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是獎勵給你的小心翼翼
夏羽綸低下頭,想了一下,
「吶,我想吃火鍋」
肖言笑了起來,
「好,學長帶你吃火鍋」
「夏羽綸,你真的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嗎?」
肖言想了想,說出去還是感覺自己有點臭屁,第一次有這種似乎是在撩人但每句話都講不對的感覺,
「沒有啊,我去上課了」
夏羽綸站起來,晚上自選了一節美術課,想著回去休息下白天在操場走動的奔波,沒覺得身後的少年有怎樣的異樣.
肖言真的不明白這個女孩身上的自洽感是怎麼完成的,她身體的周圍像有個磁場,這個磁場是引向她的,世間萬物,她似乎不在乎是不是認識他,也不在乎別人怎麼待她,怎麼念她,她整個人的氣場完滿度是那麼充盈,他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女孩子.
她有自己的世界,一個自傳的星球,這種自傳卻又不是傲慢,她明明答應了可以一起吃飯,但轉順間又可以回到自己的軌道上,就好像今天的他只是偶然出現在食堂桌上的對面同學,就這麼簡單而已.
肖言倒是沒有征服欲,他尊重每一個自由的靈魂,但直覺告訴他,她的靈魂很有趣,她會吸引你跟她講你發生了什麼樣的遭遇,只為了她能停留在你身上的目光和思考多一點.
也大概這就是她為什麼不認識肖言的原因吧,他的臭屁真的被她自然的隔離了出去,什麼校草倒也不在她的宇宙體系里運轉.
肖言跟著站了起來,
「那我送你吧」
「不用了,學長,我自己路上也放空一下自己」
「哦,那你的手機號?我有筆你寫給我」
肖言急急的從背包里拿出一隻碳水筆,攤開手掌,徑直放到她的面前,
「寫到這裡吧」
肖言呀,是想碰碰這個女孩的手吧.
夏羽綸拿著筆,手掌細長,手腕自然的會搭了一下肖言的手腕,輕輕的寫下了一串數字,肖言手心痒痒的,悄悄的沁了一點點汗,
「我們簡訊約時間吧,我走啦」
夏羽綸把筆蓋好,放到肖言手掌上,轉身下了台階,微微有些趨近落日的餘暉灑在她的背影上,頭髮長長卷卷,整個人的線條慵懶迷人,她的腳步又是急促的,行動速度又可以說的上風風火火,她身上所有的特性都是矛盾、違和又那麼互相交叉,產生迷離的引力.
真是有趣的人.
肖言拿出本就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機,把這一串數字碼進了通訊錄里,暗搓搓的製造一幕手腕接觸的他,碼號碼的時候好像一個小孩子在小心翼翼的擦拭心愛的玩具.
肖言不相信一見鍾情,但他相信直覺,一個值得約會夏羽綸,與她接觸的理由會越來越多,好看的皮囊很多,夏羽綸不僅僅如此.少年握緊了手,心事就此沉了下來,所有的喜歡都不是一蹴而就,卻有一個小萌芽,靜靜的扎在小王子的心裡.
時間回到現在,肖言晚上加完班,開著車在街上多晃了一會兒,他心情有點煩躁,客戶的項目資料屢次變動,屢次出問題,早應該出具的法律意見遲遲定不了稿.
透過車窗,他看著街上的車水馬龍,眼睛里漸漸有了一層霧氣,宛如一種淡淡的孤獨,眼眸深邃,膚如敷脂,唇色柔軟,眼角上挑,夾雜一絲成年人的冷靜和戲虐,眼鏡架在直挺的鼻樑上,伴著夜色,返著若隱若現的銀光.
助理小晴來了電話,
「肖律師,客戶問大齊市那塊地的項目公司股權轉讓糾紛怎麼辦,我整理了下,客戶已經支付了股權轉讓價款,但對方遲遲不進行轉讓登記,目前收益已經幾億了」
肖言回答專業問題的時候一向很嚴肅且認真,他對所有人都是禮貌的,包括去便利店買一瓶水都要微笑下說聲謝謝,但惟獨工作的禮貌是嚴肅,不是笑容.
「小晴,考慮到股東身份確認,股權轉讓后的分紅計算等等各種審理訴求的時限,對方會拖很久,一直拖,我之前已經告訴你要考慮刑事責任的情況了,你可不可以自己研究下?」
內心永遠是溫暖的肖言,即使是肖老闆的身份下,他的用詞也永遠妥當,「可不可以」會比「能不能」要溫和的多,他希望即使是指導關係,他也是建議多於指令.
「好的,肖律,我知道了,謝謝您」.剛畢業的小晴跟室友在家裡一起工作,室友聽到肖言的聲音和講話,在話筒旁羨慕的連連咋舌,
「你老闆真的聲音好好聽,說話又簡單又禮貌誒,不像我老闆」
「哈哈,你看看我老闆的樣子」,小晴打開自己的手機照片,給室友看了肖言的工作照,
「啊啊啊,小晴你確定你老闆不是公司老總嗎,這個氣質,我泣了」
「據說是由公司投資,我也不清楚,本人更更更絕,驚為天人,好像明星的」
小晴開心炫耀一晚上,她和室友的加班夜晚由於顏值高的老闆而顯的格外舒適.
肖言往家回了,在城市內環的中心,他買了一居室,面積不大,但他自己挑選的設計元素,之前耳濡目染的審美風格,他的家內置直白、簡單、甚至可以說是流暢,石灰色的長沙發是他回家要窩著的空間,極其的鬆軟,放下電腦公文包,一身西裝的他把自己陷進這種無支撐的軟棉墊里,隨著一聲貓叫,肖言的貓睡醒走了過來,
肖言的貓叫小麵包,
小麵包跳上沙發,輕輕的窩在肖言的肩上,小麵包是會撒嬌的,它的腦袋蹭著肖言的腦袋,小短腿輕柔的按著肖言的肩,肖言臉部朝下,四肢並開的姿勢跟小麵包的在線按摩共處,
肖言好喜歡小麵包的,這種反差,大抵是關上門永遠不知道出去后那個邏輯清晰,以解決問題為導向的肖律師是一個資深的貓奴,也可能是越是深入探究人類社會的紛繁爭執與雜亂,越欣賞與喜歡小動物所給予的簡單與本能的依賴,肖言在外面理解世事有多麼堅硬,面對小麵包就有多麼柔軟,
肖言的溫暖甚至暖在即使是不安和焦躁的情緒也希望留在街上,回到家與小麵包,有疲憊,但無了暴躁.
就像回到那年夏羽綸放他鴿子一樣,約好的周末火鍋,以肖言苦等了一個小時為結果,撥通夏羽綸的電話:
「你為什麼還不到呢」
夏羽綸在那邊回答:
「我今天有事,你先回去吧」
「你可以先跟我說一聲嘛,如果有事的話.」肖言落寞的唏噓到,他會失落,但絕不會有絲毫的暴躁,這個人的教養刻到骨髓里了.
「不就是一頓飯嘛」
夏羽綸語氣有點不耐煩,
肖言有點語塞,語塞的是心裡很擔心夏羽綸就這麼的,這麼的不在乎這一次的所謂約會,他很想她會在意這一次的見面,不希望很多,哪怕一點,不是一頓飯的一點,不知道說些什麼.
夏羽綸見那頭沒了聲音,心裡也慌了一下,
「我…我…剛剛突然特殊情況了,肚子很痛,不好走動.」
肖言在那頭卻悄悄笑了,長長的眼鏡眯了一點,弧度像個半月,嘴角上揚,少年不懂太多,也心疼女孩的情況,但更多的在腦海琢磨里的是
內心:我就知道她不是因為這只是一頓飯才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