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放下魚雷
這番話下來刷新姚思娜對權大為的認知，也暗暗的覺得權大為與周藝的相交有些不凡，一雙閃著精明的眼睛在權大為與周藝之間閃來閃去，謹慎又不動聲色的說著：「我們周藝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能遇上顧總監，這都超過一般的客戶關係，是當朋友了吧。」
這話不能只聽表面，要挑暗地裡的意思來聽，姚思娜的意思是周藝能拿下《COMS》的合作恐怕憑的不僅僅是業務關係呢，本來嘛，他們IMS只是一個新貴傳媒公司，實力已經是擺在那了，怎麼她自己跑了那麼多回《COMS》都沒能談下合作，周藝一來，不僅迅速把合作拿下，顧以懷出事了秦瞻還能來救場，這是單單的合作關係這麼簡單？
別人聽不聽得出來這層意思，周藝不知道，但她聽懂了。她掃了一眼向明城，看後者的神情，似是也聽懂並也是這麼認為的。
她暗嗤笑，他們以為自己說得隱晦，實際上場上的幾個誰不是人精？這年頭，沒關係沒後台跑下客戶是實力過硬，有關係有後台那就是錦上添花。
向明城由著姚思娜口無遮攔的試探，實則已經是落了下乘，怪不得學長拼了命的要爭取IMS的話事權。
周藝此時頭腦還有些腫脹，但這些話卻是實打實在腦海過濾了一遍的，當下頂著嗡嗡作響的腦袋回道：「顧總監這是看得起我們IMS……」
權大為接著說：「畢竟這次IMS的策劃案的確是不錯，IMS人才濟濟，我看未來前途不可估量……」
聽出權大為話中的偏袒，向明城望了一眼姚思娜，賠笑道：「周藝的確是有幾分才華，這次企劃案，有好幾位同行都在打聽是誰策劃的，周藝在同行中算是一炮打響了。」
順著向明城的話，周藝回笑道：「這也是離不開公司上下的支持。」
姚思娜還想說什麼，被向明城一個眼神制止了，她快速的收斂起那點小心思，心裡暗道：「來日方長。」
秦瞻這時笑著說：「IMS這次策劃案的確是不錯，不知秦氏娛樂接下來的一個綜藝節目，向總有沒有興趣？」
他這話無疑是一顆深海炸彈，頓時把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氣氛炸得「魚雷滾滾」，周藝腦子馬上清醒過來，她急忙的望向秦瞻想一探究竟，不想後者也正朝她望過來，只是眼裡的意味深沉得很。
周藝心裡一咯噔，某種不安的預感頓起。
向明城沒想到還能有這種收穫，他帶著姚思娜過來的確是想要搭上秦氏這條路，自己還沒把意向說明，秦瞻就已經開口了，這就相當於是把飯菜遞到嘴裡了，不張開嘴狠狠的咬住才是蠢人。
姚思娜心裡暗笑，眼波流轉，笑靨盈盈準備開口，沒想卻看到了秦瞻與周藝對視的那一幕，心裡頓起疑慮，但不過兩三秒，秦瞻眼神已經恢復自然，彷彿剛才的那一眼只是自己的幻覺。這一須臾已經錯過開口機會，只聽向明城道：「秦總能看得上我們IMS，我們肯定百分百是有興趣的，IMS人才濟濟，定能為秦氏娛樂獻計獻策。」
秦瞻頷首，淡淡的嗯了句。
周藝已是著急得不行，向明城如是拿下秦氏這塊肥肉，IMS的風向立馬能轉向他，這對南於庭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對自己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向明城要是上位，還不得拚命的壓榨自己？
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但秦瞻扔下這麼一顆「魚雷」，轉眼就閉口不談，接下來的時間在姚思娜的活絡中變得風花水月來，再也不談生意場上的事情。饒是周藝再心急，也只得賠笑起來。
權大為卻是在秦瞻放下這番話后沉寂起來，心思也沒放在飯局上，自然也就看不出周藝的異樣。
一頓飯下來，周藝都沒找到機會重提這件事，最後只得作罷，想著明天回公司跟南於庭商量下一番再做打算。
向明城與姚思娜目送秦瞻離去后，向明城笑逐顏開的像是已經把合同拿下了，甚至於連周藝與權大為什麼時候離開都不知道。
只有姚思娜望著周藝上了權大為的保時捷，笑得意味深明。
……
周藝一上車就給南於庭發信息說了這件事，等了幾分鐘都不見有信息過來，猜著此時他不是在陪著客戶吃飯就是在開車路上不方便，便耐著性子等回復中。
隨著路上的景象倒退得厲害，她才隱隱的覺得不對勁，權大為居然沉默了這麼久！她側著腦袋望過去，此刻後者的臉色也是耐人尋味得很。
再仔細想想，這神情是從秦瞻那顆「魚雷」發出來后才這樣的，「秦氏娛樂？綜藝節目？」周藝想起這兩個關係詞，立馬上網搜了一個人的名字，而後悄悄的退出手機網頁，道：「那個，秦瞻說的新綜藝節目，不會剛好是男子選秀節目吧？」
她說的時候就一直盯著權大為，「男子選秀節目」這幾個字出來，周藝的眼神有一刻的變化，周藝瞬間明了。「有傳聞說褚嬴是導師之一？」
權大為苦笑，神情一瞬間放鬆下來，「你猜到了？」
周藝平靜的說：「剛上網搜的，他都成導師了，之前咱們粉他的時候還是個海外男團組合呢，居然回國發展了。」
權大為說起褚嬴來，眼裡的發出的星星連他都不自知，「這幾年你失蹤……出國了，不太清楚國內的情況，四年前他就回國發展了，這幾年走得極好，已經是頂流了。」
說起這些，周藝也是不自覺地放鬆下來，這放鬆下來先前那股不適又涌了上來，腦袋沉沉的還不忘接上對話：「那他是加入了秦氏娛樂？」
後來，她就再也想不起來權大為是怎麼回話的了，車上暖烘烘的自己已是睡著。
也不記得是怎麼上到翠瓏灣的，等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蓋著被子躺在床上，床邊還放著一個感冒藥，上面貼著一張便利貼，「醒來把葯吃了，廚房有溫水。」
洗了把臉，才把那股恍惚若夢的感覺給散去。
滴滴兩聲，電話響起，是權大為的電話。
權大為溫和道：「就猜到你是這個點醒來，給你叫了外賣，還有兩分鐘到，等下你開門取下。」
「果然有默契。謝了。」
「記得吃藥。」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