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會長大的圖案
哈克·喬恩趁著吉諾拉吃驚的空檔，突然整個人往後狠狠一頂，就勢翻滾了一圈，躲開了她的匕首。
隨後他伸出右手，在吉諾拉眼前晃了晃。在黑暗中，這右手手掌宛如一塊兒燒紅的烙鐵，看來既耀眼、又危險。
實際上，他吃的是超人系烙鐵果實，右手就真的是一塊兒烙鐵，既像鐵塊一樣堅硬，又帶著高溫，隨便一摸就能將人燙傷。
「這位女士，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還想要找我的麻煩嗎？小心被這隻手傷到啊！」
吉諾拉不屑地看著他。烙鐵果實的攻防原本就不算厲害，而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位的能力還局限在右手，可見開發程度很弱。
所以她根本沒有受對方的威脅，堅持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當初不是被查理先生趕出魔谷鎮了嗎？」
哈克·喬恩聳了聳肩膀：「我倒是想離開，可惜老查理不給我這個機會啊。」
吉諾拉心中一動：「怎麼回事，當年老查理並沒有趕你走，而是把你收下來了是嗎？」
哈克·喬恩對當年的事情似乎不太想多說，嚷嚷道：「小姑娘，你的好奇心太重了，趕緊走開吧！」
吉諾拉把手上的匕首又在對方眼前比劃了一下：「你要是不說，我一會兒就用這個偷偷捅你，捅到你說為止。」
哈克·喬恩眼皮一跳：眼前這位姑娘顯然對隱藏痕迹很有一套，自己剛才是在完全不知不覺中，匕首已經放到了喉嚨上了，這樣想來，對方倒也不是虛言聳聽。
想到這裡，他嘆了口氣，把上衣領口往下扯了扯，露出了胸口上的一個古怪的圖章印。
「為了活命，我被迫簽跟老查理簽了賣身契，從此只能聽命於他，如果違背，這個圖章就會越漲越大，最終讓我暴斃而亡。」
借著月光，吉諾拉注意到對方胸口的圖章，正是一支盛開的鳶尾花，而她立刻想起，自己胸口也有同樣的圖案，只不過沒有對方這麼大。
她第一反應是對方搞錯了：「這只是個圖章而已，你怎麼知道會暴斃而亡？」
哈克·喬恩苦笑道：「老查理親口告訴我的，而且我試驗過，有一次我故意把任務拖延了兩天，這圖案就立刻漲成了原來的兩倍大小。」
吉諾拉想了想，老查理交代給自己的任務本來就不多，而且自己每次都很快就完成了，所以沒有注意到，她胸口的圖案是否一樣會變大。
看來，自己需要找機會拖延一次老查理交代的任務，以此來驗證一下？
剛想到這裡，她突然一怔：老查理交代給自己跟蹤古力的任務，自己似乎完成的不好！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之後，她再也顧不得眼前的哈克·喬恩，轉身跑進了旅店深處、自己的卧房之中。
關上房門之後，她快速地將上衣脫掉，然後對著穿衣鏡仔細觀察。
沒錯，胸口的鳶尾花圖案變大了一圈！
所以，我跟老查理簽過賣身契？我自己為什麼毫無印象？
在吉諾拉的記憶中，她在七八歲的時候，由於乘坐的航船被海賊搶了，自己跟著海賊流落到了這個魔谷鎮，成了個小流浪漢。
後來被老查理注意到她，而且找人培養她暗殺的能力，把她訓練成了一個刺客。
後來她誤食了弱弱果實，整個人差點被無所不在的孤獨感搞崩潰，也是靠老查理的疏導和培養才堅持下來的。
吉諾拉一直覺得老查理對她有收留再造之恩，可如果老查理通過某種欺騙手段讓她簽下過賣身契，那這份恩情就算不上了。
她越想越是胸口憋悶得難受，終於忍不住穿上衣服出門，直接來到了老查理的卧室門外。
「咚咚咚」吉諾拉敲門。
「是誰？」老查理打開門，發現外面沒什麼人。
而趁他沒注意的時候，吉諾拉已經偷偷鑽進了屋內。
老查理見門外沒人，沉吟了幾秒后，重新關上門，回到書桌前開始寫東西。
吉諾拉原本想偷偷觀察對方，但她實在是憋了一肚子問題，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查理先生，我胸口的鳶尾花圖案，是怎麼回事？」
老查理聽到聲音愣了一下，然後順著聲音的方向抬頭一看：「嗯？吉諾拉？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剛剛溜進來的。查理先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哦，你說鳶尾花圖案的事啊，那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我已經不大記得了。」
老查理說著撓了撓頭：「我有個印章，可以蓋在任何地方，而且印記很難消失。估計是你小時候拿它玩兒，不小心蓋在自己身上了。」
吉諾拉皺起了眉頭：
「你不要騙我了！
我自己怎麼玩兒也不會把印記蓋在自己胸口！
而且我已經見到哈克·喬恩了，他胸口同樣的圖案，總不能是自己蓋上去的吧？」
聽到哈克·喬恩的名字，老查理的臉色一變，直接走到了吉諾拉跟前，雙手往前一伸，就要抓住她的一隻手：
「你見到他了？他還跟你說了些什麼？」
吉諾拉瞪著他，身體往後退了兩步：
「他還說跟你簽了賣身契，胸口的圖案就是簽了契約后被你控制的證據。
還有，這個鳶尾花圖案會變大。」
老查理古怪地一笑，雙手一攤，算是默認了哈克·喬恩的說法：「既然你都從他那裡知道了，我也沒必要隱瞞了。」
「所以，這個圖案究竟是怎麼出現在我身上的？」
老查理臉上露出了追憶的神情：
「我記得那天，天上下著雪，你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家，身上穿得破破爛爛地，敲開了我的門，求我讓你進屋取暖。
我看你可憐，就拿出一張契約，讓你按了手印，隨後才放你進屋。
當時的你恐怕已經凍壞了，剛進屋不久就昏倒在地，所以你後來才忘了契約的事情吧。」
吉諾拉盯著老查理的眼睛看了過去，後者略微有些心虛，避開了她的眼神。
她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雖然是小時候的事情，但那天是她命運的轉折點之一，怎麼可能輕易忘記？
當時她一敲開門，老查理就把她讓進了屋子裡，滿臉心疼的神情，嘴上說著小姑娘真可憐，眼角還流出了同情的淚水。
也就是那一刻，年幼的吉諾拉認定眼前的老人是個善良的好人，放心地昏倒在了他懷裡。
吉諾拉記得清清楚楚，老查理根本沒有事先拿出契約。
不過後來她醒來時，注意到自己手指上有紅印，但很快就沉浸在了被人收留的喜悅之中，忽略了這件事。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老查理恐怕是趁著她昏迷，直接捉著她的手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