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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捲入風雲

  城門守正匆匆趕來,這時他才看清楚,這駕車的兩位貴公子,一位是辰陽長公主之子楚澤,另一位是靖海侯的幼子李琦,他倆可是隆京城裡最囂張跋扈的紈絝大少,城門守正連忙彎腰行禮,這兩位對他卻是毫不理睬。

  回過神來的楚澤不可置信的對李琦說:「你聽到了嗎?」

  李琦的表情也是相當驚詫:「剛才那一聲,是高漸離的《驚夢》?」

  是了,若不是這音域廣闊令人覺醒的《驚夢》,又如何能驚醒這些似乎入了魔障般的瘋馬。

  他們這樣的貴公子從小便是浸潤在這聲色犬馬之中,對於琴棋書畫六藝之道他們自己可以不會,但絕不會不懂欣賞,所以這「錚」的一聲方落,他們就意識到此地有琴道大家。

  他們環視四周,很快他們就看到了正在將古琴收進琴盒的秦呦呦。

  可此時注意到秦呦呦的不僅僅是他們兩人,在奔逃的百姓之中,有一人不著痕迹的看了秦呦呦一眼,他犀利的眼神一閃而過,很快又沒入了人流。

  權貴們馬車用的馬都是經過嚴苛訓練的,怎麼會如此輕易就八匹馬一同發狂?這件事幕後定有人指使。

  楚澤和李琦兩位貴公子現在可沒心情想馬為什麼會發狂,他們剛才聽到了琴藝大師的琴音,又發現那個彈琴的是位年輕美貌的姑娘,兩人對望一眼,心照不宣的一笑,向著秦呦呦的方向邁步。

  卻見一個婢女匆匆而來彎腰作揖,阻擋了他二人的去路。

  原來此時,楚澤的母親辰陽大長公主的馬車已經趕來了。

  今天本是楚澤去接他的母親辰陽大長公主和妹妹楚雲從避暑山莊回府,李琦也是閑來無事便與他一同前去。回城途中,二人也不知怎麼聊著聊著就一時興起想到賽馬車這個好主意,便將御夫趕下馬車,他二人各駕一輛馬車飛馳了起來。

  辰陽長公主得知時二人已遠去,她只能讓隊伍加快速度追趕二人,趕至城門,遠遠的就看到這滿地狼藉,辰陽長公主心中擔憂不已,立刻派人前來查看他二人情況。

  直至看到楚澤和李琦安然無恙跟著婢女走來,長公主心中這才稍安。剛才城門守正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向長公主細細的稟告了一遍,他為了凸顯自己的臨危不亂,刻意把情節講的驚險萬分,結合這一地殘馬的鮮血和嘶鳴,長公主背後就是冷汗涔涔。

  現在看到楚澤和李琦完好無缺的站在了自己面前,長公主由后怕而生的怒火就徹底的蓋過了擔心:「這兩個孽障剛才險些就命喪當場了,可看他們這個樣子一點也不知悔過!是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們了。」

  長公主黑著臉讓二人上了馬車,二人坐定,長公主剛想開口訓斥,卻被她那紈絝的兒子打斷。

  楚澤激動的對長公主說:「母親,剛才馬匹失控發狂我和李琦險些沒命,幸好有人彈了《驚夢》,喚醒了魔障中的馬兒,我和李琦才得以倖免。」

  李琦也立刻附和道:「是呀,辰陽姑姑,是那人彈《驚夢》救了我們。」

  「《驚夢》?剛才城門守正的敘述中也提到了一個聲音,難道那聲音就是《驚夢》?這是巧合嗎?」長公主心中思索,正準備開口,卻又被楚澤搶了話。

  楚澤連忙接著說:「母親常說做人要知恩圖報,我和琦兄這就去拜謝恩人。」言吧,他朝李琦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想趁勢跳下馬車逃之夭夭,去找那個美人。

  長公主一見兒子這個德行,就知道,他必然是見到了美貌的姑娘要去調戲人家,對於隆京城這些紈絝子,那種美貌有才華又家境貧寒的姑娘,是他們最喜歡的調戲對向。

  可今天這個姑娘的出現未免有點太巧合了!

  「但是今天這件事本就透著古怪,公主府的馬車用的馬都是經過嚴苛訓練的,怎麼會如此輕易就八匹馬一同發狂?為什麼碰巧有一個會會彈《驚夢》的姑娘等在這裡?這一切像是約好了一樣?這是針對公主府或者靖海侯府的陷阱嗎?」長公主心思百轉,她有點後悔把孩子養的這樣單純了。

  長公主厲聲喝止:「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迫於長公主的威壓,兩人只得灰溜溜的坐回馬車。

  長公主問:「《驚夢》自秦朝高漸離之後就無人能及,便是偶有人模仿也只是東施效顰,這個姑娘看來是領會到了此曲的真諦,不知容貌如何,我也想見一見。」

  被戳破心思,兩個紈絝只得從命。

  於是,辰陽長公主派了一個婢女,去請人。

  馬車中長公主問起了他們今天這件事的起因:「阿澤,今日你們為什麼突然想起了賽馬車?而且還不準侍衛跟著。」

  楚澤和李琦也是面面相覷,他們努力回憶著,他二人本是因為覺得天氣太熱所以沒有騎馬,又好像有個僕人提到了,這次回程有一輛馬車是空的,然後好像是聽到馬車外的兩個侍衛提到了戰場上的馬車樣的戰車。

  楚澤和李琦就突然想到了賽馬車,然後為了公平就不讓公主府的侍衛跟著,因為今天李琦是跟楚澤一同出來的,他就沒帶靖海侯府的侍衛,如果楚澤帶侍衛就不公平。

  可是具體這些事都是誰提起被他們聽到的,他們卻都記不清楚了,但肯定是公主府的僕人和侍衛。

  長公主覺得這事可能有蹊蹺,但是楚澤和李琦都不以為意,長公主看著這兩個明明已經及冠束髮卻依然天真的大男孩,憂心忡忡:「隆京的朝堂如今詭譎風雲漸起,我不想讓楚澤捲入這風雲之中,可是從今天這件事看來,應該是已經有人開始打公主府的主意了,看來回去之後,我要對府中上下人好好排查一番。」

  道路旁,剛才受驚過度的人們正在整理行裝,重新準備上路。

  剛才那一場的混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兩輛馬車上,吳管事也是一樣,所以他根本就沒有留意到秦呦呦剛才拿出了琴。而那「錚」的一聲,因為極其刺耳又一閃即逝,人們對聲音的出處也是毫無頭緒,吳管事更是一無所知,所以當那貴人馬車上的婢女前來請秦呦呦時,吳管事非常詫異。

  而當婢女再次前來而不見秦呦呦時,吳管事的想象力就開始飛速蔓延,被告知秦呦呦會坐辰陽長公主的馬車回府時,吳管事簡直驚訝的合不攏嘴,那可是辰陽長公主呀,她是大梁帝后唯一嫡出的血脈,大梁一等一的權貴!

  吳管事慌忙收起他的驚奇,趕緊對一個侍衛說:「你趕快回府告訴老爺夫人,辰陽長公主要去秦府。」

  公主府的婢女還請吳管事跟她一起上了公主府下人的馬車,吳管事全程都處於極度興奮中,所以在不知不覺之間公主府的婢女在他口裡已經把秦呦呦的事情和秦府的事情都打聽的清清楚楚了,而他還在感嘆公主府下人乘坐的馬車都如此精緻,這下回去他可是能跟別人吹噓一整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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