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之日
疫情來勢洶洶,學校為了防範疫情,要求每天進行錯峰就餐,以防人群聚集,還是和返校的安排一樣,按照奇偶數班級來安排。
星期四,按照規定偶數班應該提前十分鐘下課,先進行就餐,鈴聲響后再五分鐘奇數班放學。
距離下課還有十五分鐘,黎珊的眼睛就直勾勾看著窗外,隨時準備衝出教室。雖然已經進行錯峰分區域就餐,可是學校工作人員較少,吃飯還是要排長長的隊。沒有哪一次下課操場上的同學不是小跑去食堂,早到一分鐘贏過幾十人。
「我們精英部隊的同學,吃飯也應該走在別人前面,下課,剩下的明天再講。」汪若晨的政治老師發話了,鄭老師一向是特立獨行深受學生喜愛。
頓時全班同學都精神抖擻,學慣用具都來不及收拾,就是突然好驚喜,好高興,像這樣的特殊對待,也就只有鄭老師能辦到了。
但是汪若晨臉上還是沒有表情,也沒有要去吃飯的起勢,事實上,她每天中午都等到食堂快沒人了才去食堂,一連好幾個中午她都只是喝點粥對付了,吃飯根本提不起興趣。
黎珊和王玉珏輪流跟著但是都沒辦法,喝粥總比不吃好。
「汪若晨又不去食堂?」王玉珏下課了。
「對呀,說自己不餓。想學習一會兒,等一下再去。」黎珊回答道。
「等一下去吃什麼?喝洗碗水?」
「我也沒辦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倔脾氣。」
「她到底為什麼每天都去得這麼晚?」
「不知道啊,看樣子也不是真不想吃,她向來不會不為身體著想的,要不我們問一問?」
「行。」
王玉珏走進教室,汪若晨埋著頭在做英語閱讀,旁邊還放著快被翻壞了的,被圈圈點點的參考答案。
「若晨,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那麼晚才去食堂呀?」
「沒什麼,就是想多學習一下。」
「那好吧,你不說,我們就陪你等,反正我們也喝了快一星期粥了,沒事。」
汪若晨寫了兩筆,手停了下來,愣了幾秒,轉頭看了看窗外,深呼吸一口氣,她知道這個理由顯得她沒出息。
「因為我不想看見肖頃暉和梁樂夕出雙入對,我看到她們我就莫名的尷尬,我覺得我很多餘,就很想找個地方鑽進去。」
王玉珏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皺了皺眉,也看了看窗外,看著汪若晨說:「其實他們沒有出雙入對啊,他們沒有一次吃飯,而且我沒有看見他們一起過,肖頃暉是和吳宇騰一起的。」
「是嗎?」
「對呀,她們沒有一起,而且你有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躲為什麼逃避。」
汪若晨沒有再說話,就是放下筆,再理了理書本,對了一下課程表。和王玉珏走出教室向食堂去。
在食堂門口遇到了梁樂夕,她果真沒有和肖頃暉一起。
「玉珏,我為什麼趕緊以前從來沒見過梁樂夕呢?」
「正常,她是歌唱藝術生,高二就出去培訓了,離校一年呢,這學期剛回來。」
「這樣啊,難怪看著這麼陌生。」
雖然不知道梁樂夕和肖頃暉為什麼從不同屏出現,就好像兩個人完全不熟一樣,但是這樣的狀況讓汪若晨輕鬆了好多。
開學一周以後,大家終於可以正常到室外上體育課了,好不容易天氣晴朗,溫度不高,陽光正好,汪若晨的心情一點點恢復了,好像又可以有一點之前小霸王的感覺了。
和黎珊打打鬧鬧地到了操場,班上的男同學玩足球的時候都故意去拉上她,還和以前一樣開玩笑,變著法想讓她變回以前的樣子。
體育委員要求集合點名的時候,操場通往教學樓的梯子上卻出現了那個足以讓大家的努力報廢的人。
不是冤家不聚頭,高三一共兩個班級這一堂是體育課,而另一個班就是肖頃暉的三班。
汪若晨眼睛都快跳出來了,他抱著球,還好旁邊沒有梁樂夕,汪若晨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肖頃暉的迷惑行為越來越多。
慢慢適應了住校生活,她帶進學校可以當做早餐的東西吃完了,她第一次嘗試了去食堂吃米粉。
大概是早上六點半吧,她和室友陳雪一起去了食堂,到二樓買好東西找好位置坐下。
放下書包,拿起筷子準備吃,旁邊突然走進一個穿黑色外套的人,她抬眼一看,原來是吳宇騰,汪若晨看見他以後他準備轉身離開,旁邊卻有人說:「走啊,過去做那邊。」是肖頃暉。
吳宇騰本想去汪若晨前桌的位子,但是看見她以後準備換一個地方,但是肖頃暉卻不以為然,他偏就坐到了汪若晨的前面。
汪若晨埋下頭,但沒動筷子。
「若晨,你怎麼啦?不合胃口?」陳雪問道。
「啊沒有沒有,還不錯,你也快吃吧。」
她埋頭吃完,擦完嘴幾乎只用了十分鐘,等她起身準備背書包,抬頭看見肖頃暉轉過身來一直看著她,但他沒說話,她也沒說話,看到他的眼睛她立刻就轉身走了。
可能多看幾眼汪若晨會忍不住上前去和他說話,可是這樣梁樂夕該怎麼想,而且他不會理自己的,她想。
第二天的早上她還是六點半出門了,她期待著在同樣的時間出門也能遇見同樣的人。
這一次她一路都在留心,剛出寢室大樓,一眼就認出對面樓門口的肖頃暉,深藍色外套,旁邊沒有人,他應該是在等誰一起。
汪若晨覺得可能是梁樂夕吧。可這一次陳雪不去二樓了,她們去了一樓,一樓需要排隊,但人不多,她們去了人少的窗口,剛站定,肖頃暉去了汪若晨旁邊的窗口,沒有和梁樂夕一起。
汪若晨害怕自己與他對視,就背對著他。
「若晨,那邊好像有你認識的人,他一直看著你。」
「是嗎?搞錯了吧,我不認識。」
其實汪若晨和肖頃暉之前在學校的重重經歷,總有人看在眼裡,大家心知肚明他們絕對不簡單,只是汪若晨不知道而已。
第三天,不是同樣的時間,汪若晨還是會在食堂偶遇肖頃暉,肖頃暉還是看著她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連著快半個月了,不知道是天意還是人為,無論汪若晨幾點出門,無論去了積累食堂,都會在旁邊偶遇肖頃暉,他只是看著她,卻不發一言,汪若晨也不敢說話,否則她會愧疚難安。
汪若晨把這件事告訴了黎珊和王玉珏。
「這個男生腦筋怎麼這麼奇怪,他到底想幹什麼?又不搭理你又總是盯著你。」黎珊說。
「依我看,他這是內心根本放不下若此我,也許和梁樂夕複合是被逼無奈另有隱情呢?」
「難不成他鐵了心拒絕人家還能厚著臉皮貼上來?」
「那也說不好啊,肖頃暉本來就屬於比較溫柔的人,說不定就是不忍心傷害她?」
她們說了好多好多,但是汪若晨依然想不明白,只有肖頃暉本人能解釋。
汪若晨的狀態好了很多,快一個月了,學校也就快解封了,黎珊和王玉珏也不再成天像保鏢一樣跟著汪若晨。
剛好汪若晨一個人去食堂買吃的,走到教學樓樓下,肖頃暉就正從對面走來,看見了汪若晨。
她嚇的立刻低下頭,步子也不自覺的放慢了。但是肖頃暉似乎有備而來,徑直走過來,拉住汪若晨。
他的語氣異常的輕也異常的認真,「若晨我有件事想跟你解釋一下。」
汪若晨有些惱了,一開始莫名其妙不搭理自己,現在又說有事需要解釋。
「什麼事。」
「其實之前我不理你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這樣讓你難過的,那天突然有人自稱是你的朋友,把我罵了一頓,還要我離你遠一點,她說這是為你好,你應該飛的更易,有我在志輝讓你分心拖累你,所以……」
「所以你就不理我了?」汪若晨先是瞪著他,幾乎要哭出來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我再也不會這樣了,這一個月以來我真的好難受,這樣的感覺真的太奇怪了。」
「回到以前?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你對於我來說是不能失去的存在,可對你來說,我就是就是別人跟你說一句你就能甩開的人對嗎?」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當時她說了好多,最主要的是說這是為你好,我也猜到你會難受的,我也不願意。」
「可你明明知道這樣做我會難受的我會崩潰,你還是這麼做了。」
汪若晨哭了出來,眼淚止不住地掉,從前肖頃暉總是最怕她哭,一看到她哭他就手足無措。
「對不起若晨,我再也不會了,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
「所以你是以為你走了就不會耽誤我不會影響我嗎?你是覺得我喜歡你所以就會耽誤前程嗎?你不知道我喜歡的人,就算是三五年不見,我也依然不會變心嗎?」
肖頃暉還是沒有辦法,只是看著他,擰著眉毛,什麼也不敢說。
「那時我多麼可憐的找你,因為你走了我失眠因為你不要我了我不再想笑了,一個多月了,我的朋友家人堅持了一多月了,現在我都快接受沒有你的日子了,你又回來招我了。」
肖頃暉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說:「老大,你是已經不想要我了嗎?」
「是你把我丟掉了!是你親手讓我回到了沒有你的生活!你要我怎麼回到以前?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梁樂夕在一起了嗎?」
「我沒有和她在一起,我承認我們是和好了,當時我想讓你對我死心,但你又怎麼知道我不難受呢?沒幾天我們就分手了。」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了。」
周圍來了幾個認識汪若晨的人,上前問候,汪若晨隨便叫了個人就帶自己走了,一路上還是能聽到她的哭聲。
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學校萬能牆的公眾號上好多人都在討論,有人說大G厲害,居然能讓汪若晨這樣。也有人說汪若晨厲害,肖頃暉與梁樂夕兩年的感情居然被她幾個月頂替了。
說辭好多,只是當局者卻還是迷得沒有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