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入宮(6)
- 她曾被送入宮闈放在凌銳身邊的那一世,凌銳遇刺前也確實在御花園用過點心。
也確實曾有過一碟精巧的甜糕。
那時她只以為是凌銳逗弄她而準備的東西,但這一世她人不在身邊那份甜糕竟也出現在凌銳的桌上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因為喜甜的那個人是她江衫,新帝凌銳本就肆意驕縱,他不喜甜膩也絕對不會允許甜糕出現在只有他一個人的餐品里。
難道凌銳中的毒是郭國公做的手腳?
南蠻奇毒,稍有過量必死無疑那種?
郭國公要新帝凌銳性命?這是為何。他們郭氏如今等同挾天子以令諸侯,若凌銳身死,勢必是江山亂世,郭氏也不可能在群英紛起的情況里一家獨大將這大商江山更名換姓啊。
是有什麼她忽略掉的東西嗎。
江衫執傘站在棲鳳宮的外面,等著趙公公進去稟告。
棲鳳宮一如她記憶中的模樣,比起那個時候維持著低眉順眼的模樣進入棲鳳宮裡努力維持著在太后眼裡的無害模樣,這一次她踏足這個棲鳳宮便是要給出足夠的震懾和威信。
郭太後生性多疑,她要在太後起疑之前讓太后開始相信,她,就是那個能影響著凌銳的生死,甚至影響著凌銳皇位的人。
「跪下!」
安瑢在江衫踏足棲鳳宮的時候便高聲喝道。
江衫不為所動,徑直走到了郭太后的面前,嘴角帶著極淡的笑意,眼尾卻是清冽寡淡的平靜安然。
那不是一個九歲的孩子能夠呈現的神態氣場,郭太后的金色護甲微微一滯。
江衫開了口,就像棲鳳宮外的雪花,乾淨直白輕飄飄的一字字落下,帶著屋外的寒天雪氣。
「有我在,江衫如今的跪拜,郭太后承受不起。」
「大膽!」安瑢嬤嬤直接上前一巴掌拍在江衫背上。
卻是未曾挨到江衫衣角就腳下絆了個絆子跌在了江衫面前。
江衫此去皇宮,無人可傷我半分。
這是她在進宮前就曾以神官技定下的預言。為此心尖刺痛了兩天一夜。
郭太后捏著帕子的指尖漸而收緊,她從未信過神官之說她從始至終信的,只是她自己。便是寂長安曾言江家有人可救她的銳兒,她也是無路可走才姑且一試。
何曾想請入宮的,竟是這樣一個不可控的。
趙公公說這個人是江家的小小姐,但是又不像是江家的小小姐,如今看來確實是有些古怪。
郭太后穩著神色,下頜線逐漸抬高,整個人緩慢而小幅度的微直了身子睨著江衫。
「哀家宣的,乃是江氏父女。你是何人,膽敢抗旨不遵?!」
茶盞放在小桌上咚出一聲清脆的響。驚人。
「我。」江衫將郭太后儘力遮掩的緊張和虛張聲勢的氣場看在眼裡,身上那屬於四大國神官長的氣勢悄無聲息的又蔓延了開去。
「如今就是江府這九歲的江衫。是你要見的人。」
「也是江家負著這冤屈,凌銳用著這性命,送我來見你的人。」 -