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我和淑芬是在一個不正經的地方認識的,兩人相談甚歡,於是私交成了好友,還相約一起去北京旅行。 我們去了遊客該去的所有地方,除了長城。我想,這也是為什麽我在這段感情中別別扭扭的原因——我不是好漢,甚至,不是什麽好東西。 如今,我對於這段旅程的記憶所剩無幾,唯一清晰的是,我喜歡上了淑芬。也許是和淑芬隔著半個枕頭睡在一起的時候,從她身上迸發的荷爾蒙,讓我聞到了前所未有的情欲味道。當然,睡在我旁邊的淑芬,也聞到了我的。 我為了解釋這種生物學現象,義無反顧地來到了淑芬的城市,像所有熱戀期的情侶一樣,同居了。 同居的日子並不好過,淑芬的性格硬得就像石頭,而我隻能假裝自己變成雞蛋,一點點被淑芬敲碎,流出蛋清和蛋黃,包裹著淑芬。毫無疑問,淑芬也有改變,她,被我,弄,濕了。各種意義上的。 磨合結束之後的那段日子我們過得很愉快,同樣也是各種意義上的愉悅。 但我內心裏依舊住著石頭,石頭裏包裹的是我不可一世的自尊。我發現我們的快樂後藏著貧窮,於是我用力地擺脫這種貧窮,我不敢買任何東西,我不停跳槽,不斷兼職,我們終於可以獨立生活,直到最近,我們生活得更好了點。 我急功近利的,回到家依然在工作,聊工作,和淑芬的性生活從一夜七次變成七夜一次,最後成了七月一次。 淑芬的生活,我從不想了解。在我腦中,從淑芬嘴裏,且有價值的東西,一旦牽涉到金錢,那便是在嘲諷我,恥笑我;一旦涉及到工作,那便是對我的否定,是錯的。 我變得偏執,不可理喻。 淑芬的耐心也到了極限。想也是,沒人會願意跟一堵牆戀愛,這堵牆平時沒有任何反應,一旦觸到牆的痛點,這堵牆隨時會崩塌,壓死自己。 荷爾蒙下產生的愛情,在無數天的柴米油鹽裏開始收斂,在無數次的爭吵和冷戰裏,消失了。 直到今天,淑芬再也不能忍受。我們在不正經的網絡裏,說了分手。 我稱之為銜尾蛇效應。在哪裏開始,就會在哪裏結束。 淑芬說過,她不懂我寫的東西。講道理,這篇文章,我也不懂自己要表達什麽。或許是想試著挽回,或許是悔恨,或許是認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但依舊不知道要如何改正。 直到今天,原本應該是未完結的長篇愛情故事,有了終章。 是我一手造成的。 人生總有那麽一段大片大片空白的時光。你在等待,你在堅忍,你在靜默。你在等一場春華秋實,你在等新一輪的春暖花開,你在等從未有過的雷霆萬鈞。這靜默的日子有些長,有些悶,但是我也會等下去。我相信人的青春不止有一次,有時候,時光會給你額外的驚喜。 因為愛心,流浪的人們才能重返家園;因為愛心,疲憊的靈魂才能活力如初。渴望愛心,如同星光渴望彼此輝映;渴望愛心,如同世紀之歌渴望永遠被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