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老查理的心思
距離馬爾曼與古拉迪烏斯對決的兩條街之外，老查理坐在鳶尾花旅館的樓頂，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光頭、長著巨大鷹鉤鼻子的男人，正是禿鷲圖姆斯。
他不喜歡喝茶，但是老查理這裡沒給他準備咖啡，他只好乾坐著。
隨著街那邊轟隆隆的爆炸聲傳來，圖姆斯顯露出了急不可耐的樣子：
「怎麼樣，老查理，加入我們吧？克勞德來勢洶洶，我看你的人撐不了多久了啊。」
老查理放下茶杯，盯著對方的眼睛說道：
「圖姆斯，我一向不喜歡你心狠手辣的作風，你又不是不知道？克勞德來魔谷鎮之前，咱們倆已經在這裡爭鬥了好些年，難道你已經忘了嗎？」
「當然沒有忘，所以我才來找你啊。」圖姆斯道：「魔谷鎮是我們兩個人的，趁這機會聯手把克勞德清理出去，不是更好？」
「清理賭徒克勞德？」老查理苦笑了一聲。
他已經搞清楚了貝拉米背後的勢力，這是來自於新世界「最大規模」的犯罪組織，根本不是他自己可以抗衡的。
即使加上圖姆斯也不行。
所以圖姆斯今天的來訪是令他有些意外的。畢竟此人也是個見多識廣、消息來源豐富的傢伙，沒道理不知道克勞德有了個強大的新靠山。
可話又說回來，如果他知道這一點，還怎麼能說出「清理克勞德」這種幾乎不可能的建議？
「圖姆斯，現在正在與馬爾曼對決的爆炸人，你知道他是誰嗎？」
「古拉迪烏斯，懸賞金3100萬貝利，也沒多少嘛！」圖姆斯滿不在乎地說道。
「那可是十幾年前的賞金！」老查理徹底綳不住了：
「他毫無疑問比馬爾曼他們厲害，現在的真實水平，恐怕已經價值上億貝利了！
而且更大的問題是，他背後的那人，可是王下七武海之一，新世界里鼎鼎大名的角色！」
「哈哈，原來老查理你也知道厲害啊！」
看到素來沉穩，喜怒不形於色的老查理激動的神情，圖姆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可明知道厲害，你還不跟我聯手？馬爾曼很快就要被幹掉了哦！」
「與你聯手有什麼用？」老查理哼了一聲，指了指旁邊站著的女秘書喬伊娜：「你身邊就這一個能打的，其他人再多，還不是炮灰？」
「哈哈哈，這你就小看我了。」圖姆斯大笑道：「賭徒克勞德可以有靠山，我為什麼不能有？而且我的靠山全世界最大！」
全世界最大？
老查理一下子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你投靠了海軍？」
圖姆斯先是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是世界政府！海軍只是他們的打手而已。」
說完這句話，他滿以為老查理會心動，沒想到對方突然氣沖沖地站了起來，整個人似乎因為極度的憤怒開始發抖。
「我寧肯死掉，都不會做世界政府的走狗！你走吧，出了這個院門，我們就是敵人了！」
老查理這麼反感世界政府？
圖姆斯詫異之下，突然想起了很多年之前的一個傳聞，說老查理原來是貴族，被世界政府迫害搞得家破人亡，後來才流亡到了魔谷鎮這個沒人管的地方。
現在看來，這個傳聞倒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過所謂形勢比人強，即使再有恨意，也應該明白大勢所趨才對。
所以他臨走之前，還是做了最後一次勸說的努力：
「老查理，時代已經變了！
魔谷鎮的未來，要麼被政府統治，要麼被新世界的強者霸佔，沒有第三條路了！
我知道你對魔谷鎮感情深厚，那麼多在這裡做生意的酒館老闆，他們將來跟了克勞德，日子能好混嗎？
寧肯這幫人的未來都被毀掉，你也不加入我們嗎？」
老查理沒有看他，擺了擺手，催他離開。
「好吧，喬伊娜我們走。」
「大人。」
喬伊娜欲言又止，轉而用眼神詢問了一句：
老查理身邊沒有旁人，要不要直接幹掉他？
「不！」圖姆斯立刻沉下了臉，呵斥了她一句，然後腳步不停地下了樓。
等他走出院子的時候，喬伊娜從他背後閃現出來，還是帶著滿臉不解的表情：
「大人，為什麼阻止我對老查理動手？他這麼老了，明顯沒有反抗的能力。」
圖姆斯搖頭道：「從第一次見過老查理之後，我就強迫自己記住了一句話：永遠不要覺得老查理身邊沒人。」
「為什麼會有這句話？發生了什麼？」喬伊娜感到非常奇怪。
「我不記得為什麼了，但這句話肯定是沒錯的。」
圖姆斯沉著臉沒有多說，但從他表情看來，顯然在這一點上吃過苦頭。
等圖姆斯離開后，老查理又重新為自己斟上了一杯熱茶，然後端著茶杯，看著不遠處的對決發獃。
遠處的戰況說不上激烈，因為優劣勢十分明顯：
馬爾曼渾身鮮血淋漓，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而對方還在不停地戲耍他。
老查理越看越擔心，眉頭也越皺越緊。
「大人，要不要我去想辦法接他回來？」突然一個女子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老查理嚇了一大跳，手裡端著的熱茶灑了一地。
他扭頭一看，自己身旁站著個一頭紅髮，身穿黑色緊身衣，腰上別著好幾把匕首的精幹女子。
「啊，吉諾拉，你看我這腦子……又忘了你的存在！」老查理自責道。
紅髮女子微笑著搖了搖頭：「沒關係，這是我吃了惡魔果實的緣故，您不必自責。」
「唉，」老查理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嘆了口氣：「話說你這個能力實在奇怪，總是讓周圍的人忽略你，這麼多年了，我還是不適應。」
紅髮女子吉諾拉也嘆了口氣，她吃的這個「弱弱果實」，能力是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如果她不主動接觸的話，所有人都會將她忽略掉，所以她總是感到非常孤獨。
因此她自從跟了老查理之後，總是不停地給自己找活兒干，如果無事可做，她懷疑自己會瘋掉。
眼看老查理說完一句話，馬上又要忘掉自己了，吉諾拉趕緊重新問了一遍：
「大人，我看馬爾曼已經支撐不住了，要不要我去救他回來？」
「先不要動。」老查理搖了搖頭道：「那個叫古力的傢伙正在旁邊看著，我要確認他會不會出手相救。」
「可是您不是還沒有向他求救嗎？」
「如果他有心收我，那將來馬爾曼也是他的人，自然該出手。」老查理認真說道：「如果他不出手，那就證明他心胸不夠，不值得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