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夠塞牙縫
此時，又有人問：「陸掌柜，您這些食物不知怎樣收費？」
「所有食物的價格都是一樣的，按盤子數量收費，一兩銀子三盤小菜。」
「那如果不夠三盤呢？」
陸建國笑道：「這個容易，只要在本店花費一兩銀子以上，無論吃多少，就當我陸某人額外送你們每人兩盤。」
「好，這個好！陸掌柜豪氣！」
陸建國又道：「還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今日本店第一天開業，所有花費一律只收半價！」
嘩嘩嘩嘩……
掌聲經久不息。
陸建國道：「各位就別愣著了，動筷子吧。」
蘇寶慶心中不爽，暗道，好看的東西不見得好吃，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能有什麼滋味。
他忿忿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壽司。
吃了之後……
他人開始發抖。
不光腳在抖，屁股也在抖，不光屁股在抖，手也在抖……
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和陸建國競爭，似乎他以前使過的任何手段放在陸建國身上都行不通。
「怎麼了，蘇掌柜？」陸建國慢慢走到蘇寶慶身旁詢問道：「難道是菜品不合您的口味？」
怎麼辦？
怎麼辦、他在想自己究竟應該怎麼辦！
如果說不合口味，他自然是不能繼續再吃了。
可他偏偏很想吃，這些壽司種類不同，每一個看起來相似，但是裡面的材料又全然不一樣。
他想把每一種口味都嘗一遍。
當然，如果好吃的話，同樣的口味他也會再多吃幾個。
畢竟，他的胃口很大，他實在是很能吃，如果不能吃的話，他的肚子就不會那麼大，如果肚子不大，他的腰帶就不會那麼勒的慌。
但是稱讚的話他偏偏又不可能說。
「哼哼。」他笑了笑，又搖了搖頭。
「蘇掌柜，昨日送請柬的時候未能登門拜訪，還請不要見怪。」陸建國微微拱手道：「小弟我初來乍到，不知道江州府的規矩，所以拜帖才送晚了。」
陸建國說的是實話，昨天一天他送了幾十張拜帖，要是每一張都登門，恐怕一天一夜也送不完。
「陸掌柜是大忙人，您能百忙之中還不忘了我蘇某人，已經很感激了，我又怎敢責怪呢？」
陸建國聽出他話中帶刺，但是開店做生意講的自然是和氣生財，「蘇掌柜今日親自登門捧場，舍下蓬蓽生輝，您的飯錢……」
「不必了。」蘇寶慶未等他把話說完就擺手道：「陸掌柜是小本生意，一天的進項也就二十二兩銀子，我要是在來吃白食，那也太不仗義了。」
二十二兩？
陸建國沒明白什麼意思，他回頭望了一眼桌子，才反應過來。
這一桌子有六十六隻小船，也就是六十六盤菜，一兩銀子三盤，摺合起來可不就是二十二兩么。
「哈哈哈，蘇掌柜果然不愧是生意人，算盤珠子打的就是比別人快啊！」
蘇寶慶道：「那怕是也及不上陸掌柜十分之一吧。」
說完，蘇寶慶徑自向前走了一步，「是不是今天打了對摺，才故意減少了菜量，這麼一小盤菜，還不夠大家塞牙縫的呢？」
他當眾說這樣的話就是要拆陸建國的台。
這些壽司分量小，基本上也就一口一個，今天來了這麼多客人，每人只吃了兩三個，桌子上的食物就被掃蕩空了。
因為食物的味道著實不錯，所以大家還都沒有盡興，經蘇寶慶這麼一挑頭，便有人跟著抱怨起來。
「陸掌柜，說句實話，你這飯菜用料好，味道也好，就是量太少，根本不夠填飽肚子。」
「你今天打半價，我們都是很感謝的，可你不能為了不賠錢，就不讓大傢伙吃飽肚子吧。」
「就是、就是，你這東西好吃，就算不打半價，我們也能接受，但最起碼得讓大夥吃飽，不能餓著肚子回去不是？」
客人們你一言無一語的議論個沒完。
蘇寶慶見自己成功挑起火來，便站在一旁暗暗得意。
「諸位，諸位先安靜安靜。」蘇寶慶待大家吵得差不多了，又假模假樣的上前道：「今天陸掌柜第一天開張，咱們也不能拆人家的台不是。」
「聽我的，如果各位沒吃飽的話，跟我來，到對面一品樓，我那裡量大管飽，而且今天所有人免費，什麼時候吃飽什麼時候結束！」
「好！」眾人紛紛拍手，「還是蘇掌柜的大氣！」
蘇寶慶口口聲稱說不要拆台，可他拆起台來比誰都凶。
「今兒個，蘇掌柜這裡的單子，也由我來買，大家想去一品樓的現在就可以直接過去！」
「好，我同意！」眾人紛紛贊同。
陸建國終於開口了，「大家這麼心急做什麼，反正今兒個蘇掌柜的買單，何不吃個盡興之後再去一品樓，總不能虧了肚子吧。」
「瞧你說的，陸掌柜。」蘇寶慶指著滿桌子空盤道：「你這兒的東西都吃完了，該不會叫我們吃盤子吧，哈哈哈……」
陸建國什麼話都沒說。
只拍了拍掌，兩個清脆的巴掌聲，「送龍舟！」
「嘩啦啦。」桌面上出現一個缺口，六十六支小船整齊劃一地沿著那個缺口處開了進去。
緊接著，桌子表面再次閉合。
被水沖洗過的桌台猶如新的一樣，根本不需要派人打掃。
然後雙龍再度出水，每一隻龍口中再度開出三十三隻小船，首尾相連，又是六六大順，又是一桌好菜。
蘇寶慶不說話了，他現在才意識到，為什麼吃飯要在二樓。
這些船和水都是往複利用的，開到一樓之後，立即由下面的丫頭們清洗完送回三樓裝菜，所以只要客人多，只要吃得完，要吃多少有多少，要吃多久有多久。
陸建國望了蘇寶慶一眼，「蘇掌柜的，剛剛聽說可是你要替大伙兒買單？」
蘇寶慶吞了口唾沫，結巴道：「是、是我。」
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是敢說話不認賬，那以後誰還敢去他的店裡吃飯。
「也好。」陸建國道：「不過既然蘇老闆這麼客氣，盛情邀請大夥去一品樓做客，那我也不強留你們，誰要想去的話去便是了，咱們總不能駁了陸老闆的面子，不是嗎？」
「唉，還折騰什麼。」此時一名客人道：「反正在哪吃都不要錢，一品樓咱們都吃膩了，今兒還不容易有人請客，咱們還不狠狠搓一頓？」
實話，說的是大實話，可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未免也太……太傷人了。
蘇寶慶的心口窩，像是被人扎了一把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