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丁小斐的刀
果不其然,沒到兩個回合那藍衣少年就認輸投降了。
「精彩!」陸建國立刻拍掌道:「果然不愧是名師出高徒啊,陸某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
「哈哈,陸掌柜客氣了。」
陳兆武的笑聲里有些輕微的不自在。
如果不是先前聽見陸建國和小郡主的對話,他一定會認為陸嘯林在嘲笑自己。
因為這樣的刀法根本不可能入得了陸嘯林的法眼。
他陸嘯林是什麼人?
武林中數一數二的刀客,他居然說自己是開了眼界,這不是嘲笑自己又是什麼呢。
可偏偏他的語氣又如此誠懇。
而且方才從二人的對話中,他也能夠聽出陸建國根本就是一個不懂武功的門外漢。
如果他真的是陸嘯林的話,怎麼會連這些都不懂,還要一個小姑娘給他講解。
但不得不說,那個小姑娘的出身絕對非同一般。她能一口說出五虎門這三個字就不簡單,因為五虎門三百年前就不復存在了,小小年紀能有這般武學造詣那可真是家學淵源了。
雖然好奇,不過他並沒有刨根究底的打算。
他雖然現在還能算作半個江湖中人,但是對於江湖中的事情他早就已經不再過問了。
所以他是不是陸嘯林,這一點對自己也不是很重要,因為他和陸嘯林之間沒有什麼恩怨糾紛。
陳兆武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后,繼續將目光投上擂台。
第二輪登場的其中一人便是謝洪。
所以陸建國搶先道:「這一輪,我押謝洪贏。」
「他可是我看好的人!」小郡主爭辯道:「不行,你不能押他。」
「可我先說的呀。」
「那下一輪必須我先說。」
陸建國爽快的答應道:「好。」
小郡主一想到下一輪還有一次機會,便也沒再計較。
同謝洪打對台的是個麻子臉的少年,叫作賀銘。
賀銘自知不是謝洪的對手,所以一上台便道:「謝洪哥,咱們兄弟一場,你可得手下留情些,別教我輸的太難看了。」
「哈哈好,好。」謝洪把刀一橫,「那就讓你先出招吧。」
「得嘞!」
賀銘一個箭步向前,三步蓄力,順勢躍起,手中長刀引火燒天。
口中一聲暴喝,長刀以開山之勢當頭向謝洪劈了過去。
既是被鏢頭從眾多弟子里選出來的尖子,多少有些能耐,所以賀銘一出手時,臉上就再沒了嬉笑之色。
他刀勢凌厲,大大出乎謝洪預料。
原本他還想單手接下這記跳劈,好在眾人面前顯顯威風。
可是刀勢逼至近前,他反而不敢託大。
雙手撐住刀身,「咯楞」一聲爆響!
「好小子!」
虎口鎮得隱隱作痛,謝洪右腳后挪一步,才止住力道。
「還沒完呢!」賀銘嘻嘻一笑,手中長刀變砍為削,順著刀面削向謝洪左手。
這本是《鎮山刀法》中最難防的一記殺招,名曰:欺山趕海。
但是賀銘知道這一招殺招,謝洪也知道。
他知道有了開山一刀,其後必有趕海之勢。
所以才喝了一句「好小子」騙賀銘接話,也是趁著他說話的功夫,謝洪迅速調整好了身形,化解了這一招。
不然就算賀銘及時收勢,他的左手也得受傷。
看來賀銘近些日子功力精進已超乎自己想象,所以謝洪不敢大意。
趁著賀銘一招之後余勢未盡,迅速搶攻了上去。
他一番連砍帶劈,賀銘只能橫刀硬擋。
但是拼力氣他根本不是謝洪的對手,腳下連連後退。
而謝洪一見攻勢得逞,根本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手上的力氣一刀比一刀更猛。
不到一個回合,賀銘的整條右臂已是酸痛難忍,腳下的步法也全亂了套。
謝洪見他渾身破綻,手腕翻轉之間便用刀尖挑飛了他手上的兵器,然後將刀面橫在他脖頸處。
「雖然有所精進,不過還差些火候。」
賀銘笑著抱拳道:「能在謝洪哥手下走上兩個回合我已知足,哈哈。」
說罷自己撿起兵器,跳下了擂台。
陸建國微微皺眉,他別的看不懂,但是他看懂了謝洪故意騙賀銘說話,如果賀銘當時不愣神的話,興許謝洪已經輸了。
這兩個人實力懸殊巨大,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所以賀銘能打成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不過陸建國也沒在繼續多想,而是暗暗記下了賀銘這個名字。
第三輪登場的兩人已雙雙跳上擂台中央。
哦。
有好戲了,這對戰雙方正是小郡主最看好的徐文慶,以及陸建國最看好的丁小斐。
陸建國心知這輪對決必然是最精彩的,所以趕忙睜大眼睛盯住擂台,不敢錯漏。
「這次我看好徐文慶,你沒有異議吧。」
「嗯,我支持丁小斐。」
「哈哈,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徐、丁二人一跳上擂台,氣氛就立刻變得不同了起來,空氣中火藥味十足。
無論是擂台上,還是擂台下,都靜得可怕。
明眼人都瞧得出,這兩人關係不一般。
一個人的眼睛里儘是輕蔑,一個人的眼睛里儘是不屑。
他盯著他的鞋子道:「哪裡偷來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握刀的那隻手變得更白了。
「哼哼。」徐文慶一聲輕笑,「怎麼,要不要我也讓你兩招。」
「隨你的便。」
「夠種。」
徐文慶知道這種場合不宜再多說話,更何況還有外人在場,所以將寶刀抽出鞘來,寒芒四射。
丁小斐手上的刀卻是沒有刀鞘的。
兩人幾乎是同時動身、同時奔向場中、同時出刀!
兩個人似乎等這一刻都等到很久了!
所以在刀鋒相碰的一瞬間,他們的目光早已經先一步撞在了一起!
「他是在送死!」小郡主忍不住道。
陸建國沒有說話,他的心沉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小郡主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誰。
他用這樣破的一把刀去跟別人死磕,和送死又有什麼分別呢!
一把是家傳寶刀,吹毛斷髮、斷鐵如泥,就算一千兩銀子也未必買的到。
一把是掛在鐵匠鋪幾年都賣不出去用來捅爐灰的殘次品,兩貫銅錢,還比不上他那雙鞋子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