,她給家裏打電話,滿口的大東北渣拉,她們兩個齊口問:“關曉琳,花果山在東北嗎?”
關曉琳驚恐地問她們怎麽知道自己是東北的。
“你和別人打電話一口東北味,大老遠就能聽見。”白羽努嘴道。
“呀,露餡了”
一會關曉琳陰笑道
“不過,樂夏雖然日語溜溜的單這普通話講得不比咱們好,嘿嘿”
樂夏攤攤手,的確,雖然自己前提兩年補了中文,但是由於從10歲開始就在日本待,日子久了中文講得不這麽利索了!
可怕的是她大學專業是漢語言文學,包括文學和語言,文學一塊倒還行,但現代漢語和古代漢語兩門就要了她的命,剛剛回到中國的時候,別扭的中文使她鬧出了許多笑話,聽過她講話的人都不禁問――你是亞洲哪個國家的人來中國留學的。
不過到底還是中國人,小時候的母語練習已經有了個底子,經過兩年多的學習她的漢語水平大幅度提高,正常交談閱讀不成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