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試功(求收藏呀求收藏!)
玄難寫下謁語,整個廣場不由得陷入寂靜之中,便是如念海主持同樣看著這篇謁語陷入沉思之中,似乎隱隱有所領悟。
看到這篇謁語,秦玉好懸沒從白玉石欄上面一頭栽下來,好嘛,這不是前世唐代高僧神秀的台詞。前世的秦玉對各類雜學涉獵頗廣,對於這首略有些冷門的謁語亦有讀過,不過與這首謁語相比,與之前後腳誕生的另一首謁語就太過出名了!
掃了一眼坐在廣場中的眾僧,秦玉心中不由嘿然一笑,想不到穿越到異世,竟然也能看到這般名場面,若不是自己是只貓,自己都想跑上前去把另一首謁語寫下來,完成穿越者必然打成的人前顯聖成就。
不過仔細想想,玄難忽然寫下這麼一首詩,又是在這種時候來寫,嘶~!這老和尚是要在光頭隊伍里找衣缽傳人呀!這教出來,得多高輩分了都!
等了許久,終於有一個面容清秀的和尚舉手站了起來,高聲回應道:
「師祖,弟子有些淺見!」
竟然是清遠小和尚的老基友——清池和尚,除了前三章以外,他好久都沒露面過了。
秦玉隨即掃了一眼在羅漢堂隊伍中的清池,好嘛,這小光頭果然一臉崇拜的看著清池和尚,這副樣子,莫名的讓秦玉腦海中響起一句台詞:
(歐鬧嘎那留,歐豆豆!)
「你是菩提禪院的?」玄難立於牆邊問道。
「弟子菩提禪院第四房經僧,清池,見過師祖!」
聽到清池只是菩提禪院出身,玄難也不多言,只是面色不悲不喜的點了點頭說道:
「但講無妨!」
清池隨即雙手合十行了一禮,緩緩開口答道:
「師祖身是菩提樹所言者,乃是說眾生身中自有佛性慧根,皆可成就無量正覺,而眾生之心亦如瑤台明鏡,凡立足於紅塵人間者,勿必試試反照內心,勤修正法,如此自可心如明鏡,自性空明!」
聽了清池的話,玄難不由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開口問道:
「你說這世人是否當真人人皆有佛性?」
「當有!」清池回答道。
「佛性在哪裡?」玄難繼續問道。
「佛性在世人心中!」清池說。
聽了清池的話,玄難不由搖了搖頭說道:
「如何可知?」
「弟子無從證得,只是弟子入寺之前曾於紅塵中流浪數載,見過等等險惡之人卻行善事,譬如刺青之徒將馬車讓於耄耋老者,風塵女子出賣皮肉,卻將金銀奉養雙親,亦見過大盜慣匪飛身跳江,只為救一溺水孩童,弟子不足以閱覽天下人心,然而卻認為佛性既然顯於此類諸人,更何況天下碌碌眾生!」
「善!」
「善!」
「善!」
玄難雙手合十,便是念海主持與念真和尚亦是俯首稱善,直樂的菩提禪院的首座老和尚露出半顆殘破的后槽牙。
「可有人有異解?」
玄難環視周圍靜坐的眾僧,朗聲問道。
想不到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測試,便自眾僧中發現一顆璞玉,自己寫下這篇謁語,只是一會兒時間便想到這般回答,足可見此弟子之悟性慧根,放在菩提禪院算是屈才了,可隨自己修習天級神功,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悟性足以彌補不足!
不動聲色的在心中表示滿意,隨後玄難繼續環視四周,卻沒想到竟然無人能再接茬,玄難心中不由又由喜轉悲。
(罷了,大佛寺氣運至此,天資卓絕者出一個便了不得了,如何能讓自己一次便撈到幾個!)
倒是趴在白玉石欄上的秦玉忍不住心裡一陣痒痒,總想把另一首詩直接寫上去,不過奈何自己是只貓,真要是跑上去刷刷刷寫這麼大一串的字,怕是大佛寺大小光頭們直接降妖伏魔的可能性還大些。
秦玉眯著眼睛四處掃視著,忽然將目光凝聚在清遠小和尚身上,腦海中不由靈光一閃,這不是現成的工具人嗎。
念頭一動,秦玉剛準備以意念傳聲,卻只聽玄難和尚嘆氣的聲音所打斷。
「罷了,這副謁語老衲從此便留在此處,供諸弟子日日感悟,往諸位能有所得!清池,稍後留下,隨老衲走便是!」
清池連忙頓首!
頓了頓,玄難再次略有不甘心的掃視著在坐的弟子們,咬了咬牙說道:
「今日既然有暇,貧僧有心欲指點諸弟子修行,達摩堂四十歲以下入五品著,羅漢堂十三歲以下入七品者出列!」
老和尚話音一落,一眾盤坐在地的小和尚們紛紛站起身來,走到隊列之外,粗一看去,竟然足足有四五十人之多。
見到只剩下這麼點人,玄難面色不由一黯,他是從大佛寺巔峰時期走過來的,在他年輕那個時候,三十歲以下入五品者足足有四百七十百餘人,四品更是有兩百一十九人,雖然三品只有二十八人,二品只有五人,但是這般戰力放到哪裡不讓人驚駭無比,便是強大如前朝皇室,亦是常年膽戰心驚,卻又不敢惹大佛寺半根指頭。
如今再次檢驗,符合這一標準的,竟然只有四五十人,四品的則更是只有那幾個老牌四品,這些年似乎沒人再有精進。
玄難不由抬頭仰望長空,幾朵雲在遠方被拉長,寺廟中一片安靜,安靜到可以清楚的聽到室外山林中的鳥鳴聲。
「取試功石來!」
玄難說道。
聞言,頓時有弟子前去庫房搬來數塊兒磨盤大小的青石。
這些青石與羅漢堂測驗時用的青石頗為相似,但是看上去顏色更為純正,似乎要硬很多。
「各弟子以青石試拳,以拳印深淺為斷,拳印深者,可隨老衲修行!」
玄難雙手合十說道。
一邊說著,他一邊用蒼老渾濁的目光掃視著這些弟子,雖然方才清池回答頗合乎他的心意,但是他的心中並不覺的清池有佛子之資,只是大佛俯首並非簡單的預兆,而是必然有所應適,除非大佛寺中還有一位精通佛法,且武功修為深不可測,於佛大有因果的人存在,不然他必然能從眾弟子中發現蹊蹺。
看了半晌,他依舊沒有看出什麼異同來,不由猜想佛子是否在方才離去的眾人裡面,但是轉念一想,佛子乃是與佛有緣之人,方才那些離寺而去的眾人,便是有天資卓絕的,也已經屬於自斷佛緣,與佛無緣,則必然不是佛子。
想到這裡,玄難不由在心中苦嘆一聲,只希望在這些弟子中能讓自己察覺出一些端倪。
放在這些武僧面前的試功石雖然也是青石,但是和羅漢堂的試功石依舊有所區別,最大的區別在於這些石頭更硬,但也更容易破碎。
而玄難要考驗的不僅僅是弟子功力的深厚程度,同樣還要考驗其功力的凝練和控制的精微。
這江湖上武者多如過江之鯽,其中功力深厚者更是不知凡幾,但是縱然有百年功力,身居高品,若是對功力凝練不足,控制太過粗糙,一樣算不得高手,甚至許多奇門玄功根本施展不出來,甚至壓根就學不會。
否則,哪裡會有武道絕學,難學難精的說法。
這些道理在江湖上並無多少人知曉,但是對作為千年聖地的大佛寺來說,不過是稀疏平常的嘗試。
況且,玄難本就已經說明,要的不是你能打碎這塊石頭,而是你能留下多深的掌印記。
首先第一個測試的乃是達摩堂的一位武僧,年紀頗大,大約三四十的樣子,不過敢站出來,年紀應當沒有超過四十。
只見他走到離試功石十步的位置站定,撇掉一邊的僧袍,赤著半條胳膊,右拳緊握,片刻間整條右臂竟然變得通紅,一條條血管更是如同掉入熱油中的蚯蚓,瘋狂的扭動著。
「大光明拳!」
只見這位武僧忽然大喊一聲,左腳猛然向前重重一踏,聲音如同巨像邁步,右拳隨即大放光明,只聽「嗤」的一聲,彷彿空氣都被灼燒了一遍一般,一聲悶響陡然從試功石處傳來,一個鐵鍋大小的拳印清清楚楚的印在試功石上,指縫和毛孔更是清晰可見,拳印的深度更是達到了恐怖的一尺之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拳印的周圍出現條條細碎的裂紋,看上去有些震撼,但顯然是拳勁收束不足所致。
「達摩院一房弟子,清虎!」
這位武僧向前一抱拳,隨即默不作聲的退回隊伍中去。
玄難面色不變,心中卻不由嘆息一聲,打出那麼大個拳印本就是功力收束不足的表現,雖然沒把試功石打碎,但是更多的是因為其身為五品所致,在大佛寺眾只能算是平平無奇而已,若是玄難來揮出這一拳,他可以站在三百步外,一拳揮出,最後只在青石上留下一個貓眼大小的貫穿印記。
秦玉則眯著眼看著這塊試功石被撤下,清虎的大光明拳他沒有抽到過,但是他抽到過可能是一配套的《純陽功》,這門功法按照武學品級來劃分,只能算是人品,人品低保而已。若是方才那一拳同樣的功力水平由他來揮,不知道能甩清虎幾條大馬路,這中年和尚對這門功法幾乎都沒什麼理解。
掃了一眼這群武僧隊伍,秦玉發現清遠赫然也在其中,不由暗笑一聲,這小和尚運氣著實夠好,不論什麼情況都能脫穎而出,隨後穩居吊車尾的位置,想到這裡,秦玉不由眼睛一眯,心中忽然有了幾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