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獵人的槍
之後一連數日,酒樓生意都非常不錯,顧客絡繹不絕。
那天傍晚,陸建國和小郡主一同在房間里享用晚飯。
門外傳來敲門聲。
七小毛道:「大哥,有人找你。」
「誰?」
「秦府的玉兒姑娘。」
「叫她到會客廳里等我,我這就過去。」
「她已經來了,就在這兒。」
「好吧。」
陸建國將門打開一半,側身而出,後腳跨出房間的時候已順勢把門帶上了。
玉兒姑娘看著陸建國微微一笑,「沒想到陸掌柜的竟然還金屋藏嬌?」
「這是你該問的嗎?」陸建國瞥了七小毛一眼,示意讓他離開,繼而道:「說罷,找我什麼事。」
玉兒姑娘這才從身後拿出一封請柬。
「你家小姐要你來請我么?」
「非是單單請你一個,而是要請整個江州城裡能排上號的所有老闆。」玉兒姑娘繼續道:「陸掌柜的初來乍到,可能還不知道,我們秦家每年都會在雁洄江畔舉辦一次游春會,主題包括風箏大賽和賞詩會……」
陸建國倒是對這個什麼游春會沒有太大興趣,「所以對面一品樓的蘇掌柜也在邀請行列里咯?」
「不錯,我給陸掌柜送完請柬后,馬上便去對面的一品樓。」玉兒姑娘接著補充道:「我家小姐說了,如果陸掌柜和蘇掌柜要是不對付的話,今年我們就不邀請蘇掌柜了。」
「別、我可沒那個意思。」陸建國忙道:「你說,一品樓這麼大一酒樓的大老闆蘇掌柜你們都不請,我這一個小小酒樓的小掌柜,又哪還有臉面去跟著湊熱鬧。」
「陸掌柜太謙虛了。」
「實話實說。」
玉兒姑娘試探道:「既然陸掌柜答應下來了,那麼我便去給蘇掌柜送請柬了?」
「就是,你的先給蘇掌柜的送請柬才對,他要是不去,我可不去。」
「明白,那等我從蘇掌柜那裡問完話,再來跟您知會一聲。」
「不必了。」陸建國擺手道:「他准去,所以你不必再多跑一趟了,他要是去的話,我是不會遲到的。」
「好的,那就這樣說定了,陸掌柜。」
陸建國沒再答話,起身回屋了。
請柬上寫著時間和地點,就在明天下午。
陸建國看完后,把請柬往桌子上隨手一扔,拉開椅子又坐了下來。
小郡主將手中一桶吃剩一半的冰淇淋放了下來,拿過請柬翻看起來,「你好像突然不開心了,如果不想去的話,就不用去嘛?」
「倒不是因為這個。」陸建國道:「我只是覺得,那個小丫頭機靈的有些讓我討厭。」
「怎麼,就因為她說了金屋藏嬌嗎?」小郡主笑道。
「不完全是。」陸建國道:「本來我不會輕易答應赴約的,可她偏偏拿蘇寶慶來激我,我一時沒忍住,這才當場答應了下來。」
「不完全是,就是有一點哦,你難道不喜歡金屋藏嬌嗎?」
陸建國聽到這句話,腦海里突然蹦出來六個字:女人心,海底針。
小郡主看到陸建國沒有立刻回答,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忙改口道:「剛剛明明是你先提到蘇掌柜的,人家小姑娘不過是接著你的話,才順口說出來的。」
「是啊。」陸建國將身子往椅背上一攤,「她們明知道我和蘇寶慶不對付,還要請我去參加游春會,不是擺明了要刁難我嘛。」
「可是人家也說了,今年可以不邀請蘇寶慶,我看她們也有主動向你示好的意思,是你自己硬要她們邀請蘇寶慶的。」
「你說的有道理。」陸建國笑著搖了搖頭,「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我只要一想到蘇寶慶,整個人就像打了雞血似的。」
「如果你要是怕的話,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這倒不用,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話,反而好應付。」
「你怎麼應付?」
「我大不了就找個地方,蹲在那裡當縮頭烏龜啊。」陸建國笑著道:「可你要是跟著我一起去了,萬一也跟著一起吃癟,那我就忍不住想要替你出頭,事情豈不就鬧大了。」
小郡主也笑了,「我可想看你是怎麼替我出頭的了。」
「別別別,你堂堂一個郡主,要是有人認出你來,我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不會的,我可以女扮男裝。」
「你為什麼這麼想去,游春會,又沒什麼好玩的?」
「我擔心秦小姐對你有意思。」
陸建國盯著小郡主的眼睛,他知道她說的這一句是真話。
「鄙人可沒這麼大的魅力。」接著他笑了笑,又道:「況且,我可不是輕易能夠對任何女人都動心的男人。」
「你說的?這可是你說的哦!」
「千真萬確。」
「那我暫且就信你一回。」
「怎麼,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被人信任么。」
「是,你說的一點也不錯。」小郡主笑著道。
可她的笑容里又有一絲耐人尋味的東西。
女人的心思永遠比男人更縝密,尤其對於感情這一塊。
小郡主很在意剛剛陸建國對於「金屋藏嬌」這一句話的回應態度,在她看來,陸建國是在迴避。
他為什麼要迴避?
他迴避就是不想玉兒姑娘知道自己的存在,不想玉兒姑娘知道,就是不想秦姑娘知道。
所以,她的內心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警惕了起來。
而且她問陸建國,秦小姐可能對他有意思的時候,他的回答又是那麼的模稜兩可。
所以,她覺得很危險……
所以,她已經私下決定,明日女扮男裝混在人群里,去參加那一場游春會。
可陸建國卻沒有想這麼多,他的每一句話都是隨口一說,而且不想玉兒姑娘看到小郡主,實際上也只是出於本能的對小郡主的保護,畢竟她的身份太不尋常。
但是。
女人總是喜歡男人給予她們最肯定的答覆。
例如,我今生今世只愛你一人。這樣的話,永遠都是女人心中最標準的答案。
可是男人往往很排斥說這樣的話。
而且他們普遍認為,如果有一個男人敢這樣跟女人說話,那他一定是在說謊,因為未來的事情誰都不敢保證。
而且陸建國不敢保證還有更重要的一條原因,他要回地球。
他明確的知道,在不久將來后的一天,他會離開這裡所有人回到地球上。
但偏偏女人,就是喜歡聽謊言,所以她們普遍容易上當。
也或許每個男人骨子裡都是多情的,他們允許自己和不同的女人曖昧,但是這在女人眼裡卻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因為,女人的愛本質上是佔有。
而男人的愛,本質上是自我成全。
(特指有巨大野心的男人,為了實現野心,他們的愛情是可以被替代的)
但問題來了,一個男人出身底層,身份卑微,沒有野心的話,他如何能夠從同類的競爭中脫穎而出?
野心是什麼?
一個人努力衝破枷鎖,突圍到原本不屬於他的階層,做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這就叫野心。
一個人是否能夠放棄野心?
如果將這個問題換個問法,或許更好理解。
在一個危險的叢林中,你手提著100個金幣,面對的商人。
商人的手裡有一個女人和一把槍,100金幣只能買一樣。
你選擇女人,還是槍?
好,你對愛情忠貞不渝,你選擇了女人。
但這個時候你身旁又出現了一個男人。
那麼這時你會怎麼選?
很幸運。
因為他只有十個金幣。
你仍然具有優先選擇權。
你選女人、還是槍?
不錯。
你覺得他只有十個金幣,什麼也買不了。
所以你仍舊選擇了女人。
但是交易完成之後,商人說我要收攤了,就算你只有十個金幣,我也把槍賣給你了。
於是,你很愕然的看著那個男人得到了一把槍。
接著,你的靈魂升騰起來。
很愕然的看著自己的屍體。
這個時候,你是否會意識到,自己當初做了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當然。
女人也會面臨同樣的選擇。
她在叢林里遇到一個商人,商人手裡拿著一個男人和一把槍。
她可以選擇一個男人。
這沒有問題。
因為她選擇這個男人之後,男人一定會買走剩下的那把槍。
女人和男人不同。
因為女人往往擁有更多選擇,而男人往往沒有選擇。
所以在權衡利弊時捨棄愛情,往往會成為他們最正確的選擇。
女人代表愛情,槍代表更強的力量。
現實社會中我們常常經歷這樣殘酷的選擇。
但是未必每個男人面臨選擇的時候都是清醒的,因為懲罰未必會來的這麼快。
而現實也往往不是童話故事,不是每個男人都很幸運,會有一位一廂情願的公主選擇他。
更何況,一個男人不夠優秀,怎麼可能會有人選他,除非他爹是獵人。
現時終究是一場殘酷的人類競爭,帶把槍在身上永遠是最可靠的做法。
我們需要有一個能讓我們張開嘴巴大聲說話的傢伙,那是底氣。
男人看似擁有自主的選擇權,但實際上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迫於無奈。
男人為什麼會默許自己和女人之間發生一定程度的曖昧。
因為男人在面對商人的時候。
他會忍不住走上前去詢問商人,女人的價格。
他知道他最終不會買,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去問問價。
這或許就是曖昧,明知不會選,但就是要問問價。
因為他選不了。
難道我就問問不行嗎?
不行!
女權主義表示強烈譴責。
所以最終。
他只能選那把槍,選擇努力,讓自己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努力是為了,能夠在一定程度的自由地掌控自己的人生。
所以男人追求自由的本質,即是自我成全,通過自己的力量成全自身的野心。
因為選擇不同,所以男人和女人的思考方式註定不同。
儘管女人最終的目的,也是通過佔有之後實現自我成全,但是在愛的過程中和男人還是有很大的不同,因為她們太過依賴。(現代女性的思維不局限於這個範疇)
這或許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最大的矛盾。
如果陸建國知道小郡主心裡是這樣猜忌他,他心裡一定會很不爽。
因為在他看來,在我許諾娶你之前,我未必一定要和你廝守一生,就算我多麼愛你。
婚禮是男人對女人的許諾,在許諾之前,男人不會輕易把人生全盤下注。
因為過往的經歷讓他們變得慎重。
慎重面對每一次關乎於女人的選擇。
男人要的是自願地為女人付出,自由地和自己愛的人廝守一生,而不是被捆綁后被迫和一個女人廝守一生。
自由、信任。
誰能給一個男人絕對的自由和絕對的信任,誰就是這個男人挑選妻子的最佳人選。
自由是一個男人心甘情願付出的動力。
而信任,則是男人不會不辜負一個女人的理由。
所以如果能滿足這兩點要求,男人也可以對一個女人絕對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